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倉做的也很周全了。
他是大周第一武將,又是聖宣王爺。
按大周律,出行最少可帶一百護衛。
而汲倉就準備了不多不少的一百士兵。
但他手下的兵都是實戰經驗豐富,一個頂百的精英。
景府很快便被他的人控制住了。
就連想要趁亂回宮報信的兩個掌事太監也沒能溜出去,不斷的叫嚷着要秋後算賬。
景老夫人這次沒有再給樓氏好臉色了,而是問她。
“二夫人難道是要看着王爺在我景府使橫?”
雖然景老夫人沒有說之後會進宮,讓樓氏吃不了兜着走,但她的臉色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她內心的想法。
樓氏也想管,可她要怎麼管?
那些凶神惡煞的兵是會聽她的嗎?
那個被簡惜蠱惑,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汲倉,是會乖乖收手的嗎?
她正猶豫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
丞相夫人到了!
來的不僅僅是丞相夫人。
曲丞相的兩個兒子,未出閣的三個女兒,臉色憔悴的丞相府長媳...
這些人本因爲曲靖宏的走失與丞相夫人的病情,無意景府壽宴。
收到曲丞相送回府的消息,就好像在他們的身上打了興奮劑。
臥牀不起的丞相夫人連梳妝都省了,只套了外衣便趕來了景府。
她蒼白的臉上都是緊張,眼神在看到曲丞相懷裡的孩子以後纔有了焦距。
她拉着兒媳婦的手,慢着焦急的小碎步,直奔孩子而來...
比她更激動的是她的大兒媳,曲靖宏的親孃。
年輕的婦人一眼便認出了自己的孩子,把孩子抱入懷中失聲痛哭。
“孃的乖乖,娘終於找到你了...”
丞相夫人也同她們抱在一起,哭聲哀切。
周圍只要當過孃親的女子都能理解那種心情,與她們一道抹起了眼淚。
曲丞相的長子才二十出頭,本是因爲孩子的事情心力交瘁。
他紅眼看着曲丞相,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
“父親...”
曲丞相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撫說。
“沒事了,宏兒回來了!”
曲丞相上前扶起虛弱的丞相夫人。
“都是爲夫的錯,夫人莫要傷心了...”
丞相夫人已經知道了曲靖宏出現在景府的原因,她態度堅決的對曲丞相說。
“妾身不傷心,但妾身替宏兒委屈。請老爺爲宏兒討回公道!”
曲丞相讓他夫人親自到場,就是要在她的面前責問景府,以平妻小與自己心中的憤怒。
“夫人放心,儘管看着便是!”
他們的動靜這麼大,自然蓋過了其他的任何事情。
景老夫人已經從下人的彙報中知道的事情的大概。
她不禁想,這次的事情恐怕是難以收場了!
還沒等她想清楚要怎麼解決,大理寺、京兆尹兩撥人馬也匆匆到場了。
曲丞相與大理寺丞跟京兆府尹說明了情況,表示自己要正式狀告景府買賣兒童,傳播邪術,草菅人命,禍亂朝綱...
曲丞相一開口,就是接連不斷的罪名,還能準確的指明是違反了大周哪條律法。
同來參加壽宴,又後知後覺想在曲丞相面前賣個好的刑部尚書都沒能插上話!
只是對曲丞相的說法不斷的點頭附和。
皇后孃家,向來與景府對立的振國公府世子,同依附振國公府的勢力一起加入了聲討的隊伍。
在事出突然、沒有任何消息預警的情況之下,景府背後的勢力都在用各種說法開脫。
其中有人質疑曲靖宏的身份,聲稱堂堂丞相府的小公子淪落到如此境地,實在匪夷所思。
他們也不承認洛豆豆的主張,一味的強調小兒之言不可盡信。
涇渭分明的兩排人馬,就這樣在景府宴會廳當中爭吵了起來。
曲丞相惱怒的說。
“不必多言,爾等宵小之輩,縱容包庇此等惡行,你們良心何在?”
有人反駁。
“此事太過巧合,分明有人從中作梗,陷害忠良。大人言論有失風度。”
......
簡惜內心直嘆氣,景老夫人被說成忠良,買賣人口的事情,也能被吵出風度。
文官的嘴,一言難盡!
這個時候,也只有地位最高的汲倉能主持大局。
簡惜小聲幫汲倉理了下思路。
汲倉開口對爭吵的衆人說。
“買賣兒童、濫用邪術,都是被我大周律法明令禁止的惡行。今日之事由本王做主徹查,事後本王會進宮同皇上稟明,請皇上裁決。”
文官喜歡動嘴皮,武將可就不是了。
汲倉爲了服衆,讓大理寺、京兆府尹同自己的人馬一道,封鎖景府,搜尋證據。
所有賓客不得離席,男女分開被控制在不同的區域。
景老夫人叫囂。
“本夫人是聖上親封的誥命夫人,王爺怎麼可如此羞辱於我!”
汲倉轉頭,冷聲一句。
“大周律法大於一切!”
汲倉的態度很囂張,連在律法之上的皇帝都直接忽略了。
但沒人能說這句話是錯的!
樓氏與樓佳慧第一次見汲倉在外時的霸氣模樣,沉默後退 。
說白了她們都是女子,大場面之前,難免膽慫。
如果之前景老夫人還能硬氣,等她看到被三路人馬搜尋出來的證物之時,徹底傻了眼。
第一證,煉製丹藥的丹方與工具與已經制成的丹藥。
第二證,三具被挖心的孩童屍體。
第三證,昏倒在密室當中的景府府醫跟孫御醫...
孫御醫被人用水潑醒之後一直都是懵的,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當他見到讓他印象深刻的簡惜,本能的喊。
“又是你!”
汲倉皺眉,示意手下人用力將孫御醫按到了地上。
衆人這纔看清楚,這不是御醫院首令嘛...
孫御醫像是着了魔,只看得到讓他忌憚的簡惜。
他喊道。
“是你設計陷害老夫!”
景軒順理成章的替簡惜出頭說。
“孫御醫此言差矣。家師與你無冤無仇,哪裡來的設計陷害?”
很多人驚訝的長大了嘴巴。
聖宣王爺看上的姑娘,原來是神醫景軒的師傅嗎?
景老夫人對景軒的醫術很瞭解,詫異的看向處變不驚的簡惜。
這人,竟是比她想象的還要深藏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