跟凌凰他們道了別,小依一行人就上路前往月蘭城,因爲這次的事,對影雲閣打擊太大,所以影老決定先清理好門內,再派人北上將靈兒接回來。
小依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畢竟她還沒想清楚該怎麼跟靈兒解釋這件事。
一行人中有不少是受了傷的將士,其中冷允跟睿軒兩人也受了不輕的傷,導致這一路的行程鬆散,停留的時間較多,而這,也是她的要求。
做爲大夫,她當然要儘可能的替傷者着想,對於睿軒的默許,她看在心裡,表面上並沒有多少表示。
見到他們慢慢的恢復,她心中的一口大石也逐漸落下,“前面就是君臨的邊境,大家小心點,不要打草驚蛇。”
冷秋向將士們嚴肅吩咐道,聽到這話,她原本落下的心又不安地跳動了起來,君臨國,她揭開車簾,遙望向那道看不到盡頭的路,透着塵沙彌漫的天空盡頭看到了一座時隱時現的山脈。
“幻境山。”有人喊了句,所有人都仰頭看向那座虛浮在空中的山脈,巍然高大的氣勢直衝雲霄,這樣巨大的一座山脈是小依生平從未見過,連綿不絕的似望不到盡頭。
山體雲霧纏繞,看不清其中的景象,但從衝破迷霧嚮往天際的蒼天古樹看來,其中的靈氣有多麼充沛,這樣的環境對於藥材可是一處絕佳的生長寶地。
看着時而清晰,時而朦朧的山脈,小依的心中升騰起一種親切的熟悉感,彷彿像是對家的感覺。
異象持續了幾分鐘,便慢慢消散而去,這種在現代有科學解釋的現象,在他們的眼中,成了不詳的徵兆。
“主子,前面黃沙作亂,如果冒險趕路,太過危險。”
“命他們調頭,尋地整休,明日再趕路。”
“是。”
全體將士有條不紊地退到一處叢林裡,動作熟稔迅速地紮營生火,等待夜晚的降臨。離開影雲閣後,她就沒在隊伍中看到暗衛的身影,只有冷秋負責指揮着這兩千將士,但她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裡,他們就躲在暗處保護着這支隊伍的主人。
作爲營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她享受的特權也都是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一個人霸佔一間營帳。這在營中除了主帥他人未能享受到的特權。
餘光瞥見帳外的一道黑影,她眉頭一擰,冷聲問,“誰?”
“是我。”
男子敏捷地避開周圍的人,在他們神不知鬼不覺下進入了她的營帳,“冷允,怎麼了?”
小依好奇地打量他,這段日子她一直顧着幫大家治傷,一直忽視了他的異常,現在想來,才發現,以他副統領的身份怎麼會每天混跡在隊伍的小角落裡,而不被他人知道。而這些,似乎是他想要的。
“小依,我問你,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你在說什麼?”她聽不懂他的意思,跟他一起走?
“離開這,找方法回去我們的世界。”他嚴肅的眼裡有着前所未有的認真,即使在山崖邊面對那羣人的追殺,他也沒有這麼凝重的神色。
回去?她心顫了顫,清澈的眼眸閃爍着猶豫,離開這裡,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嗎?現在爲什麼要猶豫?她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或許在花海中的第一面,她的心就已經迷失了。
“小依,跟我回去,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們離開這個見鬼的王朝,回到屬於我們的二十一世紀。”
她情不自禁地退了兩步,卻不知,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已經深深地傷害到了這個男人。
“你不想走嗎?”他悠遠的聲音空蕩蕩的,帶着讓人心碎的神傷。
“不是的。我只是……”
“沒有隻是,小依,跟我走吧,這個地方不屬於我們。”他沉穩的神色在聽到她鬆口的霎那悄然瓦解,對着她,急促地說。
“冷允,你怎麼了?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對,這樣的冷允不是她所熟知的,她知道的冷允是那種即使天塌下來也只會無所謂地一撇嘴,說,“這樣纔好,以後不用每天把頭擡得那麼高。”
“朕來替你解釋如何。”門外傳來的低沉打斷了他的解釋,一涌而進的官兵拿着明晃晃的兵器直指向他,小依驚得愣住,回過神,攔在冷允身前對着他們呵斥,“你們這是做什麼?把兵器放下。”
士兵們面面相覷,沒人敢有動作,因爲他們的頭還沒發話呢。
見她的話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她又轉而向他說,“你在做什麼?讓他們把兵器放下。”
“小依,我在幫你。”他眼神複雜,看了眼她身後默不作聲的冷允。
“幫我?幫我就是舉着兵器向我的朋友刀劍相向嗎?睿軒,不要再逼我恨你。”
不要再逼我恨你,深邃的眼底風暴在凝聚,他陰沉,直視她的眼說,“你爲了他,要再一次跟我作對嗎?”
“是。”她毫不退縮,完全忽視她心裡的吶喊。
“好好好。”他一連三個好字,勾起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來人,把這個幽冥宗的內奸抓起來。”
幽冥宗的內奸……她僵硬石化,呆呆地回頭看向冷允,看清他脣畔那淡淡的笑意,那抹平常他常掛在嘴邊的笑在此時看來,有着讓人莫名的酸澀與心疼。
冷允他不會是內奸。
“你快逃,我在看守的士兵的飯菜裡下了蒙汗藥,你快點離開這裡。”她邊解開他身上的繩索,邊小心地觀察着有沒有人經過。
“跟我一起走。”
她搖頭,脣邊的那抹苦澀顯而易見,“冷允,我走不了了。”她舍不下那個男人,即使他將她傷得體無完膚,鮮血淋淋,可她還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