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入局

森嚴的紫禁城內因敏惠公主的回宮增添了許多歡聲笑語,敏惠公主一直是宮中的開心果。有敏惠公主陪在太后的身邊,前往慈寧宮省安的妃嬪們倒也不必像平日裡那麼的拘謹,衆人也都樂意聽敏惠公主從宮外聽見、看見的新鮮事兒,就連被太后免去晨昏定省的恩貴嬪也破例前往慈寧宮湊了好幾回熱鬧。

這一日,衆人給太后請安後。由灝雪宮的良嬪做東,邀了祺嬪、祥嬪、麗小儀、福貴人與瑾貴人一同前往自己的宮裡品茶。原本也邀了沐婉芙一同前往,因夜間受了些風寒的緣故,沐婉芙便委婉地謝絕了良嬪的好意,於是帶着寶娟早早地回宮歇着了。

一行人到了良嬪的灝雪宮內,良嬪便客氣地招呼了衆人坐下,又命宮女們奉上了幾樣糕點、乾果,與新沏的毛尖招待衆人吃茶用點心。

一向眼尖嘴刁的福貴人剛坐下,便看見佟香雪腕上戴着得一對兒水頭極好的翠鐲子,於是對衆人道:“我說怎麼內務府最近沒什麼水頭好的翠玉,原來都讓咱們的麗妹妹給得了去。哎呀,瞧瞧這鐲子通透的,遠遠兒地望着像一潭湖水似的。”因福貴人與佟香雪離的最近,便順勢將佟香雪的袖口挽起,以證明自己的話不假。

“蕊兒妹妹的眼力勁兒就是好,什麼好東西都躲不過妹妹的法眼。怕是這宮裡除了淳妃娘娘以外,再沒有誰能趕上咱們的蕊兒妹妹了吧!”祺嬪也是個閒不住的人,宮裡只要有福貴人的地方,準少不了她的份兒。太后曾戲稱,這祺嬪與福貴人就像是隱形的姐倆兒,若是哪一日真的少了她們其中的一個,那才真是怪事了。私下裡,祺嬪與福貴人的交情倒也一直不錯,陰冷莫測的宮中能有個人與自己說說體己的話,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佟香雪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委婉地回話說:“兩位姐姐真會說笑,妹妹這尋常的物件兒怎敢與各位姐姐宮裡的寶物相提並論,讓福姐姐見笑了。”因福貴人比自己早兩年入宮,佟香雪也客氣地喚她作姐姐。

瑾貴人端起了茶盞,啜了口茶才緩緩放下茶盞,悠閒地看向其餘幾人道:“你們聽說了沒有!就前兩日,永壽宮好事兒的那位從府裡帶進宮的丫頭,不知怎麼的,讓咱們的淳妃娘娘給抓花了臉。”瑾貴人捻了粒兒腰果,又問:“你們猜猜,永壽宮那位當時是個什麼模樣兒?”

祺嬪、祥嬪、福貴人與東道主良嬪正聽得起勁兒,只聽福貴人催促瑾貴人道:“瑞芬妹妹,你就別再賣關子了,快給我們說說當時的情形倒底怎樣?”

“那還用說!咱們的淳妃娘娘是何等厲害的角兒,永壽宮的那位當時就差沒嚇得尿褲子咯,還險些閃着她那金貴的肚子!”瑾貴人解恨地說着,好像她自己親生經歷了一般。又順手端起了手邊的茶盞,悠閒地啜了口不急不緩地接着說:“聽說那倒黴的丫頭,當時那臉上就血流如柱、疼得呀直在地上打滾,粉嫩的肉皮兒硬生生地給抓下了一塊,別提有多嚇人呢。”

佟香雪是親身經歷過的,想起當時慘烈的一幕仍心有餘悸地一哆嗦,端起手邊的茶盞輕輕啜了口壓驚,而後才勉強地繼續聽。

“這也難爲了她。”久未開口的良嬪淡淡地開了腔,而後顧自攏了攏袖口,“她一向騎在別人頭上作威作福慣了,不想卻兩次都栽在咱們淳妃娘娘的手裡,倒也不足爲奇。只怕這些都是命裡註定的事兒,她想躲,恐怕也難啦!”良嬪感慨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嘆了嘆氣。

福貴人卻不同意良嬪的說法,補充着:“誰讓她上回兒半夜將皇上從淳妃娘娘的牀上硬是給搶了過去,依着淳妃娘娘的脾氣怎會輕易饒過了她。沒讓她肚子裡的那塊兒肉與肚子分家已是萬分的恩典了,她就燒高香吧!”逞一時口快的福貴人越說越不靠譜了,祥嬪與良嬪聽後也都未再往下接茬兒。

“蕊兒妹妹,你失言了!”一向與福貴人交好的祺嬪急急地提醒了一句,示意她別再往下說了。

“咱們還是說些開心的事兒吧,別讓這些惱人的事兒攪了咱們姐妹的興致不是,快嚐嚐姐姐這宮中的毛尖怎麼樣,合不合你們的口味?”良嬪見狀忙出來打着圓場,又招呼了她們用茶點。

曾經與瑛婕妤同住的祥嬪,也破例開了口:“良姐姐這宮裡的茶倒是不錯,不過蕊兒妹妹的話倒也是那麼個理兒。咱們姐妹私下的說說便是,不要叫外人聽去了便是。”很顯然,祥嬪口中所指的外人就是永壽宮的瑛婕妤。

福貴人聽後倒也消停了,於是幾人又撿了些開心的事閒話了起來。坐着坐着,也臨近了午膳的時辰。便由祺嬪領頭辭了良嬪,幾人便乘着各自的肩輿往自己的宮裡去了。

沐婉回宮後,頭一直昏昏沉沉地痛着,寶娟一趟又一趟地更換着沐婉芙額上的溼巾,可沐婉芙還嚷嚷着頭疼得厲害。翠嵐瞧着不放心,便去太醫院請了太醫到宮裡看診。太醫搭了會兒脈,便開了些祛寒的方子交代了翠嵐熬製的方法,又仔細叮囑了服用的劑量。翠嵐客氣地謝過了太醫,又取了些銀兩塞給太醫以表謝意。

午膳時,沐婉芙覺得沒什麼胃口,只用了些粥點。在膳房熬好了藥的翠嵐捧着藥碗走進了暖閣內,她知曉自己小姐最怕吃藥,所以還備了些蜜餞一併端了來。

遠遠的便聞見一陣刺鼻的藥味兒,沐婉芙不禁皺了下眉頭,問:“太醫院倒底給開的什麼藥呀,老遠便聞見這股子沖鼻的味道?”

“回小姐,這是太醫院的魏太醫給您開得祛風寒的藥。昨個兒夜裡,小姐您老人家踢了好幾回的被子,後來奴婢給您蓋了幾回、您就踢了幾回,如果這樣都不會染上風寒,那才真是怪事呢。”翠嵐知道每次自己小姐一碰上吃藥的事兒,總是找很多的藉口先數落開藥的大夫一番。於是便像個上了年歲的婆婆,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最後將藥碗端到沐婉芙的跟前兒,拉長了語氣說:“小姐,請-服-藥!”

沐婉芙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吃藥,“翠嵐,我可不可以不吃啊?”沐婉芙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給翠嵐投了個很無辜的眼神,希望自己能僥倖躲過這一劫。

翠嵐很篤定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回絕她:“不行!魏太醫交待了,讓奴婢一定要親自服侍了您吃了這藥,不然小姐體內的寒氣也排不出來呀。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小姐你還是快點喝了它吧!”翠嵐半推半就地磨着沐婉芙服下了湯藥,才又呈了蜜餞給她過嘴。

“這太醫院的藥就是一個字兒:苦!!”沐婉芙用帕子拭了拭嘴角,忙催促着翠嵐將藥碗撤了下去。

翠嵐見自己小姐如此的懼怕吃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奴婢也知道藥難吃,可誰讓小姐您就寢時總喜歡踢被子不是;若是小姐您乖乖的蓋好被子,這太醫院能平白無故地給您熬藥嘛!”

沐婉芙做了個要敲翠嵐頭的動作,翠嵐也知道自己又多了嘴,便也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沐婉芙想了想也覺着她的話很在理兒,見翠嵐還站在殿內,又壞笑地看向她道:“你這壞丫頭,還不將這惱人的藥碗端出去,想薰死你家小姐是不是?”

“是,奴婢這就下去。”翠嵐見她服了藥,便也乖乖地端了藥碗退出了暖閣。服了藥後,沐婉芙便昏昏沉沉的繼續睡下了。

晌午還晴好的日頭到了轉眼的功夫便被烏雲給遮擋住了,到了午時便已下起了滂沱大雨,轟隆的雷聲伴着閃電,與漫天的雨簾交織着傾瀉而下。冬日裡的雨水並不像春雨那般纏纏綿綿,而是夾帶了呼嘯的狂風,席捲着紫禁城內的每個角落。只有這個時候,紫禁城內才顯得格外靜謐,靜謐間又透着一股陰深恐怖的氣息

紫禁城西六宮的最南邊,景陽宮內,正拉開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序幕。

又一聲驚雷伴着閃電將熟睡的佟香雪給驚醒了,驚天的閃電與焦雷席捲着大地。偌大的景陽宮內空無一人,雨水夾着狂風颳進空蕩的殿內。窗子不知何時被風吹開了,陰雨天殿內要比平時昏暗許多,漆黑的殿內透着一股詭秘地氣息。佟香雪從小就怕黑,只穿着單薄的氅衣便走出了暖閣,急急地喚道:“雙紅…雙紅…”

空蕩的殿內只有迴音迴應她,不過是下了雨,怎會連個回話的奴才都不在身邊。一想到這兒,佟香雪心底不禁又泛起了些怒意,緩緩拉開了朱漆殿門,冒雨往外走去。

走出自己住的東偏殿,佟香雪沿着長廊往後院去了。景陽宮外也空蕩

蕩的,就連平日裡粗使的宮女與門口通傳的內監都一併不見了蹤跡。

雙紅不見了倒也說得過去,許是去辦事了也說不定;怎會連自己從府

裡帶來的鵲兒也不在跟前兒伺候呢?

越想越覺着奇怪,佟香雪便一步一步的往後院走去。卻不知自己正一

步步地向別人給她設計好的圈套逼近。

又一個焦雷照亮了前方的一切,佟香雪忽然看見離自己不遠的井旁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看那衣飾應該是鵲兒沒錯。宮外本就風大雨大的,鵲兒怎會好好的一個人站在井邊,“鵲兒,你們都到哪裡去了,怎麼不在殿內伺候着?”佟香雪有些不悅地質問着鵲兒。

那鵲兒仍舊紋絲不動地站着,似是沒聽見一般。佟香雪見狀以爲她不理會自己的話,於是走到了鵲兒的身後,又問:“鵲兒,你怎麼不在殿內伺候着,到這兒來做什麼?”佟香雪還未碰到鵲兒的身子,只見她如同木偶一般直衝衝地倒了下去。

佟香雪嚇得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那倒在地上的鵲兒並沒有立即站起來。眼見雨水越下越急,很快便打溼了佟香雪的衣衫,“鵲兒…你怎麼了,鵲兒…”佟香雪見鵲兒仍沒有任何的反應,於是蹲下了身子,輕輕地扳過鵲兒的身子。閃電下,鵲兒雙目緊閉,嘴脣泛白,臉色蒼白的可怕。

佟香雪的心不禁噗通噗通地跳着,吞了吞口水才下意識地伸手去探鵲兒的鼻息,那鵲兒早已沒有了氣息,“鵲兒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怎麼你們突然之間全都不見了?鵲兒…鵲兒…”

然後迴應她的只有呼嘯的風聲,景陽宮此時像極了一個人間地獄。佟香雪用力地搖晃着鵲兒的身子,不想卻碰到了一冰冷的硬物。

佟香雪順着自己的手看去,只見鵲兒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冰冷的匕首,鮮紅的血跡染紅了她的前襟。而井周圍全是殷紅的血水,就連佟香雪的衣襟上都沾染了血跡。佟香雪嚇得跌坐在雨水裡,一步步地往後挪着身子,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麗小儀,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景陽宮內動用私刑,將與你無冤無仇的貼身婢女殺害;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身後響起了一尖厲的女聲。

佟香雪轉身看去,只見一班宮女與內監正爲兩名看不見臉的女子撐着傘,待那傘擡起後,佟香雪纔看清她們的面容:來人正是衍慶宮的蓉妃與永壽宮的瑛婕妤。

佟香雪若獲救星似的爬到她們腳邊,急道:“蓉妃娘娘,您來得正好。不知是誰殺死了嬪妾宮裡的宮女,還請娘娘爲嬪妾做主呀!”

“麗姐姐,你可真會睜着眼睛說瞎話呀!”蓉妃身旁的瑛婕妤不急不緩地說着,頓了頓又道:“咱們這麼多雙眼睛都瞧見了,是姐姐你用匕首刺死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不承認呢。”

佟香雪一聽立馬慌了神,慌亂地將手中的匕首丟掉,忙極力的辯解道:“嬪妾是被冤枉的,嬪妾真的沒有刺死鵲兒。鵲兒是嬪妾從府裡帶進宮的丫頭,就算她犯下了天大的罪責,嬪妾也不會置她於死地的,還望蓉妃娘娘明鑑!”

“這可不是本宮能說了算的,若非要證明這名宮女不是你殺的,咱們唯有去坤寧宮請皇后娘娘定奪呢。”蓉妃亦冷冷地說着。

佟香雪上次就莫名其妙地因爲蓉妃落胎一事被降了位份,這纔剛重獲自由之身,不想又因鵲兒的不明死亡又一次牽扯了自己在內,拉着蓉妃的手懇求道:“不要啊!蓉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嬪妾,求求您救救嬪妾吧!”佟香雪跪在蓉妃的腳下苦苦哀求着。

“麗姐姐怕是認錯了人吧!”瑛婕妤嬌笑地提醒着佟香雪,居高臨下地說:“你的好妹妹禧嬪姐姐,可是靖懿太妃頭一個寶貝兒的人不是,依妹妹看哪,姐姐應該去求求禧嬪姐姐纔是呢。不就是景陽宮死了個奴才,只要太妃替姐姐出面向太后求情,一準沒事兒!”

蓉妃聽了瑛婕妤的話後不禁笑了笑,“瑛妹妹這話倒是在理兒。不過嘛,也得看救的這個人對太妃有沒有利用價值。”說罷又吩咐了身後的寶姝,“將麗小儀帶往坤寧宮,先交由皇后娘娘處置。置於太妃會不會替她求情,那只有天知道了。”

“只要娘娘肯出手救嬪妾一回,嬪妾願意爲娘娘做任何事。”佟香雪跪於地下誠懇地說。又一個焦雷夾着閃電劈了下來,照得景陽宮內如同白晝一般。

蓉妃與瑛婕妤相視一笑。蓉妃又示意了寶姝去給佟香雪遮雨,順着她的話茬接着問:“妹妹真的心甘情願爲本宮做任何事?”

別無選擇的佟香雪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下了狠心道:“娘娘有事儘管吩咐便是,只要是嬪妾力所能及的事情,嬪妾一定盡力而爲。”

“這兒風大雨大的,咱們還是去妹妹的宮裡邊吃茶邊說話吧!”蓉妃領着瑛婕妤一起往佟香雪的東偏殿走去。原本還空蕩蕩的宮內早已站滿了宮女內監,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寶姝扶着佟香雪也一起跟着往偏殿去了。

久違露面的雙紅帶着兩個眼生的小宮女奉了茶盞進來,蓉妃撣了撣緞袍上的雨水,吩咐雙紅:“去扶你家主子進去換身兒衣服再出來吧,別染了風寒纔是。”

“是!”雙紅恭敬地答了話,便扶了佟香雪往暖閣內去換衣裳了。

瑛婕妤端起了手邊的茶盞輕輕啜了口茶,才緩緩地放下了茶盞,得意地說:“禧嬪那賤人這一次絕想不到,與她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這會子會倒戈站在咱們這邊兒。相信娘娘的這劑猛藥,定會讓她好好的消受一回。”瑛婕妤自從身邊得力的丫頭讓淳妃給弄死了,心裡的這口悶氣一直沒地兒出,眼下見蓉妃將佟香雪套得牢牢的,也跟着得意了一回。

“別太得意忘形了,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不宜過早下定論。”蓉妃將手中的茶盞放下了,提醒她道:“你可別忘了,宮裡還有太妃爲她撐着了,能不能成還是未知之數。”

“是,臣妾明白了。”瑛婕妤立馬收起了得意的神態,謙恭地答着話。

重新換了衣衫的佟香雪走出了暖閣,向蓉妃與瑛婕妤行禮道:“嬪妾給蓉妃娘娘、婕妤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蓉妃故作親暱地起身扶了她起來,道:“麗妹妹,現在可是在你的宮裡,不必這樣拘謹;妹妹若再這樣,可不是叫姐姐與瑛妹妹不好意思了。快坐下吧!”說着對雙紅使了個眼色,讓她扶佟香雪坐下吃茶。

“娘娘,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嬪妾一定盡力而爲。”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軟。不管怎麼說,佟香雪這回也是得了蓉妃的好,自然要對蓉妃的話惟命是從。否則,等待她的不是禁足,也會是其它的責罰。

蓉妃見她不避諱地說了出來,也不再跟她繞彎子。將殿內不相干的宮女都打發了出去,直接切入主題,說:“這件事兒,對旁人來說或許是辦不到的;但對麗妹妹你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佟香雪將信將疑地看着蓉妃,又聽蓉妃輕鬆地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讓妹妹幫姐姐一起對付禧嬪罷了。”

“不行!”佟香雪斬釘截鐵地回絕了蓉妃,“除了她,任何人都可以。娘娘有所不知,禧嬪是與臣妾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雖說我們不是親生姐妹,但都視彼此爲最親的親人;還望娘娘能重新考慮。”

一旁的瑛婕妤剛想開口,卻被蓉妃止住了。蓉妃見佟香雪回絕的很乾脆,便笑着走近佟香雪的身邊,冷不丁地勾起她的下巴,道:“本宮對妹妹所說的這些事情並不敢興趣!麗妹妹你好像還不太清楚狀況呢,到了現如今的地步,妹妹覺得自己還有籌碼跟本宮討價還價嗎?”蓉妃笑意頗深地看定佟香雪,隨即才鬆開了捏着佟香雪下巴的手。

“不管有沒有籌碼跟娘娘談判,我佟香雪也不會做出此等卑劣的事來。妹妹相信皇后娘娘也絕不會單憑一把匕首就認定是嬪妾殺了鵲兒,是非公理自在人心,相信皇后娘娘一定能還嬪妾一個清白。”佟香雪在關鍵時刻顯現出了自己處事的原則。

蓉妃聽了佟香雪天真的話語不禁冷笑了起來,“若是這六宮之中真的有公理存在,敢問麗妹妹:你是如何從婉儀降爲貴人的?難道,妹妹這麼快就忘記前些日子所受的屈辱?”蓉妃專撿了佟香雪的痛處不緊不慢地反問她,見佟香雪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回絕自己,眨眼的功夫就開始舉棋不定了。於是又趁熱打鐵地說:“若是靖懿太妃真護着妹妹的話,怎會那麼巧,偏偏琳嬤嬤在半路上叫住了去御花園的禧嬪,而不是妹妹你。難道事後妹妹未曾想過,這其中的蹊蹺?”

“還有那送麝香畫給妹妹的康昭媛,也是個倒黴的替死鬼。”蓉妃的話音剛落,一旁的瑛婕妤也從旁附和着,“若不是靖懿太妃一直從旁護着禧嬪,麗姐姐怎會平白無故的當了別人的替死鬼。這好好兒的從婉儀降爲了貴人不說,就連那最下等的常在與答應都敢取笑姐姐現下的處境,也難怪那些踩高貶低的奴才們敢怠慢了姐姐。姐姐的這些處境與遭遇妹妹怎會不知,總想找個機會將這些不起眼的事情講給姐姐聽聽;現在總算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姐姐。如今,也算聊了一樁心事。”

佟香雪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蓉妃與瑛婕妤,搖頭道:“不會的,太妃不會那樣對我、禧嬪妹妹也不會那麼害我的,你們騙人,肯定是你們騙人!”

“姐姐的話是真是假,妹妹不妨去寧壽宮直截了當的當面問問太妃。說不定你的好妹妹也知曉這件事,只不過她們一直瞞着你罷了。”蓉妃笑意盈盈地說着,而後觀察着佟香雪面上的變化。

佟香雪順着蓉妃與瑛婕妤的話仔細地回想起了之前發生的種種:按理說,自己的孃親與沐婉芙的額娘曾經同爲太妃身邊最得力的宮女,理應是同等對待她們二人才是。爲何那日太妃獨派了琳嬤嬤叫住了沐婉芙,卻仍由自己去往御花園朝蓉妃給自己挖好的陷阱裡跳。如今聽她們二人這麼一說,倒也有些道理。

“怎麼樣,妹妹心裡可想明白了?”見佟香雪動搖了起來,蓉妃又一次笑着看定她。

在景陽宮折騰了許久,瑛婕妤也覺着身子乏了,便道:“蓉妃娘娘,既然麗姐姐這麼認死理兒,依妹妹看咱們也不必再費脣舌了。左不過這宮裡就枉死了個奴才,反正她的主子也半死不活的在這宮裡戳着,咱們還是別爲人家瞎操心呢,回吧!”

“雙紅,好好的照顧着你家主子。順便將後院的那具餓殍給埋咯,別再讓那晦氣慎着你家主子纔是。”蓉妃也起身與瑛婕妤一同往殿門口走去,剛走了一半兒,便又轉身吩咐着佟香雪身邊的雙紅。

翠果便上前小心地扶着瑛婕妤,蓉妃也扶着寶姝的手對佟香雪道:“妹妹不必送了,好好讓奴才們伺候你把身子薰乾淨咯,沒準兒,今兒皇上又會歇在妹妹的宮裡。”

“等等!”佟香雪急急地叫了句,隨後看着自己的腳面兒聲如蚊蠅地說:“娘娘的話嬪妾定會好好的記在心裡。如若娘娘日後有用得着嬪妾的地方,還請娘娘儘管吩咐便是。”

蓉妃終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由宮人們撐着傘簇擁着往景陽宮外走去。這樣一來,以後的事就會順手許多。

待蓉妃與瑛婕妤走後,佟香雪看了眼立於一旁的雙紅:如此看來,她還是身不由己地走進了別人早就布好的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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