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媚這邊與傅鑫抱拳道謝:“江湖兒女仗義相救,沒那麼多酸話感激,趕明兒你若是再來,我必每次都送上美酒一壺。”
傅鑫見她不若普通姑娘扭捏,渾身自有一股爽快豪氣,心生好感調侃道:“那可有老闆娘相陪?”
焦媚哈哈大笑,道:“你敢讓我與你陪酒?”
“有何不敢?”
焦媚道聲:“好!”從櫃檯裡取來一罈酒,尋了處地方請傅鑫坐下:“相識即是緣,今日咱們就不醉不歸!”
傅鑫此時也已經完成了赫連鴻軒佈置下來的任務,便欣然應允。
尋兒沒看到這些,三步並作兩步上了三樓百里沙和牧秋語所在的雅間。
剛進門,就見百里沙遞給牧秋語一塊糖心糕,百里沙又自己吃了一塊。才道:“今天還真是好戲連臺。”
尋兒單膝跪倒:“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百里沙笑着問牧秋語:“這位牧公子啊,你說咱們尋兒有錯嗎?”
牧秋語聳聳肩:“我不覺得有錯啊,尋兒和這位老闆娘處理的很好。”
“你聽見了,牧公子都說你沒錯,快起來吧,我又不是什麼殘暴的主,動不動的就請罪,尋兒你第一天認識我麼?”百里沙打趣幾句。
尋兒知道沒事,才鬆口氣,站起身來:“我是覺得讓鄭老闆有機會做這樣的事,的確是我失職。”
百里沙攔住他的自責:“行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快給你特別八卦的牧公子講一下樓下那兩位是什麼情況吧。”
“嗯?”尋兒不解,探頭張望,正看見焦媚與傅鑫把酒言歡。尋兒恍然大悟,呢喃一句:“怪不得這個公子三天兩頭的來富貴樓,原來是看上焦媚了。”
“公子?尋兒你不認得他是誰?”牧秋語問一句,她以爲尋兒會知道傅鑫是誰。
百里沙解釋一句:“其實尋兒是負責宮外的事,並沒有整日跟我在宮中,況且我在宮中都不經常見到傅鑫,更別說偶爾去一次的尋兒了。”
尋兒皺眉問句:“這是宮裡的人?”
牧秋語便向他說明情況:“傅鑫是赫連鴻軒的人,明裡是御前帶刀侍衛,暗裡是赫連鴻軒的心腹,幫着赫連鴻軒在暗處處理掉了很多人。”
尋兒明白過來:“哦,就像我跟主子嘛。”
百里沙白他一眼:“你願意跟傅鑫比那時你的事,但別拿我跟赫連鴻軒那種貨色比。”
牧秋語笑着嗔一聲:“幼稚。”便問尋兒道:“傅鑫那是什麼情況,快與我細細說來,這其中說不準還能有什麼收穫。”
尋兒回想了一下,正色說道傅鑫的事。
赫連鴻軒住在露華宮,傅鑫替他辦事,需要兩邊跑着,辦完事情在京中歇腳的時候就來到了富貴樓。
第一次是傅鑫想到以前赫連鴻軒提過京中出了個只招待達官貴人的富貴樓,讓傅鑫留意,傅鑫那日沒事,便親自來富貴樓中探查一番。
簡單觀察,一切如常,只是這麼大個酒樓由一個姑娘家家的撐起來,傅鑫略有疑惑,但見這位姑娘風姿綽約,行事果斷利落,也覺得頗有幾分本事。
至此便上了心,命人探查了一番虛實。尋兒把一切都掩蓋的很好,傅鑫什麼也沒有發現,只查到焦媚原是富家千金,後因爲家道中落,與酒樓原本老闆結實,替他治好了兒子,於是那老闆就把酒樓贈給了焦媚。
焦媚便用家中所剩家產開了這家富貴樓,說是隻接待達官貴人也沒有那麼誇張,不過是比普通酒樓看起來高檔很多。
傅鑫看了調查資料,對焦媚很是佩服,有空便來富貴樓中坐一坐,三番兩次,對焦媚很是欣賞。
這不,今日這事倒成了契機,與焦媚相識,且能把酒言歡。
牧秋語聽尋兒說完,又看了一眼堂中傅鑫春風得意的模樣,道:“看見沒?百里沙,恭喜你找到傅鑫的弱點咯。”
百里沙立即會意:“你的意思是說,他與焦媚有情?”
牧秋語思忖片刻,復又尋兒:“這個焦媚是你從哪處找來的?”
尋兒道:“焦媚其實也是主子的人,我找這幕前老闆的時候,見焦媚聰慧穩重又自帶霸氣,很是符合我想找的老闆娘的形象,所以就讓她來了。”
牧秋語點點頭:“很好,那就可以放心的讓這條線發展下去了。情之一字,有時候與人可是要命的呢。”
百里沙明白了牧秋語的意思,便吩咐尋兒:“這事你去與焦媚說吧,如果她不願,我們也不強求,如果她願意記得囑咐她不要自己先動了情。”
尋兒頷首:“明白。”
百里沙揮揮手:“你去忙吧,我與牧公子再呆些時候就從後門走了。”
尋兒稱“是”退下,等着晚些時候與焦媚說明。
從富貴樓出來,百里沙又陪着牧秋語四處玩樂,兩人還去賭場湊了個熱鬧。
但牧秋語最終還是要回到露華宮。在外面瘋夠了,牧秋語不想百里沙爲難,主動開口說要回宮。百里沙也見出來世間過久,怕再生事端,便送了百里沙回宮。
牧秋語平安回到秋月閣,與若雨對換衣服後,又聽她說這幾日宮中情況。
若雨倒是說這個秋月閣中無人來訪,除了完顏皇后,被若雨以身體不適,改日登門賠罪的話擋回去了。
牧秋語頷首記下,準備等明日就去皇后的觀雲起落軒拜訪。
若雨這麼久沒有被人發現不對,也可見她本事,百里沙將她暗暗記在心裡,等着日後委以重用。
牧秋語依依不捨的送走兩人,自己收拾簡單洗漱一下,躺下入眠了。
這邊百里沙帶若雨回了自己宮殿,尋兒早就等在了那裡,就等着帶若雨出宮。
尋兒見兩人入殿,若雨神色如常,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連尋兒自己都沒發覺,但觀察入微的百里沙發現了。
百里沙心中驚異,不留痕跡的打量了若雨一番,隨即入座。
尋兒見狀上前行禮:“主子,沒什麼事我們就先走了。”
“等一下。”百里沙喚住。
尋兒回身問:“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卻見百里沙只對着若雨問道:“若雨,你在那邊學的怎麼樣了?”
若雨恭敬答:“屬下很認真的跟着馬叔和豔姐在學。”
尋兒補了一句:“那天我去要人的時候,豔娘也說這丫頭是個能吃苦的,比同時的其他姑娘都強。”
百里沙聞之,含笑問道:“你現在可想出來鍛鍊一二?”
若雨正在思忖,尋兒又搶道:“雖然說若雨本事學的不錯,可不過也才半年,她也才只有十六,現在就接任務是不是太早了?”
百里沙簡直對尋兒哭笑不得,第一次見他這麼護犢子,於是起了捉弄心思,方道:“你一直多什麼嘴,我問的是若雨,我是見她這次在宮裡表現很好。”
若雨這時才道:“主子信任,屬下定當全力以赴。”一句話等同於願意接下任務。
尋兒觀之,知道這姑娘是個死心眼,也只能在一旁乾着急。他看眼若雨又看眼百里沙,等着看百里沙有什麼任務吩咐。
百里沙壞笑着說道:“我覺得若雨如此機敏又沉穩,不如……”
尋兒聽着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心裡不明白自家主子這是想幹什麼。
兩天卻聽百里沙之後的話:“不如若雨你就隨着尋兒去富貴樓當個店小二吧,一來能幫着尋兒,二來嘛,可以瞭解京中勢力情形,對你日後有所幫助。”
兩人聽話皆愣了片刻,若雨還以爲會是什麼危險的任務,原來不過是去做個店小二。尋兒則是一臉茫然,他什麼時候說過需要人幫忙了?
“主子,你……”尋兒出言是想問清楚,但百里沙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擡手阻止了他的聲音。
反對若雨道:“不過你這張臉我還要留着,在外拋頭露面要和尋兒一樣以假面示人,讓豔娘給你做個面具吧,你可願意?”
主子發話,若雨自然不會反駁,欣然應允:“屬下聽命。”
百里沙最後含笑對尋兒說:“若雨我就交給你了,她可是秋雨的心頭肉,你千萬不要欺負了人家。”
尋兒一時也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道聲:“屬下曉得了。”就帶着若雨走了。
百里沙見兩人遠去纔在寢宮發出一陣爆笑,心念:這個尋兒,不吭不響的還動了春心。既然你自己不知道,我這個當主子的就幫你一把咯。
尋兒完全不知自己已經被自己主子套路,還一心想着應該怎麼安排若雨。
次日,牧秋語悵然若失的從牀榻上起身,沒有了百里沙呱噪的叫起牀問早安聲,沒有了百里沙精心準備的各種早餐,沒有了漫步街頭,自由自在的時間。牧秋語覺得自己都要被百里沙給慣壞了。
但最終還是要面對現實境況。
喚來墨書墨畫替自己洗漱更衣,牧秋語今日打算出門去。
墨畫略有些驚喜,在幫着牧秋語梳頭時就道:“昨日見公主面容還略有疲憊,怎麼今日看着就大好了。”
牧秋語髻,還安排牧秋語穿了件嫩黃色撒花齊胸襦裙,牧秋語見墨畫難得高興,就隨她去了。
帶着墨畫和赫連鴻軒前幾日賜下來的新鮮茶葉,就去了觀雲起落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