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韓詢一身夜行衣,雙眼銳利俊朗不凡,站在一旁,在他身前的女子一身白衣若瓢,青絲已遮住她半張臉,只是那雙眼睛,當她擡頭之時,瞥見青絲底下的人竟是碧蓮,‘爲何會是她’?
軒轅曄牽着我,走到碧蓮身邊,碧蓮跪在地上,全身已是瑟瑟發抖,眼見我,慌忙跪地磕頭,嘴裡喊着“主子饒命”!此時冬兒,夕顏她們已匆忙趕到。
“說!爲何穿着白衣,夜夜出沒在馥昭儀窗前”?軒轅曄清冷的嗓音響徹在殿堂裡。
碧蓮已是嚇得不知所措,雙手死死地揪着衣角,嘴脣死咬着,不住磕頭。
軒轅曄已在下意識揪着碧蓮的衣襟,雙眼怒火道:“說!究竟是何人給你的膽子”?此時的他一雙星盼,越見沉冷,那雙眼是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
碧蓮一臉漲紅,雙眼淚溼款款道:“奴…奴婢,不…不是…受人…指使”。
軒轅曄將碧蓮推倒在地,狠狠道:“看來你不想說出,那個人是誰”?
碧蓮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半響軒轅曄冷冷道:“來人!將這賤婢,拉去辛者庫”,冷言從他薄脣溢出,不帶半絲感情。
碧蓮跪地哭饒,不見軒轅曄有半絲動容,韓詢託着碧蓮便往外走,下一刻碧蓮卻止住哭聲,嘴裡淡淡道:“奴婢自己會走”。
此時的她竟像變了一個人,“碰”!碧蓮一個轉身,箭步朝着一旁的紅柱撞去,血如注一般飛濺,我嚇得不禁捂住嘴,軒轅曄攬過我進懷裡,不讓我看那一幕慘烈,冬兒,夕顏都是一聲尖叫連連。
我幾經暈厥,碧蓮竟然會選擇以死來證明,若她不自行了斷,也會在不明不白中死去,因爲那個人,不會讓她活太久的,我緊抓着衣角,碧蓮會是她宣貴妃安插的人嗎?
夜晚總是那麼涼意,軒轅曄一直陪着我,雖有他的陪伴,可我只覺得整個華辰殿,似被一場陰謀所籠罩讓人生寒不已。
我盯着窗外皎潔的月牙,軒轅曄卻在我耳邊,輕聲道:“睡吧!日後我在換些宮女”!軒轅曄緊緊的抱着我,望着他那雙璀璨的星盼,我似乎忘了剛纔他冷漠的眼神。
那日之後,軒轅曄果真換了一批宮女來伺候我,不管是吃住這些宮女,公公都毫不怠慢,這倒讓冬兒她們省心了不少。
今日對於整個皇城來說,是喜氣節節,軒轅曄的壽辰,所有的文武百官,宮妃都前往御合殿。
望着手中,用無數個夜晚做的衣袍,不禁嘴角微揚,不知軒轅曄可知我的心思,我一番打扮得體,便朝着御合殿行去。
御合殿已是張燈結綵,紅綢滿天,龍皮燈籠高掛而起,大臣們互相攀談着,而穿着豔麗的宮妃們,嘴裡都是論述着,今日誰的衣裙最美,眼見我來,一個個也是上前攀談,我本無心理會,怎奈她們如此盛情,我若不理她們定會說我不懂規矩。
我看着想容與馨媃她們坐在一角,很想撇開眼前的鶯鶯燕燕,朝着她們走去。
就在此時,覺着衣裙輕動,瞥見一身紅裝玉臉的軒轅羽,一雙大眼定定的看着我道:“姨娘”!
我蹲下身子,看着粉嘟嘟的軒轅羽,輕聲道:“大皇子!今日真漂亮”?軒轅羽看着我,甜甜一笑道:“上回姨娘的白蓮茶,真的很好喝”!
我看着他,一臉討喜的樣子笑道:“大皇子若喜歡,可以到華辰殿來姨娘泡給你喝”?
言語中只覺一道冷然視線貫穿而來,瞥見雪妃一臉冷霜的看着我,軒轅羽眼見雪妃一臉冷色,身子朝着我靠了靠,或許是真的嚇到他了。
我們一行人趕緊行禮,雪妃只是冷眼看着我身旁的軒轅羽道:“羽兒還不過來”?
軒轅羽看看我,在看看雪妃,而後慢吞吞的走到雪妃面前,雪妃徑直朝着宴席而去。
“瞧她那傲慢的樣子?不就是生了個皇子嗎”?惠嬪冷冷道,我已擡步朝着想容她們而去,不在理會她們嘴裡的更多言語。
我剛坐下與想容,馨媃她們說了會子話,瞥見一身月牙白衫的軒轅祁,我趕緊收回眼神,卻在下一刻碰上馨媃柔密的眼光。
今日未見着姐姐,不知她是不是病了?心想着,宣貴妃一人華麗之姿款步而來,衆人起身參拜,各自落座後,宣貴妃一臉無波的端坐在一旁。
伴着清風,軒轅曄牽着納蘭皇后款款而來,大殿上響徹着洪亮的禮拜聲“皇上萬歲,皇后娘娘千歲”!
“起吧!今日雖是朕的壽辰,衆位大可不必拘束,只當這是平常家宴便罷”!
宴席間不乏輕歌曼舞,看着臺中的慢舞,心思卻早已飛出御合殿外,看着上坐的軒轅曄與宣貴妃說笑,我沒來由的心頭一緊。
只覺一道視線而來,軒轅祁對着我舉杯示意,我不禁轉頭看向舞池中,舞女退下之後,軒轅曄拍着手道:“好!好”!
只聽得軒轅羽上前輕聲道:“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軒轅曄朗聲笑道:“羽兒乖”!
“羽兒天生就討人喜歡,不知近日的功課如何了”?納蘭皇后,在一旁輕聲道。
軒轅曄看着軒轅羽輕聲道:“嗯!你母后說的極是!說來聽聽”?
軒轅羽低頭恭聲道:“回父皇,母后!太傅近日教兒臣詩經”!納蘭皇后輕笑道:“是不錯,羽兒才七歲,便會讀詩經了”?
“嗯!是不錯,該賞”!軒轅曄朗聲笑道。
軒轅羽恭聲道:“謝父皇!兒臣有個請求,不知父皇是否恩准”?
“說來聽聽”!
軒轅羽一聽,臉色欣然道:“請父皇恩准兒臣,可以隨時到華辰殿,去喝白蓮茶”?此話一出我竟愣了愣。
我眼對上軒轅曄一雙星盼,我不知這是何意思,半響軒轅曄看着軒轅羽輕聲道:“爲何想到馥姨娘那兒,喝白蓮茶”?
“上回在梅園時,馥姨娘泡製的白蓮茶,味道極香”!軒轅羽一雙眼,亮晶晶的盯着軒轅曄道。
“嗯!羽兒說的極是,那日馥昭儀的一手白蓮茶,可是讓臣妾現在都在想呢”?納蘭皇后輕聲道,雙眼卻是看着我說。
“母后說的極是!兒臣還聽說馥姨娘,園子裡種滿了雪蓮,兒臣一直相去瞧瞧”?軒轅羽輕聲道。
“皇上臣妾有個提議”?納蘭皇后看着軒轅曄輕聲道。
軒轅曄朗聲道:“皇后的意思”?
“早前聽說,馥昭儀才華橫溢,羽兒既然這麼想到華辰殿,不如讓羽兒跟着馥昭儀學寫字如何”?納蘭皇后此話一出,我只覺着炙熱的視線灼灼的刺痛着我,雪妃一臉冰霜的看着我,欲想說什麼。
軒轅曄雙眼看着我道:“嗯!皇后的提議極好!鬱兒覺得如何”?
我能說什麼嗎?我若應允了,雪妃定會對我恨之入骨,我若不答應,皇命難爲。
我只能起身跪拜道:“妾身遵旨”,“嗯”!
軒轅羽粉嘟嘟的小臉,對着我微微一笑,瞥見雪妃一臉冰霜的看着我,似要將我撕碎一般。
大家都各懷心思,大臣們一個個爭先朝賀軒轅曄,各宮妃嬪也不會錯過這樣好的機會,各自都爭相拿出珍寶,送與軒轅曄,想容拿着的一套古書,軒轅曄看了,着實喜歡。
安德將一幅長圖錦繡,展現在衆人面前,這方龍圖騰,金龍神韻氣魄不凡,繡得活靈活現。
軒轅曄雙眼驚愣的,看着龍圖騰道:“這繡工,比宮中繡女的手還要巧上幾分”!
“回萬歲爺,這龍圖騰,正出自沈常在之手”!軒轅曄看着一旁的馨媃,馨媃手緊握着衣角,我輕拍着她的手,對上她的迷眼點點頭。
她這才起身行禮道:“妾身手工拙拙”,軒轅曄輕聲道:“這等繡工也會是拙拙”?
馨媃輕聲回道:“還望皇上喜歡”?
軒轅曄一雙星盼,看着馨媃道:“嗯!喜歡!賞!”,馨媃柔柔道:“謝皇上”!
如今馨媃已是焦點,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她,對於她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女子,宮裡是很少有人記起的,這樣的出衆,到叫她更加的不習慣了。
宣貴妃送與最好的禮物怕是,他哥哥在西部的戰功吧!
納蘭皇后讓繡寧遞過一個木盒子,當軒轅曄打開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驚,裡面放着一根稻穗和一根麥子,好聰明,富國先富民,只有富民,纔會國泰民安。
“願我萱昭國風調雨順”!納蘭皇后在一旁輕聲道。
軒轅曄看着納蘭皇后,朗聲道:“好!好!好一個風調雨順”!看着軒轅曄如此開心,我手中的東西,竟然拿不出。
只覺軒轅曄一雙眼看着我,我下意識將手中的包裹往裡縮了縮,半響見我沒起的意思,他便將眼光又放回到宴會上。
這頓宴會下來,我已是處在水火之中,雪妃定將我在心裡罵了個千百回,我不知道,站在窗櫺前,看着窗外清涼的月牙,‘不知軒轅曄今晚又會留牌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