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睿瞧着她氣鼓鼓的模樣,萬年不變的臉溢上淺淡的笑容來。
這麼生動的人兒,還真是可愛。
司徒顏被他瞧的心裡一陣的發憷,手都微微有些顫抖了。
祁睿黑眸定在她嬌俏的臉上,幾乎不動。
司徒顏再也受不了這種近乎凌遲的感覺,她放下手中的瓜子,勇敢地迎視上他的視線,“王爺,您能不能不要再這麼看着我了。您看的我真的好緊張啊,您看看我的手,都抖起來了。”
祁睿的眼神裡有光亮閃爍,“本王看着你,你爲什麼會緊張?你在緊張什麼?”
他這兩個問題一下子就把司徒顏問住了。對啊,他看着她,她要這麼緊張幹什麼!
祁睿看着她轉來轉去的眸子,脣角彎起,“你是不是喜歡本王,恩?”
喜……歡!
司徒顏被他嘴裡的這兩個字嚇住了。她雙睫撲扇,看着他難得露着笑意的五官,有一瞬間的恍惚。可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了,她不能喜歡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個王爺,將來有可能是要繼承大統的,他以後的女人會像開滿鮮花的花園似的,多到數都數不過來。一個小小的司徒顏,在他眼裡,只是千朵萬朵裡的一朵,根本就夠不上瞧的。她是個流着現代血液的僞古人,她不接受男人三妻四妾。她喜歡的人,不能夠愛別人,不能夠喜歡別人,更不能有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她只要專一的好男人。
想明白後,司徒顏慢慢地開口了,她笑道,“臣女怎麼敢高攀。睿王天潢貴胄,不是臣女這等小小女子可以肖想的,臣女知道自己的位置。”
她即使是嫁給他,也只是一個空有名分的女人罷了。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
“你是高攀了。”聽到這話,祁睿的目光裡盡是嘲諷,他冷聲說,“知道你自己的位置,看來你還是不笨。”
司徒顏看着他嫌棄的眼神,沒有接腔。
祁睿心裡不暢快,他喊來了小兒,讓他上一盤核桃。
司徒顏在他將核桃推到她面前的時候,雙眼睜大成了核桃的形狀。
“本王要吃這個,剝!”
有木有搞錯啊,這是要她生剝啊!她十根手指頭剝爛她也是剝不開的好不。
“我說睿王殿下啊,您這也太爲難人了吧。”她從核桃上擡起眼眉來,看向面色冷酷的男人。
祁睿聲線幾乎冷的沒有溫度,“剝完了,本王就讓你回去,你婢女也完好地給你送回去。”
“若是剝不好。就讓她在睿王府待着吧!”
赤裸裸的威脅。
司徒顏氣呼呼地瞪着祁睿,她真的想不通,他堂堂一國皇子,一個王爺,爲什麼要爲難她一個弱女子。
等等。司徒顏的腦海裡有東西閃過。她連忙抱住了腦袋,伏在桌面上,苦思冥想他總是針對自己到底是爲了什麼!
祁睿看着她抱腦袋趴在桌面上,冷峻的面上十分的緊張。瞧着她這樣子,該不會是身體不舒服了吧。她之前失憶了,現在又抱着腦袋,是腦袋不舒服嗎?
“司徒……”祁睿向她伸手,不過他還沒碰到她身子,司徒顏一下子就彈了起來。
“哦哦,我知道了!”她知道爲什麼祁睿一直看她不順眼了,一定是因爲婚約,他也不喜歡這段政治婚約。
祁睿悻悻地收回自己的雙手,沉眸看着她興奮的臉蛋,問道,“你知道什麼了?”
司徒顏一副瞭然的表情,她拉着凳子朝祁睿的身邊移了下,悄聲說,“王爺不喜歡臣女,看臣女不順眼是不是因爲您也不喜歡這段政治聯姻,嗯嗯?”
祁睿看着她靈動的眉眼,覺得胸膛裡的氣有點多。
“您放心,就算臣女入了您的門也不會干預您的,您想娶誰娶誰,想娶幾個就娶幾個。臣女一定不干預您。”司徒顏笑着說,“所以,您不要對臣女有敵意。臣女說了臣女只要休書,除了在您府上混口吃喝,臣女什麼都不會要,也不會攔着您。”
祁睿真是受夠了她的這個自以爲是,他拾起盤子裡的一塊糕點塞進了司徒顏喋喋不休的小嘴裡,“閉上你的嘴巴,別再碎碎唸了。”
司徒顏咬着嘴裡的糕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哪裡說錯了。
“本王不想再聽你說話。”祁睿冷着臉說,“趕緊將核桃剝完了,本王要回府處理公務了!”
司徒顏眨巴了幾下眼睛,手慢慢地伸到自己嘴巴處抓住了糕點,她見祁睿沒反應,就將嘴裡塞得桂花糕拿了出來。
祁睿的雙眸定在她嫣紅的脣角上,放在桌面上的手,手指微微地蜷了起來。
“小二,有沒有剝核桃的工具啊?”司徒顏問小兒。
小二原本是要說有的,但是看祁睿那張黑的像平底鍋一樣的臉就趕緊搖頭。
“沒有工具賣什麼核桃嘛!”司徒顏紅脣撅了起來。她伸手將一個核桃拿在手裡,使勁地剝了下,核桃絲毫沒有被改變過的痕跡。
“這麼硬,要怎麼剝嘛!”她嘰咕一聲,擡起眼皮哀怨地斜了祁睿一眼。
祁睿還是沒忍住,手慢慢地擡了起來,往她的臉湊去。
司徒顏眼見着他向自己伸手,本能地錯開身子要避開他的觸碰。
“別動。”男人冷聲道,她的身子就僵住了。
司徒顏眼見着他的手指伸到自己的脣瓣上,而後揉搓了一下。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瞬間蔓延到她的全身上下,她的心也在一瞬間跟裝上了發動機似的,快速地跳動了起來。聲音之大,她好像都能聽到她心臟跳動的聲音了。
“你脣瓣上沾上了點心屑。”祁睿視線在她泛紅的臉蛋上落了一下下,也趕緊移開,俊朗的臉上稍稍也有些慌亂。
那麼柔軟的嘴脣,嘗上去味道也一定很好吧。
祁睿的雙眸忍不住又在她嫣紅的脣瓣上落了落。
司徒顏不禁輕舔了一下脣角,垂下頭來雙手使勁地扣手裡的核桃,用來掩飾自己的緊張。
一時之間,倆人之間的氣氛真是怪異極了。
司徒顏知道祁睿在看她,但是她不敢再擡頭了,她緊張,只能將身子慢慢地垮下去,讓自己存在感減弱,雖然這樣一點用處也沒有,完全沒避開他的視線,但是,這樣讓她感到了安全感,也沒那麼緊張了。
倆人在茶樓裡一坐一下午過去了。
司徒顏手裡的核桃一個都沒剝開,不過祁睿也沒有爲難她,也沒催她要吃核桃。
祁睿起身,捋着自己的袖口,雙眸定在司徒顏的臉上,說,“時辰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司徒顏巴不得趕緊回家呢,她連忙就站起了身子。
“臣女出門的時候帶着家丁來的,他們會送臣女回去。臣女就不勞煩王爺大駕了。”司徒顏拒絕了他的護送。
祁睿黑眸瞧着她,冷聲道,“你是忘了本王和你說的話了嗎?”
司徒顏眼眸動了動,沒想起來他說的是什麼。
祁睿看她迷惑的樣子,提醒道,“本王不喜歡有人忤逆。”
司徒顏嘴巴無聲地鼓囊了一下,心裡暗給出三個字‘直男癌’。
這種男人最討厭了,整天一副以他爲尊的嘴臉。哼。
“怎麼,瞧着你的樣子,很是不服氣啊?”祁睿在司徒顏恨不得翻白眼的臉蛋上落了落,語氣愉悅。
司徒顏磨牙,白了他一眼,獨自抽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