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坐在園子裡的紫藤椅上讀着手中的書,今日天氣甚好,自那日後軒轅曄時常來,我不是打發人說我不在,就是說我病了不能相見。
宮裡早將我的言行傳了個遍,說我不識擡舉也好,說我矯情也罷我都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矯情了,是在惱他嗎?還是在躲他或許都有吧!
“綰妹妹”想容溫柔之聲伴着她蓮步款款而來,見我行了一禮道:“你還有心思讀書”?
我起身道:“怎麼呢”?
想容拉着我道:“燕貴人之事已在宮中傳開,你就不擔心嗎”?
我輕笑道:“擔心又如何?不擔心又如何”?“你呀怎麼就如此莽撞”?
我笑看着想容道:“難道要我放着不管”?
想容看着我道:“那你爲何將皇上拒之門外?這究竟是爲何”?
我笑看着她道:“姐姐這些日子忙得也不來瞧妹妹,好容易見了面就別說那些了”?
想容嘆氣道:“我知道你有你的心思,只是別太任性,別人巴不得皇上夜夜留宿!你倒好”,我輕聲道:“姐姐說的!妹妹又何曾不明白,只是”,我撐着臉看着一旁。
想容拉過我的手輕聲道:“別想太多若今日皇上來了就好生些”。
正與想容說笑間,門外夕顏領着宋史進來,宋史見我與想容打了個千尖聲道:“見過馥嬪主子,雲貴人”。
我淡淡道:“宋史公公請起這邊坐”!
宋史低頭恭聲道:“不勞馥嬪主子,皇后娘娘打發奴才請您移步焦華殿”?
我心下一沉笑道:“勞宋史公公帶路”。
想容看着我滿眼的擔心之色,我對着她回以微笑隨着宋史一路行去。
納蘭皇后已端坐在榻上,看着款步而來的我,我上前側身拜禮道:“嬪妾見過皇后娘娘”!
“馥嬪坐到本宮身邊來”,納蘭皇后伸手,我趕緊起身扶着她的手坐下。
半響她輕聲道:“皇上這些日子可常去月河樓”?
我搖頭道:“不曾”?
她拉着我的手輕聲道:“燕貴人之事本宮已聽說,如今她已有身孕有些事看到了就該裝作看不見”?
我看着一臉端莊的納蘭皇后道:“讓嬪妾見死不救”?
“馥嬪如今你身份也不一樣了?有些事遇忍則忍,若你都憐憫,那到時該憐憫的是你自己,想要在這後宮站住腳跟。就該學學燕貴人嬌柔些,不能將皇上推之門外,讓皇上更加疼愛才是,爲以後皇室開枝散葉,有了孩子纔是最好的保障”?我看着納蘭皇后她的一番話點醒了我。
一路上想着納蘭皇后說的話,我確實太小女子氣,枉費讀了那麼多的書卻不知這個理,後宮之中讓我想到了兩本書籍《三十六計》,《孫子兵法》。
回來之時想容還未離去眼見我回來,看着我急不可耐道:“如何?皇后娘娘都給你說了什麼”?
我拉着她坐下笑道:“只是家常話,皇后娘娘的一番話讓我明白很甚多”。
想容笑看着我道:“看來妹妹總算開竅了”?
窗櫺外月兒高掛垂落在湖邊,真有月河之美意,我看着窗外湖裡盪漾的月牙,今日未能等來軒轅曄的身影,只有夜色蟲鳴聲,突然好想他站在我面前對我柔語,我從不曾有過這樣強烈的想他出現在我面前。
一陣悅耳清涼之音,響徹在月色中,清脆悠揚帶着淡淡的憂愁之色,卻又讓人不得不想去聆聽,這琴聲着實美得讓人心醉。
門外冬兒輕聲道:“主子閣樓風大,下樓歇了吧”!
我看着窗外輕聲道:“冬兒你去乾清宮請皇上來”?
冬兒欣喜道:“是奴婢遵命”!看着冬兒提着龍皮花燈走出月河樓,她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月河樓,耳邊琴聲依舊。
手中端着紅棗茶聽着曲聲委婉,如今卻變成了嬌柔之色,就像女子遇到心儀的男子那般竊喜,這琴聲似曾在哪裡聽過,我不禁嘴角微揚。
琴聲戛然而止,而我手中
的茶杯卻在不禁意間滑落,“噼裡啪啦”摔個粉碎,水漬漸在我衣裙上。
婉茹推門道:“主子怎麼呢”?我看着窗櫺外依舊安靜的月色搖搖頭。
剛換好裙裾,瞥見冬兒一人回來,我便下樓,冬兒看着我一臉支支吾吾,我輕笑着道:“怎麼呢”?
冬兒看着我低頭慢吞吞道:“主子萬歲爺,萬歲爺今晚不來月河樓了”?
我心下一沉,笑容僵在臉上道:“皇上是去哪宮了”?
冬兒看看我抿着嘴道:“剛回子路徑御花園瞧見…瞧見”,“沈常在”,心中有種吶喊沈馨媃,如出一轍真的是,我早該猜到彈琴的人正是馨媃纔對。
我淡笑道:“都歇了吧!不用在爲誰留門了”。
滿腦子裡想着軒轅曄與馨媃歡合的場景,我拼命的搖頭告訴自己那不是真的,可這屋裡空空如也,那個溫存過的男人,是真的不在我身邊,躺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邊。
看着鏡中的自己真的好討厭,摘了一朵梨花別在髮鬢側,照着湖中的自己,“美嗎”?
我看着碧波盪漾中的白色身影輕聲道:“王爺似很悠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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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祁笑道:“我說過這逸庭苑你隨時都可來,只是多日不見你今日來此,想必是遇到煩心事了吧”!
我斜睨他道:“王爺似喜歡讀人心思”?
他哈哈笑道:“只是你的心思已在臉上”?
我轉頭看着他道:“王爺自便!馥郁還有事,便先走了”,轉身之際軒轅祁已跨步在我身側道:“可與馥嬪走一段”?
我不語兩人的身影在暖陽中一前一後重疊,微風掠過我竟隱隱感到他嘴角邊不禁意的弧度,不知不覺我與他來到御花園。
遠處一行人款款而來,瞥見一身錦袍玉帶的軒轅曄,他手中緊握着馨媃的手,兩人笑容如暖陽灼熱得讓人眼疼。
今日馨媃一身玫紅裙羅衫,朝陽落梅鬢,妝容更加秀麗幾分,臉上帶着嬌柔的笑容,在看到我之時笑容僵直。
軒轅曄看着我與軒轅祁微微一愣,我即刻上前行禮道:“參見皇上”!軒轅祁躬身道:“見過皇兄”!
軒轅曄輕聲道:“免禮”!
馨媃側身行禮道:“見過馥嬪主子,祁王”!
我輕笑道:“妹妹今日花開得極好,與皇上定要好好欣賞一番”?
我看着軒轅曄繼而道:“皇上,嬪妾就不打擾,先回月河樓”!我轉身朝着一旁退下。
我知道我在任性,可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一種妒火在心裡悄然滋長,身旁軒轅祁依然跟着我不語。
回到月河樓,冬兒,夕顏看着軒轅祁先是一愣而後行禮,我坐在榻上看書,軒轅祁來回站在書架前翻看着書輕聲道:“你還看這些深奧的書”?
我瞥見他手中拿着的書道:“如何?只許男兒看,就不許我們女兒家看了”?
他輕笑道:“女兒家是該多看,不然嘴就不厲害了”?
我輕蹙眉道:“你取笑我”?他只笑不語,當我再擡頭之時瞥見軒轅祁專注着手中的書,如玉的側臉那樣的認真,竟與先前判若兩人,他突然擡頭瞥見我。
我低頭翻着手中的書道:“王爺打算不回了嗎”?
感覺腳前多了一道身影,擡頭瞥見軒轅祁一臉輕笑道:“既然已下了逐客令,本王就告辭了”?如風卓越之姿消失在門口。
婉茹研磨看着我輕聲道:“主子!萬歲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我寫着手中的字,不理會婉茹的話,“主子您就聽一回勸吧!萬歲爺即來了,就表明萬歲爺心裡有您”?
我看着手中的筆淡淡道:“那又如何”?“主子”!“你下去吧!就說我身子不適”?
婉茹走後我更沒心思寫下去,便解衣躺下,只聽“碰”一聲,軒轅曄傲然身姿挺立而來。
“究竟是心不舒服,還是身子不舒服”?軒轅曄已將我拉起,雙眼灼灼的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如星的雙盼淡淡道:“哪裡都不舒服”?“好”!話語間他雙手鉗住我肩,薄脣
狠狠的附在我脣瓣上,既霸道又粗魯,與往日的溫潤判若兩人,是我惹怒了他嗎?
狂熱間他已將我衣衫解落,我放開了掙扎,將手放在錦被兩側淡淡道:“皇上要嬪妾,嬪妾自會行夫妻之禮,只是對於心,嬪妾卻是乾淨的”?
軒轅曄火熱的吻停落在我頸窩處,整個人便趴在我身側,將頭埋進我的肩窩,半響他伸手撫弄我眼瞼的淚痕,我卻則過頭死死地抓住被角,感覺一道暗線遮住燈光瞬間消失,是的軒轅曄走了。
想容今日帶了些紅棗餅餌過來,多日未見她臉色憔悴了些,怕是在內務府遇到了不少排擠吧?
“姐姐管內務府一些瑣事定是很累”?
想容看着我眉宇間難掩愁蹙道:“妹妹果真眼快,雖說這內務府是些瑣事可也要上心,若不分均,這宮說那宮,到叫我爲難,原是宣貴妃管着自會怕上三分,如今換我明着他們謙恭,暗着也沒幾個聽進的,只怕一不小心宣貴妃就要發難,哎”!
我看着想容道:“雲姐姐別想太多”!
想容拉着我的手輕聲道:“馨媃的事想必你也知道?如今你的心思”?
我看着一旁淡聲道:“很好”!
“瞎說,馨媃爲何入夜在御花園彈琴,湊巧讓皇上瞧見了,難道妹妹不覺奇怪嗎”?
我又怎會不知,只是不願深想,不想將那純潔無暇的馨媃與權謀媚術相比。
我看着想容道:“雲姐姐!馨媃侍寢咱們不該替她高興嗎”?
想容看着我道:“雖是如此!姐姐並不是說她不該,只是覺得她…”。
我夾了一塊紅棗餅餌,塞進想容嘴裡笑道:“雲姐姐這個餅餌很是不錯”!
我與想容吃茶間,冬兒進來輕聲道:“主子沈常在來了”,言語間馨媃已踩着蓮步款款而來,見我與想容行了一禮。
我看着她輕聲道:“妹妹來了,這邊坐”!
馨媃坐下看看想容,在看看我,我夾了一塊紅棗餅餌到馨媃嘴邊說:“馨媃!嚐嚐這是雲姐姐準備的紅棗餅餌”!
馨媃微張着嘴輕咬了一口,我笑看着她道:“好吃嗎”?
她卻突然跪地道:“雲姐姐,綰姐姐對…對不起”?話語間早已淚如雨下。
我與想容趕緊扶着她道:“妹妹這是作甚”?馨媃卻執意不肯起來。
“若二位姐姐不肯原諒馨媃,馨媃就長跪不起”。
我看看想容,在看着馨媃道:“傻丫頭你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你本也是皇上的妻妾不是嗎”?
馨媃看看我,在看看想容這才起身,看着我輕聲道:“姐姐馨媃所做的一切是有苦衷的,馨媃出生貧寒,既進了宮便再無出宮之日,我若在不爲自己爭取,日後在這後宮,指不定會如何?馨媃知道宮裡的人都說我是狐媚坯子,可我不在意她們說的,我只要姐姐們不嫌棄我就成”!
我看着馨媃輕聲道:“馨媃你的心思我都明白”!
馨媃看着我,雙眼淚光閃動道:“姐姐待我如此好,我竟讓姐姐與皇上鬧到如此?真是該死”?
我拉着馨媃坐下道:“這不在你”,想容,馨媃吃着茶餅聊了會子天方纔各自散去。
暖陽已被黑夜所代替,我趴在桌上看着棋盤發呆,婉茹遞過一杯茶輕聲道:“主子身子不舒服嗎”?
我擡頭接過茶杯道:“沒呢?只是下棋來着”。
屋外冬兒輕聲道:“主子安德公公來了”!
我放下茶杯道:“你讓安德在屋外等着”,我起身心裡百轉千回不知安德今日來有何事?
安德見我打了個千恭聲道:“馥嬪主子!您可移步到養心殿一趟”?我看着安德道:“可是皇上召見”?
安德一臉無奈道:“萬歲爺幾日未召見各宮主子,下了早朝就將自個兒關在養心殿,任誰不見,就連宣貴妃,皇后娘娘亦是如此,吃得也極少,太醫說是心火所致,還請馥嬪主子勸勸皇上不要日益操勞”。
我看着安德輕聲道:“勞安德公公等候片刻”。
安德躬身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