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顏帶着綠兒去了司徒浩源的院子。
“四少爺在屋裡嗎?”司徒顏問院子裡候着的小廝。
“回小姐,四爺在書房裡呢。”小廝回覆道。
司徒顏點頭,就帶着綠兒推開了書房的門,一進門,就瞧見司徒浩源趴在書桌上睡着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四哥怎麼還在睡啊。”司徒顏頓住腳步,看着趴在書桌上的男人只搖頭,“綠兒,去給我端盆水來,我倒看他還能睡得下去嗎?”
“小姐,這不好吧。”綠兒直搖頭,“小姐,將四公子叫醒就好了,潑水這有點過了,四公子會很生氣的。”
“這麼大的酒味,能叫醒就奇了怪了。”司徒顏擰眉,見綠兒不動,自己提着裙子走到了外面,搶過澆水小廝手中的水壺就進了書房。
“小姐……”綠兒就去攔司徒顏,司徒顏從她手裡一路掙脫,還是到了書桌前,將水壺裡的水揚在了司徒浩源身上。
四哥這人,平常都是很有分寸的,可是最近經常喝的醉醺醺的,一再的刷新人的底線。她雖然不知道他和清雅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很不喜歡他一遇到清雅的事情,什麼都不做,只一味的在屋裡喝酒解憂。
“下雨了……。”司徒浩源幽幽地醒了,摸了一下腦門,從書桌上坐了起來。
司徒顏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綠兒則捂着嘴角笑了起來。
“暴雨來了,四哥還不跑嗎?”司徒顏戲虐地看着一臉懵懂的司徒浩源,笑着坐在了軟塌上,拿起方桌上的小物件在手裡把玩着。
司徒浩源將臉上的水抹淨,又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水漬,“你這丫頭爲什麼拿水潑我?”
“我不潑你,你現在能醒嗎?”司徒顏瞪着他,開始數落他,“瞧瞧你鬍子拉碴的,還有個人樣嗎。人家姑娘不就是拒絕過你幾次嗎,拒絕你你就喝個爛醉,一點擔當都沒有,要怎麼喜歡你啊?”
“你知道什麼!”司徒浩源臉色不好。他鬱悶是因爲,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不知道清雅那丫頭是怎麼想的,爲什麼和他同房了,人就消失不見了,這纔多喝了些酒。
“我當然不知道你做的是什麼。我只知道,喝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如果是因爲清雅,我勸四哥不如和她把話挑明,你們這樣吵吵鬧鬧,今個這個翻臉明個那個喝醉,弄得人心不安。”司徒顏說道。
“每次和那丫頭說話,她都悶聲不吭,說一籮筐她也回不了一句,弄得我心情焦躁,總是口不擇心。”司徒浩源鬱悶地說,“這兩天我還想和她一起去父親母親面前請他們給我們辦婚事呢,她倒好,連臉都不露了。”
“四哥,突然要結婚是爲了什麼?”司徒顏看着他問道,“那晚你們沒回來,是……”
孤男寡女,在外一晚,不是她心思不正,實在是很難不讓人往歪處想啊。
司徒浩源就直着視線看着她,沒有出聲去否認。
司徒顏嘆了一聲,心裡也明白了,看來以後她對清雅要當作四嫂來看待了。
“綠兒,去睿王府,讓清雅回來。”司徒顏對綠兒道,“無論如何,都要她回來,就說我堅持要她回來的。”
“是。”綠兒點頭,擡腳變走了。
“今日,我找四哥來呢,是有一件事要和四哥說……”司徒顏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剛剛綠兒說,今日貼了一張皇榜,皇上賜婚平陽公主爲鎮遠侯嫡子慕容謙爲世子妃。”
司徒浩源看着她說,“賜婚就賜婚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和平陽一點關係都沒有。”
“四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平陽公主喜歡你,就連慕容謙都知道。四哥,你說到時候,你和平陽的這一段,會不會給你招什麼麻煩?”
“都說和我沒有關係了,爲什麼我會有麻煩。”司徒浩源很不喜歡聽這話,“我和平陽早就明確地說過,是她自己一直糾纏。現在皇上賜婚也好,她也能安分些,不再糾纏我。”
“公主心儀你,她一定不會滿意這門賜婚的,四哥,你說公主會不會……”司徒顏趕緊抿上嘴巴,狗急跳牆差點從嘴裡禿嚕出來。
“這不是你操心的,你安心在家準備嫁妝吧。”司徒浩源一屁股歪在軟塌上,拿着桌面上的點心就往嘴裡塞,“一會兒,將清雅送我這裡來,我定要好好地教訓下那丫頭。”
“是啊,好好教訓一頓,最好再把她罵跑了。”司徒顏冷眼瞥了他一眼,“你就不會哄女孩子嗎,瞧瞧你每次見到清雅說的那些話,她能對你動心就見鬼了。女孩子是要放在手心上疼的,疼愛啊,關懷備至,送吃的送衣服送小玩物,用錢砸啊,用心砸,就算是金剛鑽也能被你感化的。”
司徒浩源就抿了抿脣角,“我就照你說的試試,這樣真管用嗎?”
“比你對她冷言冷語管用,什麼魚配魚,蝦配蝦,她就能配個小廝,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多傷人。怪不得人家不理你,自找的。”司徒顏數落他一點情面都不講,司徒浩源認真地聽着,也覺得她說的有點道理。
“往後妹妹就多給四哥出謀劃策,讓四哥抱得美人歸。”司徒浩源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開始討好司徒顏。
“一會兒清雅就回來了,你還不趕緊去清理一下自己,就你這副尊榮,別再把人嚇跑了。”司徒顏掃了眼司徒浩源道。
“這就去,這就去。”司徒浩源連忙起身,走了,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問道,“二嫂最近沒和你說什麼吧?”
“二嫂,沒有啊,怎麼了?”司徒顏疑惑地看着司徒浩源問道。
“二哥暗裡蒐集了他岳父貪贓枉法的罪證,眼下已經扔給了督查院,往後秦家可沒那麼風光了。”司徒浩源壓着聲音道,“既然二嫂還沒說,你也別去多嘴,以後她若是知道了,你幫着勸着點。”
“二哥爲什麼要去整他老丈人啊?”司徒顏雖然也不喜歡秦家,可是不管怎麼說自從二嫂嫡母被關後,秦家對她還不錯,這樣就夠了,怎麼還要去打擊她母家呢。“秦家出事了,不會連累二嫂嗎,有這樣一個戴罪的母家,二嫂要怎麼在京城裡擡起頭呢。”
“二嫂自從嫁入咱家來,每回二哥去秦家,秦明華都要二哥去和父親說給他升官,二哥看不慣他。而且有一次,二哥無意中說二嫂在秦家受過虐待,打的渾身是傷,他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爲二嫂報仇。我想這種種的事情,足以激發二哥的憤怒,這才決定給秦明華點顏色,讓他安分一下吧。”司徒浩源頓了頓,道,“你放心,二哥做事一向有數,我也問了他,他說督查院的這個人是他的至交,只要逼得秦明華告老還鄉這這事就作罷,不會真送他去斷頭臺的。”
“哦,那就好。”司徒顏終於鬆了口氣,告老還鄉,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希望秦明華能夠惜福,珍惜這個機會。
“我去洗漱了,兩天沒洗澡,真覺得自己身上臭的很。”司徒浩源笑着說。
司徒顏就很嫌棄地瞪了他一眼,見他走了,就悠閒地坐在軟塌上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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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的門衛一聽綠兒是司徒府五小姐身邊的丫鬟,就殷勤地將她往清雅的院子裡帶,七拐八拐後,綠兒就到了清雅的院子,而清雅正在院子裡大顯身手,練劍呢。
清雅身輕如燕,不斷地在半空總舞動。她手裡拿了個軟劍,靈活的就像個小蛇吐信,嘶嘶作響。人劍合一,看得人眼花繚亂。
好半天后,清雅才停止了動作,邊用袖口擦臉上的汗水,邊問道,“綠兒,你是來找我的?”
“是啊。”綠兒笑道,“小姐讓我來接你回府。”
清雅水汪汪的眼睛轉了轉,對她道,“我這兩天有事處理,實在是走不開。你回去和主子說,過兩天我一準回去。”
“清雅,這話你還是親自和小姐說吧,小姐說了,若是請不到你,我也甭回來了。”綠兒眼巴巴地看着她,不斷地撲閃眼睛,作可憐狀。
“我真的有要事要處理,你幫我給主子帶個話,主子心善,一定不會爲難你的。”清雅纔不信主子會處置綠兒呢,她要是答應綠兒回去,就要面對司徒浩源,她還沒準備好要怎麼面對他。
“清雅,你就不要讓綠兒爲難了,主子明確地說讓我把你帶回去,我要不把你帶回去,我沒好果子吃得,真的。”綠兒苦着臉,“你跟我回去吧,你和主子親口說完後,哪怕你再走,也不礙什麼事的。”
“綠兒……”清雅又道,“這樣吧,我書信一封,你帶給主子,主子不會怪罪你的。就這樣,我立刻寫信。”
“書信也成。”綠兒撇着嘴,清雅見她鬆了口,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正暗自高興她不糾纏呢,沒想到綠兒又開了口,“你要不願意和主子親自說,就寫信吧,不過也要你親手給她,你還是要和我走,到府裡,你將信給她再走也不遲。”
“……。”清雅就無奈地看着她。
“清雅,你不要讓我爲難,跟我回去吧,有什麼話,回去你和主子講……”綠兒繼續磨她。
清雅提着劍就往屋裡走,綠兒也跟過去,嘴裡說個不停。兩人僵持到傍晚,清雅最後沒法,才點頭和綠兒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