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穿過前面的垂花門就是外院,奴才在外面候着等您?”司徒正天跟前的小廝張遠微微擡眼瞄了下思琪含春帶羞的表情,便垂下了眸子。
思琪暗自歡喜,這丞相府裡伺候的人果然是有眼色的,她正尋思着怎樣把人支走,他這就成全了她。
臉上的笑容是越發的藏不住了,鳳眸含情脈脈地落在祁睿臉上。他只要是點頭讓小廝先走,不僅給他們創造了獨處的機會,那也正暗示了自己他想和自己有什麼,即便什麼也不說,這裡面的心思她也懂。
她在等祁睿點頭。
祁睿表情冷冷的,眸光幽幽地睨着思琪,許久都沒有說話,也沒應張遠的話,張遠沒得到他的許可,彎着腰垂着眸子就站在他身邊一動不動。
思琪等了好一會兒,見祁睿沒如自己想象中點頭應下小廝提前離開的事情,也沒理會自己,心思轉了轉,有點不明白他的心思,心裡也慢慢地煎熬起來。
兩人就這麼一直僵了好久,祁睿才淡淡地開口,“本王剛剛一直在想,什麼樣的女人最惹人厭惡,看到你以後突然茅塞頓開!”
他說他厭惡自己!思琪仰頭望着自己心儀的男子,眼睛泛紅,楚楚可憐地看着他,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吐出來的!
祁睿犀利的黑眸冷冷地睨着她,說,“若是以往,本王連話都懶得和你說,不過顏兒說不能給人任何念想,那本王就和你說清楚!不管你是什麼心思,都收起來!本王這一生只要司徒顏一個女人!不要試圖再搔首弄姿地做這些,只會讓本王更加的倒胃口!”
他的話好狠,像刀似的一刀刀地往她的心上扎!他怎麼這麼殘忍!怎麼可以對她這樣!思琪面上強撐着微笑,儘量讓自己不在意,不心痛!
祁睿說完後,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她,負手走向垂花門。張遠微愣,稍稍擡眸瞧了一眼思琪,思琪已然淚流滿面,一張俏臉漲的通紅,渾身都在抖,是生氣,羞憤,還是什麼,他不關心,夫人已經得到她想要的訊息,這就可以了,他朝思琪微微彎腰,便也走了。
抄手遊廊上只留下思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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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回來了!”綠兒見司徒顏過來,連忙笑着迎了過去。
“喔!”司徒顏不走心地應了一聲,鼓着嘴,邁着大步就掀開簾子進了門,臉上一點喜色都沒有,雙眉凝成了疙瘩。
綠兒看她臉色難看,連忙跟了進去。
“顏兒!”秦可卿靠在牀頭笑着看着進入內室的司徒顏,見她面色難看,打趣道,“眼睛裡都要能噴出火來了,是誰惹我們王妃不開心了,拖出去直接打板子!”
司徒顏一屁股就坐在牀邊,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一隻花蝴蝶圍着一條變色龍轉,看的讓人窩火!”
“……”這是什麼故事?可卿不解地看着她。
“哎呀,好煩!”司徒顏煩躁地揉了揉臉蛋,倒在牀上,壓着可卿地腿面朝上看着上空,心裡焦躁萬分,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簡直要把她搞瘋了。
“小姐,要不奴婢給您頂會兒花瓶,您消消氣?”綠兒小心翼翼地說,要是她頂花瓶能換來小姐展顏一笑,也是值得的。
“纔不要呢,我是有多無聊看你頂花瓶!”司徒顏幽幽地說。
秦可卿掩脣輕笑,摸了摸她的頭髮。
“去拿東西,我要借食消愁!”司徒顏咕嚕地就從牀上爬起來,對綠兒道,“拿些重口味的,越辣越好!”
“那你豈不是要噴火了!”秦可卿笑着說,“太辣的東西傷胃,就是再生氣也不能折磨自個啊!去給你家小姐準備點新鮮的吃食!”
“是!”綠兒點頭,連忙撒丫子跑了,害怕自家小姐反悔。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怎麼生這麼大的氣?”秦可卿一直在墨玉軒待着並不知道外面的情況。
司徒顏抿着脣看着她,“我不想要什麼榮華富貴,只想要一個純粹的感情,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過的清貧些都無妨!可是事實上,我嫁的那個人恰恰是天下最不可能的人,他身份貴重,肩負蒼生,不能給我我想要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好美的感情!”秦可卿感嘆道。
“二哥可以給你所有的寵愛,可卿姐姐你不用去懷疑!”司徒顏怕她將人帶的胡思亂想連忙道,“可卿姐姐和我不同,你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雖然也向往這樣的感情,可是也不敢奢望!”秦可卿柔柔地看着她,“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若是將來——相公娶妻納妾,我雖然會吃醋,卻也會接受!”
“我接受不了,就是今日……”司徒顏調整了一下呼吸,抿着脣角便不再開口。
秦可卿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顏妹妹,不要讓自己鑽牛角尖!彆氣壞了自個!”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那種翻臉不認人的男人不要也罷,愛娶幾個娶幾個,最好都封爲王妃,個個彩禮豐厚,窮死他!”司徒顏甩開衣袖,踱步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個一乾二淨。
性格差,貴公子脾氣那麼大,鬼能受的了!還招蜂引蝶,前有姚靈茜,後有思琪,將來什麼張靈茜,李靈茜,還思這個思那個不知道有多少呢!虧她還想和他過一段幸福的日子!
不要了!不要了!她收回之前想和他好的心思!好好地守着自己的心就不會互相傷害!她拿到休書後,走的越早越好!
“好了,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秦可卿握了握她的手,見綠兒引着丫鬟進屋了,“我也餓了,做個伴一起吃點?”
“恩!”司徒顏點頭,她身邊伺候的錦兒印兒連忙服侍她下了牀,剛剛在生氣,一直都沒問可卿的病,伸着手就探到她額頭,沒再發燒,“吃藥了嗎?”
“恩!”秦可卿點頭,“出了一些汗好多了!”
“我給你的那些藥膏好好地抹着,很管用,是祁……”司徒顏扯了扯脣,“總之很好用的!”
“恩!”可卿點頭,和她一起坐到了桌前,用着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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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謙左躲右閃進入了墨玉軒,就看到屋裡三個丫鬟,司徒顏正和司徒浩文心儀的女子吃的正歡!一屋子的人跟他想象的有點出入!
司徒顏和秦可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內室口站着的翩翩公子。
“小爺聽說你遇刺了,過來慰問一下!”慕容謙將身後火紅的玫瑰拿出來,笑的一臉帥氣溫柔!
“你花哪來的?”司徒顏圓圓的眼睛落在含苞待放的玫瑰上,這傢伙今天是來喝喜酒的吧,哪兒搞來這麼一束花,別告訴她,他隨身帶過來的。
慕容謙摸了摸手中玫瑰花的花瓣,俊美的臉上溢上壞壞的笑容,“你家花園採的!”
司徒顏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對秦可卿道,“採花賊說的就是他了!”
秦可卿掩脣輕笑。
慕容謙無辜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們面前的食物上,“我在你這兒蹭頓飯行不?”
“要不要這麼可憐兮兮的,你來我家喝喜酒,還能餓到你不成,外面也快開宴了,去外面吃去,我屋裡都是姑娘,有你不方便!”司徒顏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了他,她好像已經告訴過他不能再隨意出入她院裡,這傢伙是把她的話當耳旁風了吧!
“外面開宴還有好一會兒呢!我餓了,就要先吃東西!”慕容謙走到她旁邊的位置上,將花往她懷裡一塞,“我採這花被紮了好幾次,你不能再浪費了,找個花瓶插起來!”
“……”司徒顏無語地看着他。
“剛剛你出事我在外院,等到知道跑到外面的時候早就打完了,白白的丟了一次英雄救美的機會!”慕容謙眼巴巴地看着她,“我已經很不爽了,這花你要再不收,我可真要嘔死了!”
他現在感覺運氣不好,每一次能讓她感動和刮目相看的機會都被他一一躲過!難不成他們真的有緣無分!
“你幹嘛要這樣?”司徒顏看着他光潔白皙的臉龐,真的很不解。
“我樂意!”慕容謙拿起她剛用過的筷子就扒拉起盤裡的飯菜,往自己嘴裡放。
秦可卿面色泛紅地看着他倆,她怎麼感覺到了曖昧。
錦兒和印兒是完全呆住了,而綠兒急的只跳腳,緩緩地移到司徒顏身邊,扯着她的衣袖,低聲地說,“小姐……”
“慕容謙,慕世子您老是不是和我有仇啊,不看我進豬籠你心裡不舒坦是吧!”司徒顏嫌棄地看着他拿着自己筷子吃的倍香倍香的樣子,好惡心!
“浸豬籠?爲什麼要進豬籠?”慕容謙嚼着嘴裡的東西看着她,一副很詫異的樣子。
“我是有未婚夫的!你這樣會讓別人認爲我們有什麼!壞我名聲的好唄!後果就是浸豬籠!”這貨是上天派來懲罰她的吧!比她還不拘小節!
“別人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你要是浸豬籠,我便陪你一起去!”慕容謙愉快地吃着,絲毫不受影響,看的司徒顏是火越來越大。
“吃飽了,趕緊走!看見你我血壓高!”司徒顏扶額,轉頭對秦可卿道,“可卿姐姐,以後見了他你不要把他當男人看,當男閨蜜,無話不談卻無關風月的那種,就不會覺得彆扭了!雖然他算不上男閨蜜,和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但只要無關風月,就不會彆扭!”
“不當男人看?男閨蜜?無話不談無關風月?”慕容謙咬着筷子,油增發亮的紅脣彎成一抹弧度,很怪異。
“可不咋的!”司徒顏嫌棄地看着他,將他嘴裡咬着的筷子搶下,放在了桌子上,“吃飽了趕緊走!”
“沒吃飽!”慕容謙很不爽,拿起筷子又往嘴裡扒飯,一邊吃一邊說,“小顏顏,我可不稀罕做你什麼男閨蜜,我就想和你談談風月上的事,其他的你想和我說我還不稀罕聽呢!”
秦可卿笑着看向司徒顏,司徒顏尷尬地朝她嘿嘿笑了兩聲,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腦袋說,“他腦袋不正常!我和他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秦可卿是兩次都看見慕容謙圍在她身邊轉,當着慕容謙的面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私下她是一定要叮囑顏妹妹,勿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她也許沒有其他的心思,但是不保證別人沒有,若是被冠上不貞的罵名,那後果不堪設想!
慕容謙吃飽後,就吹着茶優雅地喝着,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慕世子,您老是不是該移駕了?”司徒顏瞪着他。
慕容謙細長的桃花眼帶着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她放在一邊的玫瑰,目光轉向她屋內的多寶格上,緩緩地走過去,從上面拿起一個白色的瓷瓶,將紅豔豔的玫瑰放了進去,目光又在她屋裡轉了一圈,放在他們剛剛吃飯的桌子上。
“小丫頭,將飯菜都撤下去!”他笑着對綠兒道,一臉的溫柔。
綠兒的臉瞬間就紅透了,手足無措地看向司徒顏。
“拿下去吧!”司徒顏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要這尊佛肯走,什麼都好說。
綠兒手腳麻利收着東西,錦兒印兒也幫忙收着,不一會兒,桌面便乾淨了。
慕容謙將插着玫瑰花的瓷瓶放在桌面中央,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對司徒顏道,“用花兒做點綴,這樣房間纔有情調!”
“……”司徒顏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實在是不想理他。
“這花一兩天就敗了,回頭我再給你送來,保證你屋裡芳香四溢!”慕容謙笑着說。
“就這一次下不爲例!”司徒顏臉色不好地說,她好像不能再住在墨玉軒了,祁睿會來,慕容謙也會來,她都不想和他們再牽扯,晚上收拾收拾,住到孃親院裡,孃親院裡伺候的人多,想來他們也不敢!
“妹妹到底是女子,世子這來來回回的出入閨閣確實是不便!”一直沒開口的秦可卿道。
慕容謙目光從秦可卿身上轉到司徒顏身上,問道,“你真的不方便?”
“廢話,當然不方便了!”司徒顏道。
“那我……”慕容謙張了張嘴,“以後我注意!”
“恩!”司徒顏點頭,見他還沒走,催促道,“快走了!”
慕容謙看着她說,“你要是想我就去找我!”
“這種事情一般都不會發生!”
“你還欠我人情呢!”
“知道了知道了……”司徒顏無語翻眼,朝他擺手再見。
慕容謙看了一眼她便踏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