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華公子這是在掩飾麼?”冉衍放開了冉御的牌位,把冉御的牌位又從新放好。就轉身看着坐在下方的容華,輕輕說道:“又或者容華公子敢揭開你的面具麼?”
“都說冉氏嫡系是聰慧、能力的化身。”容華遂也站了起來,看着冉衍。走至神龕下點燃三炷香緩緩道:“與雲初兄相處了這麼久,今日又得冉二爺這麼一提點,這倒是真讓容華見識了!”
容華說着,香已經點燃,恭敬的拜了三拜就把香插上。而這一過程的冉衍始終靜靜的看着,沒有言語。
“冉二爺還有什麼事就明說,用不着如此拐彎抹角。”容華轉頭便看到冉衍灼灼的目光,於是又說道:“今日祭拜,權當是爲了雲初小弟。”
此時容華露在狐狸面具下的目光清澈如水,不含任何雜質,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彷彿如西方傳來的梵音,清人心境。
“容華公子是誰,又或者容華公子姓甚名誰,自有容華公子自己知曉。”冉衍也不在試探,而是神色肯定、直接挑明的說道:“只是,初兒他太不容易了,不管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又或者是什麼樣的目的接近他,都希望你能就此打住。縱使我們冉氏回不到當初的輝煌,但我還是有能力保住初兒的……”
聽到冉衍的警告,容華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心理即是欣慰又是憤怒的。
欣慰的是冉氏滅門雖和冉衍有很大的關係,但這麼多年的悔過及對冉雲歌入微的關心和愛護,這都不是作假的。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都是站在冉氏一族的立場上,也算是功過相抵了。而憤怒的卻是冉衍用這種眼光看自己,感覺自己就如同一隻賴皮狗一樣。粘着冉雲歌不放似的。
難道他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公子容華的名聲就這麼沒有信譽?
“我也看得出你是真心待雲初的,希望你們的友誼能繼續這樣保持下去!”冉衍又說着。
你們現在還是太年少,所需要考慮的問題還不太足。
但隨着人生閱歷的增加,外界誘惑的擴大,無奈的抉擇,希望你們始終能堅守這最初的承諾。
“冉二爺這算是拍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咯?”容華輕問。“我容華的爲人如何,自己雲初他知曉。”
冉衍見容華雖嘴上這麼說的刻薄,但神色並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思考着。就知道容華是能聽進去的。罷了,或許真是他想得太多了。
“我可以想信容華
公子麼?”冉衍又問道。“我所謂的相信是連初兒都不能告知的東西!,壓抑了這麼多年,今日難得和容華公子有着一見如故的感覺。”
容華見冉衍神色誠懇,又是在支走冉雲歌的情況下。容華估計冉衍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要交待,卻又是當着冉雲歌的面無法道出。
於是,容華肯定的點頭說道:“我這一生最捨不得傷害的就是雲初了,這點,自有時間可以證明!只要對他沒有傷害,容華願意洗耳恭聽。”
冉衍滿意的點了點頭。
過了半響,冉衍又微閉了雙眸,暗自對着冉御的牌位祈禱一句:大哥,綺兒,希望你們的在天之靈能好好的保佑初兒,也但願容華給我的感覺是對的!
冉衍祈禱過後又對容華說了很多當年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末了,冉衍還是再三強調不能跟冉雲歌說。剛剛冉雲歌未平靜下來激動的反應及那雙呆滯的灰暗無神的眸子,到現在他都還處於後怕中。那孩子從小就固執,一但決定的事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另一方,冉雲歌和慕容恆離開這冉氏祠堂,便沿着小徑慢慢走去,一會兒,就有一個小僧人上前詢問:“兩位施主,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冉雲歌搖頭婉謝,見到小僧人臉色難看起來,又對着僧人說了句:“我們就到處走友,若是有需要我在聯繫小師父好了。”
冉雲歌婉拒之後,僧人得了答案,便非常識趣的退了下去。
“雲初兄就不但心麼?”在小僧人離去,他們步行到一處松林外時,慕容恆感覺氣憤沉悶便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萬一你二叔和容華聯手將你賣了呢?到時只怕那賣你的錢還是你自己爲他們數的。”
“呵呵……”冉雲歌輕笑,也似輕鬆的說道:“重弦倒也是個風趣之人啊……”
感嘆着,冉雲歌擡頭看着天空,這個時辰太陽已經偏西。大片的晚霞浮於天際,如血的色彩正映襯着這白馬寺,給這白色的牆上倒是平添了幾分色彩。
“雲初,你有設想過以後嗎?”慕容恆還是看着冉雲歌,神色極爲認真。“他遲早是會接替那個位置的。”
那個位置,後宮佳麗何止三千,驕傲如你,願意同衆多女人分享一個他嗎?
繼位,君臨天下!先是帝,然後纔是夫!
換而言之,權力纔會是他的一切,而其他的可有可無!
“有什麼事重弦就
直說吧!”冉雲歌不在仰望這天際,而是看着慕容恆。“拐彎抹角的倒也不像你了……”
“帝王和大臣聯姻,聯的不僅僅是姻親,而是平衡朝政的一種手段。”慕容恆也是認真的看着冉雲歌。“就像現在的皇帝蘇東流,接受了那個位置,就會承擔相應的義務。即使沒有愛,但他還是娶了皇后白馨兒、賢妃喬婉、良妃賀敏、淑妃方華、德妃林瑤,而他自己最愛的沈然悠卻落得個慘死後宮的下場,甚至連最後一面也無法見到。可以說沈墨、蘇明辰、蘇明陽、蘇明晰、蘇明欽、蘇清舞都是這平衡權力的悲劇結果。”
和容華相處這麼多年,冉雲歌的每一絲消息慕容恆都會陪容華一起分享,已然將冉雲歌當成了自家妹子,就如慕容悅一樣。現在冉雲歌和蘇黎墨是這樣的境況,他也不由生出幾抹擔憂。
現在,當然是希望冉雲歌能慎重的考慮。
悲劇,能避免。自然是最好的!
“重弦是擔憂我步沈皇后的後塵嗎?”冉雲歌問道。這些她何嘗沒有思考過呢?只是情由心生,身不由己罷了!冉雲歌嘆息着,說道:“不管怎麼樣,路,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不管是喜還是憂,我都會承擔的。悲歡離合本就是人生常態,更何況我不是沈然悠,沈墨他也不是蘇東流!我冉雲歌更不是好捏的軟柿子!”
慕容恆見冉雲歌不但沒有動搖反而更加的堅定,只是低低的長嘆一聲。
罷了,他和容華儘量幫他們把外界的麻煩解決吧。他們有那份心,那就好好的奮鬥拼搏一番!即使這難以被世人所理解。
就像父親和母親一樣,他們的生活都是世人所向往的卻也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
但卻感動着自己!
感情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對於慕容恆上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理念,冉雲歌沒有絲毫的驚訝。
護國王王爺慕容燁和護國王妃宛心就是這個時代的先驅,拋棄世俗觀念與禮儀,隱居田園,一夫一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而從小就耳濡目染的慕容恆就不用說了。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冉雲歌看着慕容恆問道。
慕容恆搖了搖頭,自己從小就立志做一個和父親一樣的人,找一個不在乎自己身世又愛自己的人。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願望似乎都落空了,成了水中月,鏡中花。父親和母親似乎是一個特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