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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一局棋,無憂的生活就有了些改變,至少周文婧對她客氣多了,待遇也好多了。不但多給她撥了銀子添置新衣服,膳食費也多給加了起來。
而皇上也不知道是因爲這些年忽視無憂還是衆公主皇子,讓內務府給大家的月銀都加了起來,說大家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給大家買好吃的。無憂病多,就比其他皇子公主每月多點補藥之類的月銀。
無憂私下有錢,爲了避嫌纔不拿出來用而已,拿了周文婧給的銀子就理所當然地給身邊的人添置衣服,自己再暗中不着痕跡地添補一些,弄得大家都皆大歡喜。
水喜和夏曉菡高興的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讓春燕和逢春看了都眼紅。
燕風颺走了,他的王府還沒開建,作爲燕風颺的室內人,這兩人就在水榭閣裡住下,無憂身邊的人都不喜歡這兩個背叛主子的人,兩人只好捧着燕丹菡去了,出出進進都是燕丹菡的房間,很少過來這邊。
無憂也不在意,一邊休養自己的身體,一邊訓導纖雲、弄巧。
蒲葦是她自己挑的,當時看面相就是覺得這女孩善良才選了來。閒時無憂問過她,知道她是家鄉發大水無家可歸才進宮的,家裡已經沒人了,孤苦伶仃的。
無憂從纖雲口中知道以秋將她們叫去已經做過一番吩咐,大意就是讓這幾個新來的宮女注意她,有什麼事都必須向以秋報告,以秋還威脅她們說:“任何時候你們都別忘記你們真正的主子是皇后,要想在宮中活下去,就老老實實聽話,別給我搞鬼。”
無憂想把蒲葦和菖蒲都培養成自己人,首先要考察的就是她們的忠心,觀察一番後發現蒲葦話不多,卻很有主見,這種人不難攻克,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至於菖蒲,就有點圓滑了,她是家裡窮被母親送進宮的,家裡有弟弟妹妹還有姐姐哥哥。菖蒲進宮不情不願,總覺得自己是被母親犧牲的孩子,從進宮那天就讓人告訴母親當她死了,以後有什麼事都別來找她。
無憂讓楊奇查了菖蒲家,發現她母親將她送進宮是逼不得已。菖蒲姐姐已經說了一門好親事,母親不忍斷了她的姻緣,而哥哥瞎了一隻眼睛,兩個弟弟妹妹都還小,她母親也不忍心,想來想去只好把菖蒲送進宮,原指望她有月銀好幫襯着自己維持家,哪想到菖蒲一進宮就翻了臉,和她們斷絕了關係。
這樣偏執的菖蒲無憂不是很敢用,怕自己不小心被她咬一口,她只是暗中讓楊奇接濟菖蒲家,想讓菖蒲呆個一兩年就讓她母親來接她出宮。
日子就在這樣平平凡凡中一天天滑落過去,無憂依舊去三山上課,衛襄也一直沒說衛國派人來接他的事,無憂將這歸結爲也許衛襄是怕告訴她惹她傷心,就沒多想了。
聽着楊奇派人報告說衛國的人已經到了大燕國,正在進京的路上她才感傷起離別。衛襄這一去還能記得她嗎?她離及笄還有四年多,衛襄能等她嗎?
沒等她和衛襄交流以後的事,衛襄即將回國做太子的消息不知道從哪傳了出來,一時間幾個公主還有那些名媛就紛紛對衛襄殷勤起來,更有甚者已經開始設宴給衛襄踐行。
衛襄開始忙起來,有些應酬是很有必要的,他這個一無所有的質子突然要做太子,回國想站穩腳跟,沒有自己的支持者怎麼行呢!
於是,在他兩個幕僚張先和魏永的安排下,衛襄每天都有應酬不完的飯局,離別前的拜別感恩。
到這時候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衛襄抽時間約了無憂在老地方見面,他將衛國要接他回去做太子的事向無憂坦白了,聲言自己也是在人來到時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沒早告訴無憂就是怕空歡喜一場。
無憂只是微笑着說:“恭喜……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對於衛襄能回國是自己在後面運籌帷幄的這件事,無憂絕口不提,她不想嚇到衛襄,也不想要衛襄的感激,她只是想要衛襄的喜歡……來圓自己前世和駱華不能在一起的遺憾。
“無憂……我不會忘記你的!我會等你的!”
衛襄拉了無憂的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扳回去:“四年,我回去好好努力學習怎麼做好一個太子!四年後你及笄,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我發誓……”
“別……別許諾言!”
無憂阻止了他,微笑:“世事多變,四年的時間足以發生很多事,你也許會變,我也會變,就讓我們繼續這樣吧!四年後,你要覺得我還是你喜歡的人,那麼我及笄時歡迎你回來提親。四年後,你要有喜歡的人,那麼給我一封祝福的信就行了!我們還是朋友……”
“不會變的!”
衛襄急急表白:“我不會變……所以無憂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強大了一定會來娶你的……”
這算是衛襄的態度了,無憂卻沒明示自己會不會等,就算她在心裡肯定自己會等,會等這前世今生的結果,她也不會告訴衛襄。
一如她所說,世事多變,衛襄回國那麼多關係要協調,那麼多知識要學習,就算他本意不想變,又怎麼能保證人家不會逼着他變呢!
就這樣吧!不需要承諾,也不會給他心理添加負擔,兩人在一起簡簡單單就好,要是太累,又何必給感情加上負綴呢!
無憂退讓了,兩個六皇姐就爭先恐後地上了,每天花枝招展地撲向衛襄,看的無憂又同情又不齒。
不過一個太子,何必呢!
可是想想她們的年齡,無憂又忍不住憐憫。皇家的公主眼高手低,一般的官員之子看不上,攀個什麼王侯世子的又少的可憐。想嫁給鄰國的太子又要考慮兩國關係,年齡差距。
就像前兩年,大皇姐被司馬雲開拒絕,一賭氣就嫁給了周國的太子,那太子就比燕易朔小了十歲,可以做大皇姐的叔叔了。大皇姐嫁過去後音信全無,連她母妃託人寄過去的信都不回,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三山的姐妹們猜測她一定是嫁不好,怕惹人笑纔不和任何人聯繫。無憂想着大皇姐那心高氣傲的性子,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本來可以讓楊奇幫忙打聽她的處境,後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罷了。
眼下兩個六皇姐已經快到及笄的年齡,她們不想像大皇姐一樣倉促嫁了,就只能趕緊物色人選。這挑來挑去,哪有自己眼前看着長大的人來得可靠啊!
衛襄在三山就以才氣出名,爲人又溫潤可親,長得也俊逸不凡,以前是礙於身份弱勢很少人問津。現在麻雀變鳳凰,人家回國就是一國的太子,將來的衛王,怎麼不惹人前仆後繼呢!
衛襄對撲上來的各種權勢都得體地應酬,即不答應任何人,也不得罪任何人,遊刃有餘的應酬方式讓旁觀者無憂都覺得敬佩,沒想到衛襄還有這一面啊!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練就的?
也或者是早就想好該怎麼面對這種場面,所以早早就做好了應答的準備。
反正衛襄表現出來的極佳外交才能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被婉拒的也沒生氣,就像魚餌,衛襄只要不吃任何一家的餌,他們都有信心將他再釣起來,反之,他就被歸屬在放棄的一類了。
無憂只知道衛襄一家都不許給他帶來的好處比許了一家更好,因爲這些潛在的‘投資者’只要有希望見到實惠,都會一直支持衛襄的。
衛襄就是帶着這許多的期待走的,臨走那天,依然下着雨,城外卻站滿了送行的人,兩個六皇姐哭得稀里嘩啦。
無憂站在三山的同學間感嘆衛襄的人緣好,三山一半同學都來給他送行了。
“大家保重!”衛襄一一給衆人抱拳行禮,目光在對上無憂時,不突兀地加上一句:“我們還會見面的!保重!”
除了穆江蕙,沒人知道衛襄和無憂有那麼點‘私情’,穆江蕙站在無憂身邊,手肘撞了撞她,*地笑着。
無憂一直都微笑着,直到載着衛襄的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她才落寞地放下肩。
還會見面嗎?希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