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語這才放下心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再不得到地形圖與機關分佈圖,就真的只能去劫法場了。
“所以其實,老瘋頭根本就沒走遠?一直藏在這附近?”百里問道,這麼多酒在這兒呢,跑也跑不遠。
童君成揚起下巴,對着那堆酒努努嘴:“顯而易見。”
百里剛想說要不派人在這周圍四處找找,就聽陸盛歡開口道:“你們別想了,找是肯定找不到他的啦!”
“那麼肯定?”衆人不解,這方圓五里也不是很大,怎麼可能找不到呢?大不了多派點人手。
“他以前做機關都要提防被人滅口,因此逃跑的本事很是有一套,別說你們了,尋人探路的‘牡丹娘子’卿夫人也不一定能找見他的!”陸盛歡無情地打擊了衆人。
‘牡丹娘子’叫做卿夫人,是江湖上的一個養蜂女,她養的蜜蜂別的不說,找起人來還是又快又準的,因此許多人都會拜託她幫忙找仇家、親人或者是別的。她驅使那些蜜蜂的法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是利用琴聲控制的,而且他們這一門派傳女不傳男,所以門派里人丁稀少,很是凋敝。
“那行,我們先回去,我派人手盯着這裡就行了。”百里說道,決定回去後找幾個機靈,輕功又好的手下過來盯着。
衆人只好暫時先打道回府。
牧秋語的一句話,讓衆人都有些好奇,知道酒是怎麼不見的了?
牧秋語看着衆人都一副迷茫,只等着她來解惑的模樣,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她提醒道:“你們忘了老瘋頭是做什麼的了?”
牧
盛歡想了會兒,也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哦……這樣子的啊……隨即有些氣憤,等找到那死老頭子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頓,無緣無故嚇唬楚雅楚南這兩個女孩子。
楚雅楚南還是有些不清楚,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們並不知道老瘋頭其人,更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只知道自己負責盯住這堆酒罈子便夠了,當然還得盯住偷酒喝的人。
“老瘋頭就是之前被稱作巧手四爺的汪江南。”見自己的而兩個手下還是有些不明白,歐陽好心給兩人解釋了一下老瘋頭的身份。
楚雅楚南稍稍驚訝,原本聽‘老瘋頭’這個外號,還以爲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糟老頭子,沒想到真人不露相,背後還有這麼大的來頭。兩人倒是明白了,既然是做機關出衆的巧手四爺,自然是用了什麼機關運走了這兩罈子酒,看來還是自己想多了,鬧鬼什麼的……
知道這個真相之後,衆人也就不在暗處躲着了,一個個躍入了院中,幹嘛?找機關!
找了半天,卻是沒有找到衆人設想的機關,衆人都有些泄氣,難道想錯方向了?
牧秋語見士氣不高,於是稍微安慰了一下衆人:“你們也不用泄氣,許是我猜錯了,畢竟沒有什麼依據。”
百里搖頭,語氣很是肯定:“不,你沒有錯!”
牧秋語有些驚訝,很少見百里有這麼肯定的時候,又想到他不過是因爲與自己是朋友便這麼信任自己,於是想解釋一下:“百里,你不用因爲咱倆是好友便偏信於我,其實……”
話還沒說完,便被百里打斷:“我不是偏信於你。”並且還給出了合理的解釋:“首先,你的推斷是建立在老瘋頭精通機關術之上,而這確實也是事實。”
其餘人也點點頭,不管是從客觀事實,以及主觀心理上來說,他們都相信牧秋語沒有錯。
“其次。”百里繼續說道“若是不相信你的推斷,我們便只能是相信鬧鬼了,這麼一對比起來,你說哪個更可信?”
牧秋語一愣,隨即轉頭看向其他人。
其餘衆人死命搖頭,那意思,絕對不信鬧鬼!
牧秋語被他們的反應逗得有些想笑,自己確實是不太自信,特別是對於自己並不是多麼擅長的領域,所以如果出了什麼與自己推斷相矛盾的地方,她第一個反應便是自己可能哪裡出了錯,但是那麼多人都相信她,她很開心,真的!
“不過……”百里好似還沒有說完,拖長了聲音賣個關子。
這次不止是牧秋語,就連其餘人也看向他,還有什麼沒說完的嗎?
百里揚起了個的微笑,攬過牧秋語,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打趣道:“若是單論咱倆之間的交情,我自然還是相信你的!”
牧秋語一愣,這是個什麼意思?說他倆之間交情好麼?
其餘人四散開來,繼續找將罈子無聲無息運走的機關,都沒瞧這邊的動靜,百里這算是公然耍流氓了對吧?
牧秋語拎起百里搭在她肩上的手上的袖子,像撣蟑螂一樣撣開,最後還不忘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衣服,像是怕染上了什麼病毒一樣。
就見百里像是吃了什麼髒東西一樣,臉都青了,這這這這……這是嫌棄他不成?
在一旁找東西的衆人偷瞟到這一幕都有些想笑,一直都是他百里沙讓別人吃癟,如今還能看到他自己吃癟的時候,真是……說不出的通暢!
牧秋語也不跟他磨嘰了,同大家一起找他們設想中的機關。
百里調整了一下表情,也找了起來。
七人在院子裡翻來覆去找了將近大半夜,直到夜未央,天將明的時候,衆人實在是找不動了,陸盛歡擺擺手,癱坐在地上,招呼大家:“我說你們都來歇歇吧,找了那麼久了,不累啊?”
其餘人也都有些累壞了,別的不說,單是一直彎着腰,低頭找東西,就覺得腰痠背痛,外加脖子像是僵硬了一樣。聽陸盛歡這麼一說,衆人都直起了身子,開始活動活動筋骨,同時嘶痛,感覺整個身子都僵硬了啊!
牧秋語倒是沒休息,不死心地繼續彎腰低頭找着,只爲秋恆,她也要找到這所謂的機關!
百里見她這麼認真,走過來拉了拉她,勸道:“歇會兒再繼續吧。”
牧秋語搖頭:“你們去歇歇吧,我再繼續找找。”手中的動作仍是不停。
那邊歇息的衆人都看過來了,疑惑,這是怎麼了?
百里還是拉着她,繼續勸道:“活動一下再找又不是不行,你這麼找下去別等會兒風寒又犯了,到時候我們還不是得先照看你?”
牧秋語原本還要繼續堅持,聽他這麼一說,覺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因此也住了手,直起身子,和他們一起活動起來。
牧秋語原本覺得自己還可以撐下去,可是直起身子活動起來才覺得腰痠背痛的,連手也提不起來了,因此她頭一回,跟陸盛歡一樣,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同時感嘆,真是舒服……
就在衆人各自休息的時候,坐在臺階上,離酒罈子最近的楚南就聽見輕微的,齒輪轉動的聲音,她立刻尋聲望去,就見又有兩罈子酒,正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輕緩地移動着。
“你們快看!”楚南指着正在移動的酒罈叫道,神情甚是激動。
其餘人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酒罈子緩緩地移動着,若不是楚南細心,以及內力深厚,估計還發現不了。
酒罈緩緩移動,突然,像根離弦的箭一樣,像牆根的方向飛去,隨後,順着牆根掉了下去,瞬間沒了蹤影,整個過程太過突然,衆人都還來不及反應,等他們跑到牆根那裡去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現在你相信自己的推斷了吧?”百里看着牧秋語,打趣道。
牧秋語橫了他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話?
歐陽、楚雅楚南、陸盛歡齊齊跑過去看了看,就連一向性子寡淡的童君成也忍不住走過去細瞧,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百里拉了拉牧秋語,歡喜道:“走!我們也過去瞧瞧!”
牧秋語也不像方纔那樣嫌棄他,仍由他拉着跑了過去。
百里倒是沒拉着牧秋語跑到那邊的人堆,而是來到了牆根處,擡手摸上了牆面,然後像是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東西。”
牧秋語也擡手摸了摸,入手就感覺到一片柔軟,仔細摸了摸,沒感覺出來是什麼,她見牆面有一處翹了起來,便直接撕下來細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棉花。
“方纔看那兩罈子酒砸過來居然沒碎,我就在好奇到底是什麼,原來是棉花。”百里笑道:“這個汪江南還真是名不虛傳。”
“確實是別出心裁!”牧秋語也忍不住讚歎,還加了一句:“還心靈手巧。”
“我並不覺得他本人聽見‘心靈手巧’這個讚歎會覺得榮幸。”百里笑道,和牧秋語一起過去,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麼發現。
百里和牧秋語走過來,就見他們都在地上摸索着些什麼,他有些哭笑不得:“我說你們都幾歲了,還玩這個遊戲?”
歐陽和陸盛歡齊齊擡頭白了他一眼,反駁道:“你是眼神不好嗎?沒看見我們這是在找東西嗎?”
百里被兇了一句,摸摸鼻子:“還真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