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高璃的話才落下,陳文茜就大叫了一聲。
高璃回頭,就發現,站在他們身後的陳毓航。
陳毓航的臉上,仍然戴着面具。
“怎麼樣?”高璃看着陳毓航的臉,緊張得嚥了着口水。
“……”回答高璃的,一片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全都是壓抑的因子。
最後,高璃受不了,他想開口讓陳毓航痛快一點。
“文茜,你進去照顧你奶奶吧!”陳毓航的比高璃的話快。
“哦!”陳文茜怔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在進入簡情的病房之前,陳文茜還不死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陳毓航。
此時的陳毓航,重新坐在休息椅上。
神情除了貫有的孤冷之外,還有一道,讓人瞧着就心痛的哀意。
陳毓航就坐在那,繼續喝咖啡。
陳文茜進到了簡情的房間,高璃還站在那,盯着陳毓航的臉看。
“我不是你病人,不用你在旁邊看着!”陳毓航突然擡頭對高璃道,那聲音一點溫度也沒有。
高璃失望地轉身離開。
原來他白高興了一場。
如果說高璃和陳文茜現在的心情,用失落來形容,那麼陳毓航的心情可以爲絕望來形容。
是的,他並沒有應此而恢復原來的容貌,那還是簡情害怕的那個駭人模樣。
爲什麼?爲什麼?
老天爺爲什麼這樣對他。
一天內,對他做出這樣的懲罰。
不過,老天爺是應該處罰他的。
誰讓他那麼喪心病狂。
對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做着那麼殘忍的事。
從簡情把陳毓航趕出去的那一刻起,在簡情清醒的時候,陳毓航就沒敢進去過。
他進去的時候,都是簡情睡過去的時候。
所以,在簡情的眼度上去看,從她把陳毓航趕出去以後,她就沒有見過陳毓航了。
今天簡情身上的傷口結痂,傷口處就開始癢了,而且因爲全身到處都有,所以全身都癢。
傷口結痂,並沒藥物可以治療,只能忍着。
忍得簡情一整夜都沒有辦法睡覺。
她痛苦地在牀上滾來滾去。
陳文茜在一旁,只能看得着急,並沒有辦法幫上忙。
到了下半夜,簡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睡夢中,就不比清醒的時候了,迷糊中,簡情伸手抓了自己的傷口。
她這一抓,就把剛剛潔痂的傷口又弄出血了。
“唔!”傷口被自己抓破的那一刻,一股鑽心的痛,灌入簡情的腦裡,她不由得低呼了一聲。
“奶奶,你怎麼了?”簡情的低呼,把趴在病牀邊的陳文茜驚醒了。
驚醒的陳文茜,本能地抓向簡情。
“啊!”陳文茜的本能,剛好抓到了簡情那個流血的傷口。
“砰!”
“怎麼了?”
一道撞門聲。
一道急切的男聲。
擡頭,陳毓航就站在簡情的病牀前,他的一雙眼睛,緊緊地鎖在簡情流血的傷口上。
看到陳文茜的手,就按在簡情的傷口處。
陳毓航的目光轉到陳文茜的身上。
那犀利的目光,打得陳文茜發抖。
陳文茜急忙把手上簡情的身上移開,“爺爺,事情是這樣……”
陳文茜慌亂地解釋了起來。
“文茜說得是事實!”簡情低聲地爲文茜辯解。
簡情的聲音,讓陳毓航的目光緩和了下來。
“今天你不用在這了,回去休息吧!”陳毓航突然對陳文茜道。
簡情身上的傷口現在結痂,睡着的時候,總是會抓自己的,陳文茜只是一個普通人,她不可能一整夜都不合眼。
“你出去!”在陳文茜走了以後,低淺而冷漠的聲音,從簡情的口中出來。
說完,簡情就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陳毓航。
久久的,簡情還是沒有聽到人走動的聲音,更是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在簡情準備再次出聲的聲音。
她感覺到她身下的牀突然下陷。
驚愕中,她的身邊,已然坐着一個男人。
陳毓航並沒有給簡情反應的時候,他突然把簡情拉進懷中。
他捉着簡情的雙手,不讓簡情有絲毫的動彈機會。
“你放開我,放開我!”陳毓航的這個動作,讓簡情憤怒極了。
這個男人又要幹什麼,又要強她一次嗎。
陳毓航並沒有回答簡情的話,但是也沒有放開她。
努力了一會,簡情很快就發現,她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簡情突然一閉眼,“來吧!你想幹什麼,你就來吧!”
她現在的模樣,就是一副,陳毓航你愛上就上吧。
陳毓航盯着簡情,除了抱着她,什麼也沒幹。
陳毓航不出聲,簡情也安靜下來了。
她跟陳毓航盯着她一樣,她也盯着陳毓航。
只是和陳毓航凝重的眼神不一樣。
她是淡漠的。
就好像不認識面前的人一樣。
時間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陳毓航的手,突然放在簡情的頭上。
幾乎是同一時間,簡情就倒入了陳毓航的懷中。
倒進陳毓航懷中的簡情,已進入了沉睡的狀態。
陳毓航輕擁着懷中的人兒,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抱着簡情躺下。
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中,讓她側着靠向自己。
一隻手捉着她的雙手,不讓她的手可以動。
陳毓航空出來的手。輕輕地撫在簡情額前的頭髮,脣降下,輕吻了一下簡情的額頭。
小丫頭,對不起!
小丫頭,我錯了!
小丫頭,你打我吧!
小丫頭,是不是很疼!
小丫頭,不要那麼倔好不好!
在簡情清醒的時候,他好像對她這麼說。
可是現在簡情,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說。
其實,就算是有機會。
陳毓航也不會這麼說。
因爲,在自己那樣傷害人家以後,才道歉。
不管是怎麼樣道歉。
都讓顯得,虛僞,蒼白,無力。
事實上,他就是對人家造成了無以復加的傷痛。
因爲陳毓航捉住了簡情的雙手,睡夢中的簡情,再也沒辦法誤傷到自己。
這一晚,算是她住院以後,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當簡情醒來的時候,病房內,早已沒有了陳毓航的身影。
牀邊,坐着的仍舊是陳文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