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謝潤生髮回來的消息,軍事情報局局長段建軍立即派出專機前去接應。
姚文芳大使的死,讓段建軍很沒面子,或者說讓他受到了總統的強烈責備,因爲營救大使的行動由軍事情報局負責。
最讓段建軍惱火的是,他根本無法給總統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說白了,段建軍自己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如何向總統彙報呢?
在墨西哥當局公佈了姚文芳大使乘坐的直升機墜毀的消息後,段建軍試圖跟化名查德拉的諜報人員取得聯繫,卻一直沒有聯繫上。他還找過錢壯飛,希望參與行動的狙擊手能夠帶回來一些消息,可是四名狙擊手全部失蹤。更要命的是,軍事情報局安排在墨西哥的其他諜報人員都沒有能夠獲得相關消息。
憑藉多年的情報工作經驗,段建軍意識到,查德拉出問題了。
只是,段建軍並不瞭解查德拉。
查德拉是在十二年前被派往墨西哥的,而當時段建軍還不是軍事情報局局長,而是負責管理歐洲分局。事實上,在段建軍當上了軍事情報局局長之後,對查德拉也不是很瞭解。主要就是,與查德拉的聯繫由拉美分局負責。此外,軍事情報局有上千名像查德拉這樣的諜報人員,不可能每一個都與局長直接聯繫。更要命的是,現在的拉美分局局長是謝潤生,而謝潤生也是剛上任不久。也就是說。謝潤生也不是很瞭解查德拉,只是定期與他聯絡,獲取由他提供的情報。
當年把查德拉派往墨西哥的拉美分局局長,在兩年前就病逝了。
事發之後,段建軍讓人找來了所有與查德拉有關的資料,以及查德拉在十二年間送回來的情報。
查德拉的個人資料非常有限,而且關聯性不大。表明有部分資料已經遺失。
當然,類似的事情在軍事情報局並不少見,特別是外裔諜報人員。很多的個人資料都不夠齊全。
查德拉是一名拉美裔僑民,其父母在一九二八年從哥斯達黎加依據中國,並且在上海的紅橋區定居。開了一家拉美餐廳。查德拉在一九三二年出生,在家裡排行第五,有三個哥哥與一個姐姐,另外還有一個弟弟與兩個妹妹。大戰的最後一年,查德拉參軍,並且在次年就因其出色的外語才能被軍事情報局選中。在接受了長達四年的培訓之後,查德拉在一九五五年成爲諜報人員,並且在此年就被派往墨西哥,成爲了專門負責跟韋戈斯進行通信聯絡的特工。
在這份簡單的簡歷中,沒有任何可以讓查德拉背叛的理由。
要知道。查德拉的父母在依據中國之前是哥斯達黎加的戰爭難民,在到了中國之後過上了富足的生活,而查德拉的兄弟姐妹都加入了中國國籍,而且過得都很幸福,他的弟弟現在是海軍的上校軍官。至於他的父母。都是在年過七十之後正常死亡。除了患上癌症在五十四歲去世的長兄,查德拉的兄弟姐妹都還健在。
顯然,家庭方面也不存在讓查德拉背叛的原因。
在翻閱查德拉涉及的情報行動時,段建軍才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即那次導致了六名狙擊手喪生的秘密行動。
雖然在保存的檔案中,這次行動的主要原因是韋戈斯的一名手下走漏了消息。讓整個行動曝光,而執行獵殺任務的狙擊手誤入敵人設置的埋伏圈,最終全軍覆沒,但是當時提供情報的是查德拉,而不是韋戈斯。更重要的是,當時的拉美分局局長曾經建議讓查德拉回國接受全面調查。
也就是說,這次失敗的秘密行動,很有可能就是查德拉叛變的根源。
產生這個懷疑之後,段建軍意識到了一個更加嚴峻的問題。
這就是,如果查德拉在幾年前就已背叛,那麼韋戈斯肯定脫不了干係,而且很有可能是韋戈斯策反了查德拉。
顯然,這足以證明韋戈斯沒有真心誠意的跟軍事情報局合作。
隨即,段建軍就想到了一點。
這就是,大使乘坐的直升機遇難之後,墨西哥當局堅稱,當時中國大使跟弗朗西斯科在一起,而且是由弗朗西斯科提供的直升機,而墨西哥當局已經在追查此事,並且宣稱已經拘禁了弗朗西斯科。
段建軍不得不懷疑弗朗西斯科是否還活着。
更重要的是,這已經證明韋戈斯跟大使遇害脫不了關係。
原因很簡單,姚文芳大使遇害,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墨西哥當局,更不是生死爲卜的弗朗西斯科,而是韋戈斯。這就是,如果墨西哥當局堅持把責任推到弗朗西斯科身上,那麼韋戈斯就將趁機奪取弗朗西斯科的地盤,成爲塔瓦斯科州唯一的統治者,而墨西哥當局也必然承認他的地位。
做爲受害者,弗朗西斯科沒有任何理由害死中國大使。
理清了思路之後,段建軍相信,他離真相已經不遠了。
只是,他還無法證明自己的猜測。查德拉還沒有發回消息,而且他也沒有別的證據,因此不可能讓總統相信他的猜測。
說白了,段建軍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猜測當成事實告訴總統。
只有一點可以肯定,前去營救大使的狙擊手肯定知道真相,因此找到那四名狙擊手就能解開疑團。
也正如此,段建軍全力支持錢壯飛展開營救行動,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甚至爲此出動了一架zz2戰略偵察機。
雖然營救行動進行得並不理想,已經有三名狙擊手陣亡,倖存的那名狙擊手則親手幹掉了韋戈斯與查德拉,但是也有以外收穫,即錢壯飛帶了一個人回來,而這個人知道大使遇害的前因後果。
更重要的是,李承志活着回到了危地馬拉,而且順利與中國軍隊會合。
也許,那名墨西哥農民軍的人所說的話無法讓總統相信,但是狙擊手的話有着足夠大的說服力。
正是如此,在收到消息後,段建軍立即命令謝潤生前往危地馬拉,然後派了一架專機去把李承志接回來。
總統需要一個有說服力的答覆,而李承志能夠提供這樣的答覆。
安排好這些後,段建軍還給李志強打了個電話,把李承志的事情告訴了他,讓他不要再打電話來詢問了。
當然,段建軍知道李承志是誰。
雖然出面跟他聯繫的是李志強,但是段建軍非常清楚,在將才輩出的李家,李志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說白了,李志強是李家第二代人中混得最差的一個。
李承志的父親與兩個伯父沒有出面,也許是他們覺得不需要親自出面,讓李承志的叔父出面就足夠了。
此外,李承志的母親還是魯志剛上將的女兒。
顯然,在軍隊裡,沒有任何人敢同時得罪李家與魯家。
再說了,段建軍的前任,也是他之前的上司魯晚成上將就是李承志的二舅,即李承志母親的二哥。
段建軍有點想不明白,李承志有這麼好的出身,爲什麼要去當一名狙擊手。
以李承志的出身,只要考入軍校,即便在軍隊裡默默無聞,也肯定能夠在退役之前成爲將軍。
那些沒有背景與家世的軍官,很多人永遠都當不上將軍。
當然,讓段建軍想不明白的還有很多。
所幸的是,李承志活着回來,雖然少了二兩皮肉,多了幾道傷疤,總算是四肢健全,沒有缺少什麼。
接下來兩天,段建軍草擬了一份調查報告。
當然,這份報告還不完成,需要李承志提供的信息加以完善。
接李承志回國的專機到達的當天,段建軍派秘書去機場迎接,並且直接把李承志送到了軍事情報局總部。
總統已經等得很不耐煩了,而且針對大使遇害的事情得儘快有個結論。
段建軍沒有耽擱時間,也就沒有讓李承志先事休息。
“還有需要補充的嗎?”聽完李承志的彙報,段建軍不露聲色的問了一句,又仔細打量了李承志一番。
從相貌上看,李承志更像他的母親,魯家人的特徵更加明顯。
當然,李承志身上有着李家人特有的標誌。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位有勇氣、有膽量、也有足夠才能的年輕人,而且在他身上還有一些李家人沒有的特質。大概與經歷的事情有關,李承志顯得比同齡人更加穩重,也就是更加成熟。
事實上,從他的舉止來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沒有的話,你就好好休息幾天吧。”段建軍長出口氣,說道,“雖然你做得沒錯,換成是我的話,也會殺了韋戈斯與查德拉,甚至會把他們活剮生吞,但是這並不理智,因爲讓他們活着有更大的價值。當然,我並不責備你,以當時的情況,你也無法保證讓韋戈斯活着到達危地馬拉,而且你根本不可能押解韋戈斯離開他的莊園。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如果有需要,我會派人來叫你,讓你參加由總統召開的聽證會。”
“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沒有,你只需要把告訴我的事情向總統說一遍就行了,不過需要忽略掉一些沒有必要的細節。”
李承志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段建軍的意思,只是他並不覺得已經結束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