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逮到機會對司僕說。
“爺,這位可不是樓裡的姑娘...”
其他姑娘也感受到了簡惜帶來的危機,她們齊擁而上,把司僕包圍在中心。
一場爲了搶奪最佳位置的戰鬥,就這樣展開...
流螢微微一笑,奔着汲倉傾身而來。
還沒等她靠近,便被一隻纖纖玉手按住了額頭。
簡惜看着自己不聽話,正按着流螢腦袋的手,內心哀嚎。
投不投懷送抱關她什麼事?
她這是在抽哪門子邪風?
她默唸了幾句三小篡改過的佛家心經。
不因其小而視其大,不因女...男色失天下!
不對,還是阿彌陀佛簡單有效...
眼看,一場因爲男人而起的廝殺正在白日裡當街上演。
水娘急了,今日過後,她迎香樓要被其他青樓說成是沒有恩客,要當街搶人的猛虎窩了!
不得了啊!
她高聲喊道。
“都給老孃住手!”
姑娘們正在互撓,早就殺紅了眼,怎麼聽得到老鴇的叫喊?
流螢也怒了。
她其實就是個小戶人家出身,還早早的沒了爹孃,不僅認不得幾個字,就連平日裡的一顰一笑都是經過訓練的營業手段。
這會兒,她被人攔了頭,直接現原形。
“哼,你個寡婦想跟姑奶奶我搶男人?姑奶奶就讓你嚐嚐什麼叫潑辣!”
她剛想擡手,就被終於能控制行動的汲倉踢飛了出去。
汲倉這一下,可比水孃的喊叫管用。
大廝殺被按下了暫停鍵。
衆人看着流螢從空中落下的優美弧線,呲牙...
本以爲流螢就算沒給摔傻,也會被摔殘。
生命力頑強的流螢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先是吐了口血,然後喪屍一般的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
她沒能看清是什麼人擡腳,還以爲是簡惜會些功夫,對她下了死手。
她哭唧唧的找到水娘,告狀說。
“媽媽,外人都欺負到咱們迎香樓的頭上了,您要爲流螢做主啊!”
水娘笑着咬牙說。
“閉嘴!”
流螢不明所以,對水娘抱怨。
“您竟然怕了?”
不怕纔怪!
她對流螢說。
“貴人能擡腳踢到你身上,那是你的榮幸!”
流螢這才狐疑的看向了簡惜的方向。
不看還好。
她的男神正在殷勤的給寡婦擦手呢...
同樣震驚的還有司僕。
之前他感慨京中美人們對他的熱情,面無表情的享受她們的投懷送抱。
現在才從脂粉香中清醒,抽身定定的看着汲倉。
汲倉仔細的給簡惜擦過手,才小心翼翼的問。
“莫要再碰髒東西。你怎麼會...路過迎香樓?”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路過哪裡不好,非要路過這裡!
簡惜只是抽空看看京城的商圈,準備做些既能掙錢又能培養勢力的買賣。
無論何時,實力纔是挺直腰桿的硬道理。
她冷聲反問汲倉。
“怎麼?你能白日逛青樓,我就不能路過了?”
水娘與司僕一起嚥了咽口水,做好承受暴怒汲倉的心理準備。
奇蹟發生了...
汲倉略帶委屈的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
司僕心裡咯噔一聲。
汲倉不暴躁,小事上很寬容。但他爲人很冷,不容冒犯。
相處多年,他們這些屬下都小心的守着主子的底線,誰也不敢越線。
原來主子也是可以服軟的,只是分人而已!
簡惜瞄了司僕一眼,冷笑。
汲倉想起司僕之前的言語,哄簡惜說。
“司僕是我的手下。他只是爲人隨意了一些,並非...”
汲倉說不下去了,他其實想把司僕給撕碎。
竟然敢對他的女人動歪心!
簡惜挑眉問汲倉。
“你這是要幫他說話?”
汲倉瞬間身體緊繃,搖頭說。
“不是,回頭我打他八十...”
見簡惜臉色不好,汲倉改了數字。
“一百...”
“一百五...”
簡惜這才放下了挑起的眉頭。
汲倉長舒了一口氣說。
“就賞他一百五十軍棍!”
司僕的心,碎了。
他主子爲了哄女人開心,連屬下兼兄弟的命都不當回事了...
他就是沒有選好進京的日子!
簡惜這種找事的姿態並不是來自大腦,而是處於某種不受控制的本能。
她極力的想維持住自己的平常心。
那邊震驚中的流螢哀慼的喊了句。
“爺竟是心儀這個寡婦嗎?”
簡惜內心的小人徹底暴走了。
她微笑着問汲倉。
“你的小美人說我是寡婦呢!”
汲倉搖頭,本能的否定道。
“她不是我的小美人,我不認識她!我還在,你怎麼能說自己是寡婦呢?”
啪,又是一地碎裂的聲音。
就連向來精明的水娘都懵了。
這姑娘要是三爺的夫人,下人怎麼會以小姐相稱呢?
難道是夫妻不和?
不對啊,她根本就沒聽說三爺娶妻了啊!
簡惜冷哼。
“我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汲倉又說。
“對,沒有關係。”
說完又自行打臉。
“不對,有關係,關係匪淺!”
當衆認錯對汲倉來說是個挑戰,解釋的話就在他的嘴邊,已經轉了好幾圈。
他靠近簡惜,小聲說。
“我只是來這裡見屬下,並不是來尋花問柳的!”
見簡惜還是冷着臉,汲倉破釜沉舟的說。
“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你千萬莫要誤會了我的心意。”
心裡只有我一個?
簡惜愣住了。
千年還多的記憶裡,這是不是汲倉第一次對她說情話?
如果當年汲倉能像現在這樣,是不是就不用經歷後來的一切了?
不是早就知道沒有如果了嘛!
簡惜煩躁的轉身,對綠粉說。
“今日不逛了,回府!”
綠粉剛要跟上,簡惜就凌空被汲倉給扛了起來。
簡惜內心氣悶,又不能當街跟汲倉大打出手。
汲倉看到了簡惜眼裡的悲涼,心一緊,就幹出了不聽大腦指揮的衝動事。
但是他不後悔。
他一定要搞清楚簡惜到底隱瞞了他什麼!
可惜簡惜這次沒給他面子,而是冷聲命令道。
“汲倉,放開我!”
汲倉身體一頓,輕拿輕放一般的將簡惜原地放好。
然後他苦着臉說。
“你總得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汲倉在簡惜開口前俯身輕聲說。
“迎香樓其實是我的私產,偶爾來這裡真的只是辦事!”
私產?
簡惜神秘一笑。
兒子都給你生了,拿些撫養費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