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倉劫持了簡惜,但他無處可去。
他被困在宮中多年,幾乎不記得除了皇宮自己還有什麼去處。
這裡是墨淵宮,皇帝的寢宮。
它是在被毀掉的原有宮殿上建造了另外一座全然不同的宮殿。
汲倉把自己的居所改成這個名字,是希望簡惜不要迷失回家的路。
更多的時候,汲倉覺得這種努力只是微不足道的掙扎。
好在,墨淵宮迎來了自己的春天。
所有的宮人都被關在了墨淵宮外。
宮內,是沉默不語的汲倉跟面帶笑容的簡惜。
簡惜問。
“你怎麼不說話?”
汲倉不回答。
簡惜。
“不想我嗎?”
汲倉。
“......”
簡惜。
“真的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汲倉。
“......”
他都不敢確定眼前的簡惜是真實的。
即使他知道這個是真實的,不是底下人找來糊弄他的贗品,他也不敢輕易相信。
簡惜沒有辦法,伸手把汲倉抱住。
“我回來了啊!”
汲倉。
“嗯。”
簡惜哀怨。
“你不曉得我有多想你...結果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能確定簡惜真實存在的最好方法是什麼?
汲倉覺得是簡惜的溫度。
感受簡惜溫度的最好方法是什麼?
汲倉覺得是做些肌膚相貼的羞羞事。
第一天,汲倉用自己的方法表達了對簡惜的思念。
第二天,簡惜睜開眼睛,滿眼兇光。
“我已經後悔回來的太快了!”
汲倉覺得自己不弱,但是簡惜的臉上只有輕微的疲憊。
他也能感受到簡惜的力量,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把簡惜抱在懷中,這才能讓他的心中踏實。
之後,在汲倉的軟磨硬泡下,簡惜講了詳細版的自己的經歷。
包括她在迷茫的時候寫下那些無聊公式的具體模樣...
汲倉終於知道了是什麼能夠讓簡惜衝破荒蕪,成爲能夠自由穿越時間與空間的存在。
那只有真神能夠做到的事情。
“我的女神。”
他對大地之母的犧牲沒有太大的感想。
但是他明白了簡惜能夠成爲酆都掌管着的必然性。
輪迴是大地之母的一部分。
形態也是大地之母的一部分。
她的力量卻是無處不在的。
所以,大地之母不會消失。
她會用另外一種形態守護簡惜。
讓汲倉尷尬的是前世的事情,他並沒有記憶。
而簡惜,在繼承了大地之母的力量之後,便想起了她經歷過的所有輪迴。
這不公平啊!
汲倉纏着簡惜講他們前世的故事。
從一場不算愉快的偶遇開始,講到了叢林生活中的無數次殺機。
在自然界裡,不允許羸弱。
成爲弱者的瞬間,便意味着死亡。
曾經的戰神喜歡靜靜的觀看自然界中的廝殺搏鬥。
喜歡他的小狼崽戰勝時的得意模樣。
聽到這些,汲倉仍然覺得那只是一個遙遠的故事。
對他來說,一切都不重要。
無關他曾經的身份與他將來會成爲什麼樣的人。
重要的只有眼前的簡惜,纔是他願意去守護的人生全部的意義。
簡惜問。
“不做戰神了嗎?”
汲倉說。
“不做。”
簡惜再問。
“不做戰神了,難道不想收拾上面那些欺負人的混蛋嗎?”
汲倉覺得,收拾他們的想法是有的。
正合他的心意!
......
墨淵宮閉門五日。
聖宣王朝上下緊張了五日。
帝后出關的時候,皇帝臉上帶着精神飽滿的久違笑意。
皇后的臉上的笑容則是比較僵硬了。
包子們到齊,站在簡惜的面前。
簡惜很欣慰,她終於見到了她的孩子逐漸長大的模樣。
天赫的臉仍然稚嫩,但形容成熟了許多,一派太子威風。
天殊的裝扮隨意,隨意中透着不簡單。
很明顯,這傢伙的日子過得很滋潤。
天恆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隨時就能展翅開屏的孔雀。
就連他身上最不起眼的裝飾,都是那麼花哨。
簡惜覺得,天恆正向着一個不知收斂的暴發戶方向上發展,一發不可收拾。
三生在包子們當中打扮的最樸素,身着沒有任何花紋的黑衣。
他也長高了,但明前比他的兄長們要緩慢許多。
對於有漫長生命的三生來說,成長也是一件十分漫長的等待。
只有洛豆豆沒有長大,還是原來的樣子。
越發懶惰的天恆雖然已經感受到了福運大成的氣息。
但臨門一腳,卻是怎麼都踢不開。
以至於洛豆豆,仍然被困在禁錮當中。
包子們奔向簡惜,把簡惜圍在正中,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
簡惜的長輩們找不到任何插嘴的機會,只能用期盼的眼神期待簡惜的對視。
一片混亂當中,脾氣火爆的天一小公主站在人羣的最後大吼了一聲。
“都安靜!”
簡惜擡頭,望向天一。
天一瞪着大眼睛,看着簡惜。
然後,天一走到簡惜的身邊,把礙事的人全部推到了一邊。
“母后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搶!”
這麼一個小傢伙,威力不小,讓所有人都退後了。
天一撲進了簡惜的懷中,用不大的頭來回的蹭。
哎呦,她的孃親好軟啊!
啊,她的孃親好香啊!
天吶,孃親的懷抱好溫暖啊!
溫馨時刻纔剛開始,汲倉便露驚人之語。
“赫兒,以後你就是聖宣王朝的皇帝,統領整個聖宣,乃至四海八荒。父皇相信你會是一位合格的好皇帝。”
天赫眨了眨眼睛問。
“父皇與母后要去哪裡?”
汲倉說。
“到處走走。”
天赫搖頭拒絕。
“兒臣還沒有長大,父皇還再等幾年吧。”
他的意思很明顯,汲倉要是不願意等,那他也不會再勤奮。
都知道太子就是聖宣的半壁天下。
沒有他,皇帝的事物會堆得比山還高。
汲倉沒有說話,但另有打算。
他在萬衆期待當中,面帶笑容的上了最後一次早朝。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蘇曼發配到苦寒的邊地。
他最得最後一件事,是把大理寺卿一擼到底。
朝臣們分不清面無表情的皇帝更可怕,還是面帶微笑的皇帝更滲人。
他們大氣不敢喘一個。
更沒有敢不要命的去詢問有關皇后的事情。
這之後,聖宣王朝的開國帝王在留下了傳位太子的聖旨之後銷聲匿跡。
成爲了永遠解不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