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是友非敵

擔驚受怕了一夜,慈寧宮那頭依舊是沒有傳出任何的風聲,在樂壽堂內假扮婉華夫人的暗夜也至今未歸,這讓沐婉芙的心理難免有些沒底。長窗下清晨涼爽的微風徐徐送入殿中,沐婉芙卻抑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寶娟靜默地守在沐婉芙的身邊,殿內,繡鸞繡鳳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着芭蕉扇,紫檀木的案桌上擺放着一盅涼透了的百果茶。

不管事態發展的如何,太后都必定知道是自己從中做了手腳,依着她素日的個性又怎會輕易的放過自己,只是慈寧宮那邊遲遲沒有動靜,倒是讓人感到莫名的緊張感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小跑着進來的麻四先給沐婉芙請了安,這才稟告了自己從乾清宮那邊打探來的消息:“奴才聽說,萬歲爺昨兒個從慈寧宮回去後,便將自己關在養心殿裡誰也不見,直到三更才讓陳公公和張總管進去服侍盥洗。奴才見乾清宮如此,便長了個心眼兒又去了慈寧宮那邊打探了一番。慈寧宮從昨夜起便加強了一倍的守衛,奴才還沒靠近慈寧宮,就被守衛們攔了下來說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老佛爺鳳體違和,日後宮中的大小事務、事無鉅細皆交由皇后娘娘處置,各宮的主子們沒有什麼要緊的事皆不可擅自前去叨擾老佛爺靜養。”

麻四帶回的消息無疑是此刻沐婉芙最需要的消息,奕渲昨夜前去慈寧宮必定是與太后鬧翻了,慈寧宮外看似是護衛太后的守衛,實則是奕渲變着法子將太后軟禁了起來。就從這六宮事無鉅細都交由皇后處置這一條來看,太后必定是被剝奪了手中的權柄。如此一來,太后在宮中的權勢便會大不如前。沐婉芙的心頭抑制不住的閃過一絲欣喜。

“去倒碗茶來。”沐婉芙吩咐着寶娟。

麻四連連謝恩道:“奴才謝主子恩典。”寶娟已端着茶盅遞到了麻四的手邊,麻四接過茶盅便咕嚕咕嚕飲下了。似是不夠,便自己拿過了茶壺又倒了一杯喝下後才繼續說道:“奴才還聽說,皇后娘娘於三更時分便去慈寧宮侍疾了。奴才估摸着,老佛爺不見旁人,偏偏召見皇后娘娘怕是沒有侍疾那麼簡單吧。”

“他說的沒錯。太后手握後宮權柄近三十年,又怎會輕易的拜於我們之手,此事絕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我們絕不可以掉以輕心。”暗夜無聲無息地從暖閣裡走出來提醒沐婉芙。

暗夜依舊是衣衫襤褸的樣子,臉上的殘缺仍舊還在,沐婉芙見她總算平安的回來了便問:“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嗎,可有人懷疑你?”

“皇帝果然是個信守承諾的人,你們走後沒多久,他便派人來處理了那具屍體,也是按着我說的法子去辦的。你放心,我是在哪裡看着他們將屍體火化了才趕回來的,只是在回來的路上我發現皇后又帶人去了乾清宮。”暗夜看向沐婉芙,“我們所做的一切太后未必渾然不知,況且皇后向來最受太后倚重,皇后此番前去慈寧宮恐怕不單單是侍疾那麼簡單。昨夜之事,皇帝與太后必定心生間隙,但現下有一點是很明確的。太后不但被皇帝罷了權柄,恐怕還秘密的被軟禁了起來。所以……”

沐婉芙卻覺得暗夜有些杞人憂天,道:“皇后在宮中處事一向公允,即便太后有心拉她下水也未必能如願。況且經過此事,皇上根本不會再相信任何從太后口中說出的話,依本宮看,皇后此番前去乾清宮也不過是尋常的請安和寬慰罷了,根本無需多慮。”

“我原以爲你在經歷了這麼些事情以後應該會聰明些,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天真。”暗夜見沐婉芙如此自負不由冷笑,“皇后是出自名門的閨秀,在宮中又得太后的倚重,按理說中宮的位子應該是穩若泰山纔是。只不過她有一點始終是無法與你和宮中其他有子嗣的妃嬪所比肩的,那便是子嗣。”

沐婉芙聞言這才察覺自己忘記了這一點,“你是兩子之母,在宮中又得皇帝的寵愛,皇帝因爲蓉妃的事情格外的優待你。皇后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人,即便佟貴妃的孩子現在養在她的膝下,可佟佳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勢力仍舊是悍然不動的。這樣的道理連我都明白,皇后不會不知,太后也必定會藉此大做文章。皇后縱然再是進退有度的人,也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所以你必須讓她知道你的誠意,只有讓皇后打消一切顧慮,我們纔算是真正的成功了。”

暗夜說的沒錯:奕渲向來敬重皇后,皇后在宮中的爲人奕渲一清二楚,若是由皇后出面爲太后澄清的話,太后必定會讓奕渲知道一切都是她從中做了手腳;等到那時,那麼她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若是讓太后再次握權的話,她第一個要除去的心腹大患便是自己,所以她決不能冒這個險。

“乾清宮你必須去。”暗夜篤定地告訴沐婉芙。

寶娟則阻止道:“奴婢以爲此事不妥。若是主子此時前去乾清宮的話必然會有危險,我們不能讓主子身處險境。”

“不會。”暗夜篤定的告訴寶娟,又向沐婉芙道:“即便皇帝知曉此事與她有關,頂多也只是拿出後宮不得干政的鐵律警告你幾句罷了,倒不會有生命危險。若是你不去乾清宮的話,太后必定會死咬着此事不放,就算不借皇后之口將事情告訴皇帝,也會借別人的嘴將事情變本加厲的告訴皇帝,若真等到那時的話,反而對你更加不利。”

沐婉芙覺得暗夜分析的十分有道理,便吩咐寶娟:“你們的心意本宮是知道的,去備輦轎,本宮要去乾清宮探望皇上,記得備兩樣皇上愛吃的糕點帶上。”

寶娟見沐婉芙執意如此便也只得答應了下去照辦,暗夜也回了自己的房裡換了套乾淨的衣物隨身伺候沐婉芙。若是換作從前,沐婉芙必定會讓她在宮中歇息一番再當差,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私下裡肯定有不少雙眼睛緊盯着福泰宮的一舉一動。所以沐婉芙更是格外小心謹慎。

養心殿

奕渲原本在批閱奏摺,只因皇后突然到訪讓他暫時放下了手中的事物。雖然與慈寧宮生了間隙,但奕渲仍要將母慈子孝的戲碼一一的做全做足,接過皇后遞上前的杏仁茶麪無表情地問道:“額娘哪裡沒什麼大礙了吧?”

正紅色緙絲鳳穿牡丹單袍微微被風吹動着,皇后立於奕渲的身側答道:“託皇上的福,母后一切安好。臣妾今日去探望母后時,只覺得母后比前日更顯憔悴了許多,臣妾原本想安慰母后幾句,卻也不知從何說起纔好。”

奕渲靜靜地聽着,“額娘近來身子不適,也無力再處理後宮的事物,往後六宮的大小事務便要你和德妃她們多費心了。額娘舊疾復發,朕已吩咐了下去,日後各宮沒什麼要緊的事不可去慈寧宮打擾額娘靜養,所以便辛苦你了。”說罷,奕渲便將茶盞放了下來。

“臣妾不敢當。只是從前宮中的大小事務皆是由母后掌管着,臣妾自知才疏德淺,恐怕會叫皇上失望呢。”皇后謙虛地說着,隨即不再言語了。

奕渲覺着皇后今日似乎有話卻不便說出口,只當平常道:“儀蘭你出自名門,且入宮的這些年來一直十分盡心的伺候額娘與朕,朕自信朕的皇后絕對能夠勝任宮中的大小事務。”語畢,奕渲又看向皇后:“儀蘭似乎還有要緊的事要對朕說吧?”

“皇上聖明。”皇后畢恭畢敬道了句,才徐徐道出了此番來養心殿的目的:“此事說起來還是與母后的病情有關,原本臣妾是不該多這個嘴的,只是眼見着母后病體憔悴,臣妾這才斗膽如實稟報。”皇后停頓了片刻,又開口道:“臣妾聽聞母后鳳體抱恙皆是因爲有人在皇上耳邊進了讒言,纔會致使皇上誤會母后,乃至讓母后氣得舊疾復發。臣妾雖不敢說在皇上面前進此讒言的人是否別有居心,但據臣妾所知,內務府於四日前曾吩咐過銀作局替福泰宮修補過一串瑪瑙串珠,據說此物還是仁惠皇貴妃的遺物。”

“今日若非臣妾多番追問,母后還不肯將實情告知臣妾。”皇后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養心殿的暖閣裡,陳二喜則在遠處時不時地瞥着奕渲面上的變化,“臣妾知道皇上不會相信臣妾的片面之詞,所以便帶了銀作局記檔的冊子來請皇上過目。”

奕渲示意陳二喜將冊子呈上來給自己過目,陳二喜接過皇后手中的冊子遞到奕渲的手邊,奕渲接過冊子將信將疑地看着,果然冊子上清晰地寫着:豐德九年五月二十二,福泰宮送瑪瑙串珠一串前來修補。

“皇上,臣妾雖然不知道瑪瑙串珠裡究竟藏了些什麼東西,但是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便是禧妃在皇上耳邊進了讒言纔會致使母后舊疾復發。禧妃之所以會這麼做,無非是記恨母后曾因爲蓉妃的事情薄待了他們母子。皇上,臣妾懇請皇上還母后一個清白。”皇后忙趁熱打鐵道。

恰巧有宮人領着沐婉芙和端了糕點的暗夜、寶娟一起走到了養心殿的殿門口,奕渲的眸中含着怒氣,只怔怔地看着僵在哪裡的沐婉芙,逼問她:“告訴朕,那串瑪瑙串珠你有沒有派人送去銀作局修補過,爲什麼連你也要欺騙朕??”

“皇上,臣妾的串珠確實送去銀作局修補過,但這又能說明什麼,難道修補過的東西就不能再次斷裂嗎?”沐婉芙知道皇后今日前來養心殿說這番話必定是受太后的指使,便也不驚慌,只懇求道:“臣妾從未給皇上進讒言,也不曾做過對老佛爺不敬的事情,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皇后其實就等着沐婉芙自己招認,見沐婉芙這麼快便不打自招了,便喚了香穗到身邊:“皇上,臣妾原本只是想試探試探禧妃罷了,沒想到她這麼快就不打自招了。香穗,你替本宮將實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本宮倒底有沒有冤枉禧妃娘娘。”

“奴婢遵命!”香穗躬身答應着,隨即又道:“其實禧妃娘娘的瑪瑙串珠根本就沒有送去銀作局修補過,皇后娘娘不過是故意讓奴婢前去銀作局讓銀作局的掌事在檔案冊上記上了一筆,沒想到禧妃娘娘見了這冊子竟然不打自招,如此也不枉娘娘和奴婢辛苦走這一趟了。”

“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沒想到皇后竟挖了個坑等着自己跳下去,沐婉芙連連爲自己辯解着。

“告訴朕,後宮的祖訓是什麼?”奕渲根本就不理會沐婉芙的辯解,只逼問她什麼是祖訓。

沐婉芙走到殿中跪了下來,揹着祖訓:“自太祖皇帝在馬背上打下天下後,便明令禁止:後宮不得干政。”

奕渲見沐婉芙知道後宮不得干政的祖訓,又問她:“若有妃嬪膽敢僭越此律,該當何罪?”

“若嬪妃膽敢僭越放肆,皇后娘娘有權賜死臣妾,以正法典!”沐婉芙咬牙切齒地說着。

奕渲見沐婉芙如此,又看向皇后:“今日的事情朕權當沒聽過,若是有人膽敢在宮中假傳朕的旨意,一律交由刑部格殺勿論。皇后,朕體諒你的一片孝心,所以格外恩准你以後可以隨意出入慈寧宮侍奉太后,日後六宮的事宜還要你多費心打點。”

皇后見奕渲想要大事化小,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仍堅持着:“皇上,此事分明是……”

奕渲背過身去再也不看皇后,冷冷道:“朕說過,此事就此罷休。朕念在禧妃爲朕誕下兩子,且又是初犯所以便不再予以追究,倘若禧妃再敢僭越祖制,朕必定不會輕饒她。”

“臣妾叩謝皇上不罰之恩。”沐婉芙俯身謝恩道。

“朕還要批閱奏摺,你們都跪安吧。”奕渲冷漠地吩咐皇后和沐婉芙。

沐婉芙帶着寶娟、暗夜,皇后則帶着香穗福了福便一一退出了養心殿。沐婉芙不由慶幸自己聽了暗夜的提議,若是自己今日不來乾清宮的話,恐怕奕渲就真的要將自己賜死以正法典了。

出了養心殿,沐婉芙與皇后已走出了乾清宮。

皇后已鐵了心要與沐婉芙涇渭分明,沐婉芙也知道她心中所憂慮的一切,便主動喚住了皇后離去的腳步,“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臣妾也知道皇后娘娘今日前來必定不是自願的,所以才覺得有些話很有必要說與娘娘聽。”

皇后聞言只是略微停頓了片刻,復又繼續向前走着,“娘娘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況且這又是在宮裡,您是中宮娘娘,臣妾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跟當着後宮衆人的面亂來不是。若是皇后娘娘覺着臣妾說的有道理,聽聽倒也無妨;如若臣妾所說的都是廢話,那麼對娘娘來說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嘛?”

身着楊妃色春意綿綿單袍的沐婉芙輕輕從皇后身邊走過,那樣的明媚的顏色反而顯得皇后一身正紅色鳳穿牡丹單衣的端莊肅穆,皇后想了想便也跟上了沐婉芙的腳步往御花園遛了去。

太后果然是高明的,借皇后的口將自己所做的一切間接告知奕渲,只是太后沒想到的是,惠妃的死一直是奕渲心中的最痛,況且又有婉華夫人臨死的前說過的話,就算太后的如意算盤打得再精,恐怕也難彌補他們母子之間生出的間隙。

日頭漸漸移動,御花園裡已漸漸有了些暑氣,香穗和暗夜分別爲皇后和沐婉芙撐傘遮陽,沐婉芙見皇后沉默的走在自己的身旁,便笑着道:“其實皇后娘娘您是中宮,如今又有皇長子在身邊撫育,雖說臣妾現如今有兩個孩子在身邊撫育,但終究是康親王府裡庶出的女兒。即便日後臣妾的孩子有幸繼位大統,皇后娘娘您依然可以憑藉先帝正宮的名位登上母后皇太后的寶座,不管怎麼說,臣妾永遠都會比您矮上一截兒,這是永遠不爭的事實。”

“若是皇長子繼位大統,臣妾也不過是這深宮裡一個小小的太妃罷了,終究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皇后娘娘也是聰明人,如何連這一點也看不透。”

“你果然好大的膽子,皇上如今還健在,你便心存皇上早逝的心思和來日登上皇太后寶座的念頭。母后果然說的沒錯,你禧妃絕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皇后的語氣聽着很不友好,然而沐婉芙卻不在意。

沐婉芙不由駐足,看向遠處看的正盛的荷花,“能在宮裡站的住腳的女人,有幾個是心思簡單的女人。皇后娘娘您能說自己的手上重未沾過鮮血嗎?或是您敢說,皇上在寵幸別的女人時,你敢說你沒有絲毫的妒忌和不甘心?”

……

片刻的沉默之後,皇后才嘆息着,直直地望着沐婉芙期待的眼眸:“起碼,本宮沒有主動去害過人,也不會存着傷害別人的念頭。”

“那是因爲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是出自名門的閨秀,您自然也不能體味我們這些從低位爬上來的妃子。想當初我們進宮的那一年,哪個不是單純的女孩兒。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也不過是說給人聽聽的罷了。”沐婉芙有些苦笑地說,“我當年是怎麼被關進樂壽堂靜思己過的皇后娘娘您未必不知,但是您又能做什麼了。我在哪裡失去了畢生的第一個孩子,我甚至以爲餘生都會在哪裡度過。幸而老天垂憐我所承受的一切,如今纔將靈素和永珎送到了我的身邊作爲補償。其實我將這些告訴皇后娘娘,是想讓皇后娘娘您明白一件事:若是不把我沐婉芙逼上絕路,我絕不會與任何人爲敵,更不會去主動傷害別人。”

皇后見她與自己說這些沒頭沒腦的事情,也無心再與她爭辯,只帶着香穗轉了身往回走。

“老佛爺告訴你的那些只不過是她的猜測罷了,今日我便明明白白的給皇后娘娘您一句準話:我沐婉芙的存在絕不會給皇后娘娘您帶來任何的威脅,相反,我的存在對娘娘而言絕對是友而非敵。”沐婉芙扶着寶娟的手經過皇后的身邊,“所以皇后娘娘日後還是將心思用在處理後宮的大小事物上吧,而妹妹我也要全心全意地照顧靈素和珎兒。園中的景色不錯,娘娘不妨再帶人好好的欣賞一番。”

楊妃色的單衣從皇后的身邊輕輕拂過,皇后將信將疑地看着沐婉芙漸漸遠去的背景,心裡終究還是吃不準的。

“娘娘,小心有詐啊!”香穗從旁小聲地提醒着皇后。

皇后怎會不知,待那一襲楊妃色的身影消失在寂靜狹長的甬道之後,才吩咐香穗:“回去吧,怎麼做本宮心中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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