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顛簸讓她渾身痠痛難耐,她不明所以地揭開車簾,對着在路面急速奔跑的駿馬與車輪感到一陣腳軟。
“你是誰,快點放我下來。”
視線掠過周圍有些陌生的景物,她一下子蒙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看了看身前駕車的男子,腦中轟轟作響,這是宮外?老天,她不過睡了一覺,竟然就出宮了。
“快點停下來,我要下車。”她拉扯着男子的衣裳,在他耳旁怒吼,這個人是誰,爲什麼把她擄出宮。
“籲。”馬兒一聲嘶鳴,小依猝不及防下一個前傾又往馬車裡滾去,站定後,她吼道,“你推我做什麼?”好痛,全身都痛。
“你想摔出去?”男子挑眉反問,如果不是他及時將她拉回,只怕她這張漂亮的臉蛋就要毀了。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可她還是不予理會,一聲輕哼代表了她的不屑,她跌跌爬爬地往馬車外而去,在她雙腳即將落地時,腳下一空,身子被他一帶,兩人就這樣前後相擁坐在馬背上。
“既然醒了,也就不需要馬車了。”
身後繩子斷裂,手中長鞭一揚,馬兒急速狂奔。
小依嚇得緊抓着他的衣襟,臉兒蒼白,半晌說不出話,男子見她如此,臉上笑意更深。
“你是誰?”她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問過了,可是每次總是換來他更加緊迫地趕路,這裡離月蘭城已經很遠了吧,兩天,整整兩天,除了吃飯跟睡覺,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彷彿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不顧她的追問與鄙視,就這樣拖着她遠離了月蘭城。
“葉子堯。”
這是第一次他回答她的問題,葉子堯。
“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抓我?”
他看了她一眼,說“娶你當娘子。”
什麼,“撲,咳咳”她努力平復下氣得上下起伏的胸口,對着梳理馬兒毛髮的他吼,“你胡說什麼?”
“我要你當我的妻子,葉子堯的女人。”
她嘴角一抽,仰天無語問天,這算什麼事。
“吃吧。”男子夾了菜放在她的碗裡,這種貼心的舉動在外人看來是體貼的丈夫,可在她看來,那是氣得她心中發堵的罪魁禍首。
“我跟你有仇?”
“沒有。”
“我們以前見過。”
“前兩天。”
“我欠你錢?”
“……沒有。”
“那你憑什麼抓我回去當壓寨夫人。”她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卻得到他風輕雲淡的回答,“我喜歡。”
她憤懣地將氣發泄在吃上面,一口一口用盡力氣地咀嚼。將他當成了即將吃下肚子的米飯,“多吃點菜,你太瘦了。”
拜託,不要這麼關心她,明明是個綁架犯,卻弄得她真的像他未過門的妻子似的。
“聽說現在月蘭城都快鬧翻天了,所有的官兵都在挨家挨戶地搜查,連城門口的官兵都比平時多了三倍。”甲說
“怎麼回事?哪個罪犯逃了嗎?”乙回
“什麼罪犯,是皇上最寵愛的蝶妃,說是前兩天在宮裡消失不見了,現在正在滿城地找。”甲解釋。
“蝶妃?哼,我看是妖妃吧。”丙不屑。
“這是什麼意思?”乙不解。
“迷惑皇上這不是妖女是什麼?連堂堂李將軍都因爲這個女人被罷免官職呆在家中,這個女人啊,我看就是個禍害。”
“胡說什麼,我聽到的可不是這樣,那可是一奇女子,醫術了得,待人心善,半年多前的瘧疾事件,你們都有耳聞吧,就是她給治好,這樣一個女子,你竟說她是妖女,那你倒是說說,怎樣纔不妖,怎麼纔不算禍害。”
丙被堵得無言,悶聲不語。
“可我怎麼沒聽過宮裡新納了妃子,這個蝶妃第一次聽說。”丁好奇地問向他們這一桌,他有親人在宮裡謀差,沒聽說這事啊。
丙許是認識丁,聽他這麼一說,得意地仰起下巴,似在說,看吧,出醜了吧。
甲笑笑,“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這是百姓替她取的名號,這女子身帶奇香,能招花引蝶。有人說她是蝶花轉生的仙子,所以私下都稱呼她爲蝶仙子。”
“嗯~我聽人說過這事,聽說她還能與蝴蝶溝通,說話。”丁應和,一時間,客棧內吃飯的,打尖的,都圍到他們這一桌,議論起了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蝶妃。
“那她怎麼會失蹤?”不知是誰提出了這個問題,“難道是被上天收走了?”
“這不可能。”有人頂了一句,提問的男子尷尬地呵呵訕笑,
“我知道,一定是採花賊,見蝶妃貌美,將她擄走了。”一個稚嫩的童音打斷他們,出聲叫道。
撲哧,“哈哈,哈。”小依聽到這句實在是憋不住了,哪家的孩子,這麼聰明,
葉子堯瞪了她一眼,她訕訕地閉上嘴,不再說話,可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這一桌已經引起他們的注視。
“這位小哥,你剛纔笑什麼?”
呃,叫她嗎?她疑惑地回頭,在剛轉到一半,就被葉子堯扳回面孔,她拍掉他的手,不滿地說,“你幹嘛?”
“蝴蝶,她臉上有蝴蝶。”
呃,這下她終於知道爲什麼他會那麼生氣了,她怎麼忘了她臉上最顯眼的辨認呢,這一路,他除了給她換男裝,還經常用一頂紗帽將她的臉罩住,今天是她好不容易軟磨硬泡才求來的一次機會,不用戴那醜死人的帽子,結果……
慘了。她小心地看着她,只見他臉色陰沉,一字一頓清晰地說,“你是故意的。”
不是啊。她在心裡低喊,她腰部一緊,雙腳騰空,他足尖一點,待她反應過來時,底下的是黑壓壓的人羣,飛掠在屋檐上,聽着耳旁掠過的風,清朗的銀鈴笑聲迴盪在風中。
Wωω★TTk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