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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的一個早上,睡眼惺忪的譚縱打着哈欠推開了房門,一股寒意迎面襲來,放眼望去院子裡白茫茫一片,屋頂上、牆上、樹上和地上堆滿了厚厚的積雪,昨天晚上的一場突然而至的大雪使得京畿皇莊成爲了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譚縱站在門口活動着身體,自從來到京畿皇莊“面壁思過”,一晃三個多月就過去了,眼見就到了春節。
在這三個多月裡,譚縱除了要翻譯那些枯燥的英文書籍,還成爲了研究人員眼中的香餑餑,爭相請他去講課,介紹一些基礎的科技知識,畢竟譚縱怎麼也是從大學裡出來的,眼界和見識自然與那些研究人員不同,一些他認爲很好理解的問題,往往要對那些研究人員解釋半天才能令他們明白。
譚縱從來也沒有想到,憑自己這種半吊子水平,有朝一日竟然還能當上老師。
就在趙雲安離開京城的第二天,譚縱也隨着趙玉昭回到了京畿皇莊,蘇瑾帶着喬雨和秦羽等人,在譚縱走的同一天登上了南下的客船,蘇瑾準備先到揚州與施詩和曼蘿會面,然後就回南京,畢竟南京城纔是她的家。
遊洪昇與蘇瑾一同南下,雖然他已經貴爲欽差大臣,但是對蘇瑾和喬雨確是恭敬有加,別人可能不清楚,不過他確實知道的清清楚楚,眼前這兩位美豔的女子是譚縱的女人,他是萬萬招惹不起的,也是不敢招惹的。
遊洪昇心裡非常明白,他此次之所以能夠成爲欽差,完全就是託譚縱的福,因爲這次前來江南宣讀嘉獎聖旨的人本來是譚縱,由於譚縱出了意外這才幸運地輪到他。
因此,遊洪昇清楚自己的定位,更知道自己以後極有可能來江南的漕運上任職,因此來到揚州後無比低調,打着譚縱的名義結交當地的權貴,言談舉止中對譚縱是極爲恭維。
凡是參與了剿滅倭匪和捉拿畢時節的人都受到了清平帝的嘉獎,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江南的那些人盼了這麼久終於盼來了這一天,自然是皆大歡喜,跪謝清平帝的聖旨。
那些關在軍營裡提心吊膽的忠義堂幫衆們也隨着遊洪昇的到來徹底解脫了,遊洪昇不僅帶來了對那些有功人員的嘉獎,同時也帶來了對他們的罪行的最終認定。
遊洪昇去軍營宣旨的時候,那些幫衆的家人在外面將軍營圍得水泄不通,焦急地等待着結果,如果那些幫衆的性質被認定爲叛亂的話,那麼不僅會被拉去砍腦袋,而且也將是家人們一輩子的恥辱,根本就擡不起頭來。
由於不清楚清平帝的旨意,遊洪昇也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沒說,這就使得揚州知府魯衛民和揚州將軍韓天不得不加強了軍營的警戒,調來了大批軍士和公人維持現場秩序,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這對於揚州城的百姓們來說可是一件大事,整個揚州城的人都被此事給驚動了,軍營附近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地擠滿了人,大家誰都想知道忠義堂的這些幫衆到底會是個什麼結果。
忠義堂的幫衆們齊刷刷地跪在了軍營的院子裡,黑壓壓一片,四周佈滿了頂盔摜甲的軍士,現場的氣氛異常的蕭殺和緊張。
在魯衛民和韓天等人的簇擁下,遊洪昇來到了那些跪着的幫衆前方,有條不紊地打開了聖旨,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聖旨的前半段口吻十分嚴厲,對忠義堂幫衆攻打府衙的行爲做出了痛斥,不僅使得那些跪在那裡的幫衆們噤若寒蟬,而且也令魯衛民和韓天等人暗自搖頭,爲那些幫衆感到可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就要被砍了腦袋。
正當那些幫衆們幾乎都要絕望的時候,遊洪昇的語氣忽然一轉,口吻變得溫和了起來,將他們攻打府衙的過錯推到了畢時節的身上,認爲他們是受到了矇蔽,雖然行爲惡劣,但也並非。
“……朝堂之上看法不一,朕斟酌再三,認爲爾等所犯之錯雖然罪無可恕,但卻情有可原,並無謀反之心,因此決定網開一面,以暴*亂論處,流配北疆,望爾等能將功贖罪,不要辜負朕之一片苦心。”唸到最後,遊洪昇提高了音量,高聲喊道,“欽此!”
遊洪昇的話音落後,現場跪着的忠義堂幫衆全都傻在了那裡,按照清平帝的旨意,他們只是暴*亂,而不是叛亂,雖然一字之差,但意思卻是千差萬別,說實話,自從揚州府衙那晚的血戰之後,他們誰也沒有想到自己能擺脫叛逆的罪名。
就連魯衛民和韓天等人也頗感意外,按理來說忠義堂幫衆犯下了這麼重的罪,應該受到嚴懲,不成想清平帝卻法外開恩,實屬難得呀。
“爾等還不謝恩!”遊洪昇收起聖旨,見跪在那裡的忠義堂幫衆們鴉雀無聲,於是面色一沉,高聲說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聽聞此言,那些幫衆們頓時回過神來,情緒激動地齊聲高喊。
“官家有恩旨,允許爾等在家中休養一個月,一個月後開赴北疆,爾等有什麼事兒該辦的趕緊辦。”遊洪昇的臉上這時才露出笑容,此去北疆兇險重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那裡,清平帝給他們一個娶妻生子的機會,讓他們能留下香火,以後也好有個燒紙錢的人。
“謝萬歲。”忠義堂的幫衆聞言,不由得感激涕零,衝着聖旨砰砰地磕起頭來。
在清平帝的這道恩旨下,所關押着的忠義堂幫衆當即釋放回家,當他們走出軍營的大門時,那些圍在門口的家人們立刻呆在那裡,對他們能夠走出來是倍感震驚。
知道清平帝以暴露的罪名將這鞋忠義堂的幫衆流配背景,並且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後,家人們不由得喜極而泣,涌上前與各自的親人抱頭痛哭,現場哭聲一片,對清平帝自然是感恩戴德,紛紛跪在地上面朝着北方京城的方向跪拜謝恩。
當然了,這些人在跪謝清平帝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是他們不能忘記的,那就是譚縱:
譚縱當日在朝堂之上爲忠義堂幫衆據理力爭的壯舉早就傳到了揚州,在揚州城掀起了軒然大波,誰都沒有想到譚縱竟然會替當晚差點致他於死地的忠義堂幫衆開脫,在朝堂上仗義執言,這份魄力和心境並不是尋常人能有的,要知道那些幫衆可是涉嫌誰也不想碰的叛逆大罪。
如今這些幫衆能逃過一劫,很顯然是譚縱的功勞,如果不是譚縱的話,他們絕對沒有什麼好下場。
“仁義!”自此,每當揚州城的百姓,甚至江南的百姓提起譚縱的時候,都會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贊上一句,爲江南出了這樣的好官感到欣慰。
在清平帝的暗中推動下,譚縱高大仁義的形象也由此深入到了江南百姓們的心中,並且在大江南北流傳,與他先前的英勇事蹟一起,在百姓們中間廣爲傳誦,成爲了百姓們心目中一個仁義無雙的英雄。
魯衛民和韓天開始時還擔心那些回家的忠義堂幫衆趁機開溜,畢竟去北疆就意味着會死在那裡,兩人在那一個月裡是提心吊膽,生怕出什麼岔子。
不過那些幫衆在一個月後全部到府衙報道,沒有一個人缺席,如果誰這個時候跑了,那麼這輩子也就真的沒臉活在這世上了,這使得兩人暗自鬆了一口氣。
譚縱並沒有忘記自己許下的諾言,專門給施詩寫了一封信,讓她安排好那些戰死者家人的生活還有因傷致殘者的出路。
施詩已經在着手此事,如果那些戰死者的家人和因傷致殘者想進入她手下的店鋪或者船隊做工的話,那麼她安排他們做工,如果那些人有別的想法,那麼她會給其一筆銀子,使得雙方皆大歡喜。
譚縱將安置戰死者家人生活和因傷致殘者出路作爲一項福利措施堅持了下去,這看上去好像有些自找苦吃,不過正是沒有了後顧之憂,使得以後跟着譚縱的人在打仗的時候顯得無比兇悍,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在譚縱活動身體的時候,一羣護衛扛着鐵鍬和掃帚走進了院子,熱火朝天地打掃起了路面上的積雪。
譚縱反正也閒着沒事兒,於是挽起衣袖加入到了打掃的行列中,見譚縱親自動手了,隨後起來的趙玉昭也領着侍女打掃積雪。
在譚縱的指揮下,大家將院子裡的雪堆成了幾個大大的雪人,看上去別有一番情趣,爲這寒冷的冬天增添了一絲溫馨。
“譚大哥,過幾天就是春節了,父皇讓咱們去京城過節。”中午吃飯的時候,趙玉昭笑着提起了一件事情。
譚縱聞言笑着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逐漸適應了準駙馬的身份,心中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一眨眼就從中秋節到了春節,也不知道清平帝要讓自己這在裡待多久。
第二天,天氣晴朗,譚縱和趙玉昭在護衛們的護持下,乘着馬車回到了京城。
臨近春節,京城裡張燈結綵,年味兒十足,一派喜氣洋洋的場面。
譚縱從窗口望着那些在街上放着炮竹的小孩子,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他好久沒有體驗到如此濃厚的過年氣息了。
由於譚縱在京城沒有住宅,又不能和趙玉昭住在坤寧宮,因此清平帝將京城裡的一處宅院賞給了譚縱。
那處宅院位於京城東南部,是個幾進幾齣的大院落,門前矗立着兩隻威武的石獅子,佔地廣闊,紅磚綠瓦,看上去極其氣派,它的前主人是一名京城裡赫赫有名的富商,因爲賄賂朝廷命官而被查辦,住宅充公。
由於這處宅院所處的區域是京城裡赫赫有名的高檔住宅區,住在周圍的人非富即貴,內閣閣老和王公大臣皆居住於此,因此一些皇親國戚早就其垂涎三尺,想方設法地通過宮裡的妃嬪想要清平帝將宅院賞給他們,不成想清平帝卻將他給了譚縱,也算譚縱在京城有個落腳的地方。
在皇宮裡吃過晚飯後,譚縱在一衆護衛的護送下來到了那處清平帝賞給他的宅院,漆紅色的大門上方的匾額上寫着兩個大字――譚府。
“譚大人!”二十幾名侍女和下人列隊站在大門前等待着,見到譚縱後,在一個瘦高個中年人的帶領下齊身行禮。
瘦高個中年人是太子府的二管事曹來福,清平帝並沒有給譚縱在宅院裡安排下人和侍女,這樣一來雖說皇恩浩蕩,但是卻有着監視的意味,因此府裡的人事就交給譚縱自己去處理。
雖然譚縱還沒有迎娶趙玉昭,但兩人的名分卻是早已經定下來了,太子作爲趙玉昭的親大哥,理應來關懷自己的這個準妹夫,從清平帝那裡得知譚縱的新府上沒有下人和侍女後,於是就派了曹來福帶着太子府的一些人來伺候着,等譚縱安排好宅院裡的事務後他們再離開。
對於清平帝的這個舉動,譚縱心裡很明白,清平帝這是找機會讓自己接近太子,相對於那些外人而言,譚縱這個準妹夫是值得太子信任的。
第二天上午,譚縱和趙玉昭去了太子府,對太子派人前來譚府表示了感謝,太子妃拉着趙玉昭的手,妹妹長妹妹短地說着話,顯得十分親暱。
在清平帝的所有女兒中,趙玉昭的地位最爲特殊,不僅是因爲她最受清平帝的寵愛,更重要的是她掌握着京畿皇莊的大權,而京畿皇莊的重要性對大順是毋庸置疑的,它是大順遍佈在大江南北各地的皇莊之首,有着對各地皇莊節制的大權,潛在實力異常雄厚,即使太子以後登基,他也要依靠趙玉昭掌控京畿皇莊。
京畿皇莊成立伊始,當時的大順皇帝就已經定下了一條鐵律,京畿皇莊的莊主只能從皇帝的嫡親女兒中選取,並且繼任者必須得到前任的認可才能接替莊主的位置,否則的話只能等到前任五十歲離職才能接任,條件可謂異常苛刻。
換句話來說,只有趙玉昭認可了太子妃的女兒,那麼太子妃的女兒才能成爲京畿皇莊的莊主,要不然的話就只能等到趙玉昭五十歲的時候接任。
太子中午設宴款待了譚縱和趙玉昭,太子妃的兩名女兒圍繞着趙玉昭姑姑、姑姑地叫個不停,氣氛溫馨而歡快。
面對着太子和太子妃的熱情,譚縱知道自己已經開始逐漸融入太子的勢力圈子裡,未來任重而道遠。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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