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眼看着營地被轟炸的面目全非。
眼看着關山元冥軍用真刀實槍在砍殺他手下的將士。
這個時候,所有的陰謀詭計都不在晏承的腦袋裡了。
逃命,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飛身上馬,丟下了自己的兵,朝着軍營的後方,直直衝了出去。
才跑了沒有多遠,他就被關山元冥軍的士兵攔住了去路。
晏承深吸一口氣,對齊甄說。
“我乃嘉靖候世子,還請將軍讓路。”
齊甄撇嘴。
“老子還當你多難打!你也太草包了!”
晏承勉強笑着說。
“如果本世子能有關山元冥軍的武器,也不會如此輕易落敗。”
齊甄說。
“沒錯,武器是關鍵的一部分。更關鍵的是世子爺連抵抗都沒有隻知道跑啊!”
晏承不想與齊甄多說,想用銀兩買通齊甄放行。
齊甄冷笑着說。
“要不是少主英明,咱們都會被你這小人下毒。提不動刀的士兵上場對決,還要被人用真刀實槍砍殺。世子爺計劃的好,本將軍記下了!”
說完,齊甄邊命人捉拿晏承。
情急之下,晏承慌亂的打馬逃入了密林。
齊甄擺擺手,表示不用追了。
晏承不入密林還能活着被他們抓回去,頂多是丟臉。
入了密林,可就沒有活路了...
他們少主,真是把晏承這個人給拿捏的死死的啊!
這邊,晏承進入密林之後便失去了方向。
他在懷着緊張的心情在林中徘徊。
他也後悔,出逃太急,身邊無人。
在召喚暗衛無果之後,晏承想冒險釋放求救信號。
該死的,火摺子竟然怎麼都打不着...
晏承急的在冬日裡額頭儲滿了汗水。
遠處的炮轟聲漸漸停歇,歡呼聲起。
再加上關山元冥軍高亢的,呼喚他們少主的聲音。
晏承明白,他輸了...
不知怎麼,他便感覺大業已離他遠去。
一切都好似一場夢。
夢醒,他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天不遂人願,晴朗的天空忽然陰沉。
不見雪花,只是狂風。
松樹細長的枝幹被風吹的彎曲。
晏承本人,則是被吹落馬下。
片刻的昏迷之後,晏承被凍醒。
睜開眼睛,則是一片雪白...
這是哪裡?
一隻白紅相間的巨蟒出現在晏承的面前。
晏承被嚇得直往後躲,一直到他的後背靠上了堅硬的石頭。
巨蟒問。
“跑什麼?”
晏承吱哇亂叫。
“啊!怪物!你竟然會說話!”
花白吐了吐蛇信子。
“我家主人說了,只要遇見了你,便把你扔進山林,等着野獸分食。但是本獸不想這麼簡單放過你...怎麼樣,本獸製造的幻境是不是特別真實?”
晏承想,滿地雪白是一隻獸製造的幻境?
那他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花白盯着晏承看了一會兒,又覺得沒意思了...
它還是不玩了,省得耽誤事。
他揮動巨大的尾巴,把慌張逃命的晏承給捲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這一扔一落,很快便讓內心恐懼的晏承思維模糊。
就在這麼一個瞬間,他的腦海好像被什麼東西給侵蝕,眼前出現都是血紅色的駭人景象。
他想跑,發現自己的四肢不聽使喚。
而且,他的身體,正在被什麼東西撕扯...
晏承更怕了。
這一生,他從來沒有直面過這樣的恐懼。
迷茫當中他似乎看到了嘉靖候的身影。
集中最後一絲力氣,晏承喊。
“父親...”
他沒有看錯,來尋晏承的的確是嘉靖候。
嘉靖候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瑕疵欲裂。
他拉弓射箭,趕走了圍在晏承身邊啃咬的狼羣。
狼羣在嘉靖候強勢的攻擊下,四散而逃。
嘉靖候定睛一看,晏承已經沒了半個身體...
他飛身下馬,來到晏承的面前,堵住晏承脖子上不斷流出的鮮血。
但嘉靖候清楚,晏承救不回來了...
“承兒...”
晏承最後的安寧,便是能見到自己的父親。
他用微弱的聲音說。
“父親,兒子後悔了...”
嘉靖候無奈點頭,想要安慰晏承。
可惜,晏承已經氣息全無。
嘉靖候抱着晏承的屍體,在深山當中失聲痛哭。
他是流血不流淚的男人,卻流下了血紅色的淚水。
再次擡頭的時候,嘉靖候的髮絲漸漸變白。
等他的屬下找到他的時候,嘉靖候看起來像是個垂暮老者一樣,身形佝僂。
他們的世子...
無人敢直視。
嘉靖候帶着晏承的屍體回到觀望臺。
他雙眼血紅的看着汲倉,質問。
“聖宣王定要趕盡殺絕?”
汲倉搖頭。
“侯爺還是先問問自己。”
到現在,輸與贏已經不在嘉靖候的考慮範圍。
他只想爲自己的兒子討公道。
“兩軍比試,赫郡王竟然動用真刀實槍,害我兒喪命!本侯今日便要替承兒討回公道!”
汲倉冷聲說。
“嘉靖候要討公道,還要先過了本王這一關!”
就在二人互不相讓的時候,天赫已經讓關山元冥軍整軍,齊齊出現在汲倉的面前。
“父上大人。”
在汲倉回答之前,嘉靖候冷笑說。
“你來得正好,還我兒命來!”
天赫回答說。
“一有生死鍥約,侯爺不能追究本郡王的責任!”
嘉靖候不解,什麼生死契約?
天赫對嘉靖候說。
“侯爺派人去嘉靖候世子的住處查找,定能發現本郡王與嘉靖候世子定下的生死契!”
嘉靖候並不想講道理,但周圍的人不少,還有聖宣王在。
他使橫,聖宣王會比他更橫!
沒辦法,他命人按照天赫的說法去搜查。
派去的人真的在晏承的住處找到了契約。
嘉靖候拿起契約,不眨眼的仔細看。
憑他怎麼看,都是他兒子的親筆字跡...
這怎麼可能呢?
他不服,找來嘉靖候世子的暗衛,冷聲問。
“這是承兒寫下的?”
暗衛沒有主意,猶豫了一會兒,纔對嘉靖候點頭。
“是世子寫下的,但...”
嘉靖候深吸了一口氣,纔對那暗衛說。
“是何原由?”
暗衛皺眉回說。
“但這是世子爺打算殺了赫郡王之後再拿出來封口的假契約啊...”
什麼?
嘉靖候起身,又啪嗒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殺赫郡王?
殺人不成反被殺?
還是被野獸分食。
不是咎由自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