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承笑。
“怎會不恨?若不是心中意氣難平,怎會勸母親讓你...”
他伸手摸了摸晏雲蘿的頭說。
“都是兄長的錯。”
晏雲蘿搖頭說。
“不,兄長無錯!兄長是這個家中唯一看得見雲蘿心意的人。”
被晏雲蘿信任的眼神一瞧,晏承更愧疚了。
“雲蘿...”
晏雲蘿邊落淚邊說。
“雲蘿不要兄長的虧欠...雲蘿雖爲女兒身,但也不想隨波逐流的活着。讓雲蘿成爲兄長的助力可好?”
晏承皺眉。
晏雲蘿眼帶淚花的笑着說。
“父親不想被皇帝忌憚,但他不想,便不被忌憚了嗎?雲蘿就算是入了宮,也是被皇家忌憚的存在,又怎能越過地位穩固的皇后?”
晏承點了點頭。
“的確。”
晏雲蘿咬脣說。
“父親也不想站隊,但是不站隊便能相安無事嗎?只要雲蘿能嫁入聖宣王府,勸說王爺與兄長聯手。日後,兄長定然會成爲整個大周無可撼動的存在。”
晏承一方面覺得聖宣王不是那麼容易被勸說的。
一方面又覺得晏雲蘿的話說的很有道理。
甚至,他有了一種背靠百萬大軍,指點天下的成就感。
皇家忌憚?
他完全可以等老皇帝去了之後,除去其他皇子,扶持無根無勢的幼帝登基。
挾天子以令諸侯...
他是不是能成爲天下之主了?
晏承越想越控制不住內心的澎湃。
第一公子算什麼?
怎麼比得上說一不二的天下第一人?
他故作鎮定的對晏雲蘿說。
“聖宣王...不是那麼容易被控制的吧?”
晏雲蘿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
晏承問。
“這是什麼?”
晏雲蘿說。
“兄長信雲蘿,只要給雲蘿機會,雲蘿定然能將聖宣王爺握在手中。”
晏承眼睛一轉,猜想晏雲蘿手中拿的是能控制人心的東西。
他再問。
“雲蘿與兄長說實話,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晏雲蘿咬脣苦笑。
“兄長放心,雲蘿對天下無意。雲蘿只想要聖宣王爺...這大概,是天下女子的宿命吧...”
晏承想,爲了個男人不顧一切?
的確是女人才幹得出來的事情!
他無奈的說。
“兄長也想幫你。只是沒有父親的支持,兄長也爲難啊!”
晏雲蘿聽明白了晏承是在讓她出主意。
她暗想,第一公子自己難道就沒長腦袋?
可惜,她出生便是女兒身,只能依靠自家兄長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晏承提醒晏雲蘿說。
“你不要想直接爬了聖宣王的牀,威逼聖宣王娶你。父親是寧可讓你進庵堂,也不會順了你的心願。”
晏雲蘿笑說。
“雲蘿知曉父親的脾氣。”
晏承安靜的等着晏雲蘿的下文。
既然都來遊說他了,還準備好了藥物,總該有別的打算吧?
晏雲蘿說。
“宮中不是傳出過聖宣王命裡帶煞嗎?”
晏承點頭。
晏雲蘿繼續說。
“兄長不如多給聖宣王爺身邊的人制造麻煩,小事不見怪,多了便能引人深思。等聖宣王爺身邊的人都離他而去的時候,雲蘿會是爲了聖宣王爺不顧一切的唯一的存在。”
晏承想,這算計的可好,連聖宣王的心都算計其中了。
要是有這麼個女子,在他衆叛親離的時候不離不棄,他也不會不心動的吧?
但這事,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太好辦。
晏雲蘿對他說。
“兄長莫急,窺探聖宣王爺手中權力的人又何止一二?兄長只要從中善加利用,定會有出人預料的驚喜!”
晏承又問。
“不是要命的事,難以讓人知難而退吧?”
晏雲蘿搖頭說。
“只要有各種麻煩跟血光之災。兄長切記莫心急,免得讓聖宣王爺察覺出異樣。”
晏承眼睛一轉,想到了讓他恨的心中悶堵的天赫。
別說,他還真有個法子能給天赫製造麻煩。
他心裡,特別想直接要了天赫的命。
雖然惋惜,晏承還是決心先試試水再說其他。
他也不着急了。
文人竊國,怎麼也需要個十年八年的墊底。
有了目標,實力他可以慢慢積攢的嘛!
晏承心裡是這麼想的,表情卻像是已經在號令羣雄一般的得意。
他急忙去找自己的暗衛商量如何行事去了。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關心滿目愁容的嘉靖候夫人,哪怕是言語上的客套。
晏雲蘿看着嘉靖候夫人笑,笑得越來越甜。
她將嘉靖候夫人照顧的無微不至。
但在她的眼裡,嘉靖候夫人是最好利用的親人而已,並無其他。
......
京城的某處比屠水巷強不了多少的破敗民巷深處,有一間裡外被打理的算得上整潔的一進宅院。
某書生正在挑燈夜戰,滿臉愁苦加委屈。
只因,他開始動筆誇讚赫郡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才疏學淺。
詞到用時方恨少啊!
這時,他突然聽到窗外有響動...
書生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搓着被凍得發紅的雙手,內心忐忑。
他喃喃自語的說。
“子不語怪力亂神...”
突然又是一聲響動之後,窗外有黑影飛過。
書生緊張的牙齒直打架。
“哪裡來的妖魔,還不快快現身?”
一個黑糰子應聲從窗口飛了進來...
“啊!啊,啊,啊!啊...”
天赫無奈的問。
“你還沒叫夠嗎?”
臉色慘白的書生,聽到天赫的聲音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天赫調皮的問。
“就你這麼大點兒的膽量,還敢叫妖魔快快現身?是想讓妖魔快來把你吃掉嗎?”
書生傻愣愣的問。
“怎麼是你?”
這個是赫郡王吧?
赫郡王?
書生再次大叫。
“救命啊!赫郡王要殺人啦!”
天赫上前拍書生的腦袋,書生只會嗷嗷叫,都不會躲。
“啊!殺人啦!殺人啦!救命啊!”
天赫嘆氣。
“本郡王果然高大威猛,有把人嚇傻的威力!”
書生見天赫沒有動手,慢慢冷靜。
他哭喪着臉問。
“郡王爺看在學生在家鄉還有妻兒老小要養活的份上,能不能放過學生這一回?”
天赫搖頭說。
“錯了!怎麼就成了本郡王不想放過你了?”
書生不明所以。
天赫問。
“你身上有沒有能讓你家人認出的胎記什麼的?”
書生繼續不明所以的回答。
“有...在腰上。”
天赫點頭說。
“看來可以把臉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