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壽宴還沒過半就暴出了驚天醜聞。
景老夫人沉着臉命人將會場包圍,抓孩子。
但四隻小包子是那麼容易被逮到的嗎?
他們都能把這麼多孩子帶入宴會大廳,還有什麼是做不來的?
場面非常混亂...
簡惜問汲倉。
“你是有備而來的吧?”
汲倉挑眉點頭。
簡惜微笑着說。
“那就讓你的人來搗亂,把事情鬧大!”
汲倉也想過讓自己人出手,但他出師無門啊...
簡惜知道事情複雜,景府有皇室做後盾。
她看了眼穩坐不動的當朝丞相曲觀山,對汲倉說。
“你知道曲丞相唯一的孫子走失,丞相夫人一病不起嗎?”
汲倉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但與當下的情況有什麼聯繫?
簡惜本是打算讓汲倉強硬出場鎮壓,然後再主導輿論,把食用童子心的事情擺到明面。
最不濟也能讓流言蜚語傳遍大周,皇室爲了顏面也不會再護着景老夫人。
但她無意間看到了更好的機會。
事情要做的不着痕跡。
簡惜想到了欒夫人。
她同汲倉耳語了幾句,汲倉皺着眉頭應下。
然後汲倉按照簡惜的吩咐又把話傳遞給了欒成驕。
完成任務的汲倉對簡惜說。
“沒成想你知道的還不少。”
京城勢力複雜,很多官員的家眷都有多少的親戚關係。
她們明面上相安無事,私下感情好壞根本無法說的清楚。
特別是丞相夫人,因爲曲丞相是天子近臣,文官之首,所以她爲人是十分低調的,與人相處向來保持一定的距離。
簡惜竟然知道欒夫人是丞相夫人的手帕交!
既然決定重生,簡惜就會做足功課。
她也會經常聽老王爺絮叨過去的事情與京城各府的關係。
江陶會將京城發生的事情告訴簡惜。
所以簡惜不聲不響,但她的消息是很靈通的。
她看向欒夫人的方向,靜待事情的轉折。
欒成驕小心的走到自家母親的身邊,指着場中那個剛學會走路、渾身是傷的小孩子說。
“娘。我看那孩子挺像丞相府的小公子。”
欒夫人眨了眨眼睛,納罕的想。
小孩子的長相連她都分不清楚,她這憨貨兒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話雖這麼說,欒夫人還是把視線放到了那個小孩子的身上。
別的她還真的說不出來,但她看到了孩子脖頸後方的黑痣...
黑痣!
欒夫人激動的站了起來,衝向了正粗魯的把那小孩子按在懷中的景府護院。
“把孩子給本夫人放下!”
那護院猶豫,但並未放手。
欒夫人的彪悍勁一上來,怒瞪自家夫君與兒子,喊道。
“你們就看着老孃被人無視?”
欒總督與欒成驕兩人條件反射一般的蹦起,幾下就把孩子救了下來。
那孩子受了不小的驚嚇,一直哭喊。
他本就體弱,很快沒了體力,聲音越來越小,身體不斷抽搐。
欒總督哪裡應付得來?
他慌亂的把孩子遞給自家夫人,然後神情緊張的退後了好幾步。
小孩子到了欒夫人的懷裡便漸漸安靜了下來,隻身體仍然在抖動。
欒夫人心疼的安撫說。
“可是宏兒?宏兒不怕,有姨祖母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本以爲孩子太小,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神奇的是,他睜着大眼睛認真的看了欒夫人一會兒,然後十分懵懂的點了點頭。
欒夫人的心裡頓時炸開了鍋,想把那些豬狗不如的東西的心也挖出來看個究竟!
她又仔細看了看孩子脖頸上的黑痣,然後邊抹眼淚邊絮叨。
“太好了!真的是宏兒!你不知道你祖母因爲你丟了半條命,到現在都病着...”
欒總督跟欒成驕二人相視一眼。
欒總督心裡也亂了起來。
這不會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吧?
不會吧?
作爲一家之主,欒總督硬着頭皮找到正低頭品酒的曲丞相。
他心想,老東西你平時奸滑,不戰隊也不出頭。
這麼亂你也吃的下去!
老子倒要看看下面你是個什麼表情!
“丞相大人。”
曲丞相擡頭,不解的看着欒總督。
欒總督也沒多說,就指了指正被欒夫人抱在懷中安撫的小孩子。
他故意氣人說。
“這孩子走路還不穩,也不知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弄的渾身是傷...”
曲丞聚焦的雙瞳從漫不經心的渙散到慢慢縮緊...
啪,顫抖的曲丞相無意中碰倒了桌上的酒壺,酒水撒了他滿身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喃喃的說。
“宏兒...是宏兒嗎?”
見他這幅樣子,欒總督也沒了折磨他的心思,說道。
“大人還是過去仔細瞧瞧是不是府上的小公子吧!”
欒總督這一提醒,讓曲丞相後知後覺的飛奔了過去。
對於一個禮儀言行大於一切的文官來說。
曲丞相這速度可以說是今生之最了。
更神奇的是,小孩子見到了曲丞相,竟然主動伸手要他抱!
曲丞相的心都化了。
也不管孩子是不是髒污,抱進懷中就是一番查看。
孩子滿身的淤青劃痕讓曲丞相心疼的紅了雙眼。
他握拳,喉嚨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
欒夫人找回了一些理智,勸曲丞相說。
“大人還是先通知府上吧,也好讓若晴寬心。”
聽到妻子的閨名,曲丞相的心又是一緊。
但他是一國丞相,很快便恢復了清明。
冷眼看了看上首被衆人簇擁維護着的景老夫人,曲丞相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眼中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吩咐隨從說。
“回府通知夫人,讓她就是讓人擡着也速來景府!”
那隨從擔憂丞相夫人的身體,略猶豫。
曲丞相說。
“今日景府不還老夫一個公道,老夫絕不罷休!”
一旁的欒總督撇了撇嘴。
他就知道這人藏的深,骨子裡就不是表面那般溫潤。
被人戳到了痛處,這下穩不住了吧!
汲倉按照簡惜的吩咐,揮手示意項綸。
軍隊很快闖入景府。
然後他點頭微微給曲丞相行禮說。
“丞相寬心,此事絕不會輕易揭過。”
曲丞相詫異了。
心想,王爺您要替老夫出頭,可老夫王爺的關係很好嗎?
汲倉說。
“本王只是路見不平。”
曲丞相又想,聖宣王什麼時候也學會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