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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蠡湖內已經如同被煮沸的火鍋,無數的魚兒聚集在小舟四周堆積在一起。先前的井然有序在龐大數量的壓力下已經徹底不見,譚縱只見的到大大小小的魚不時的被水下的同類擠出水面。魚兒騰躍的剎那又帶出了一條條水線,在夕陽的招搖下,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金黃色的夢幻弧線。
“這纔是萬魚來朝麼?”譚縱看着眼前這幅波瀾壯闊、宏偉至極的場面,忍不住感慨道:“這船下的魚又何止萬數,只怕整個蠡湖的魚都聚過來了。”
只是不等譚縱感慨完,那鄭老闆卻又開口朗聲提醒所有人道:“萬魚已至,且看來朝!”
譚縱聽了,卻是猛地一震,這才明白自己還是想的太簡單了。眼前萬魚齊聚的場面不過是開場,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頭。因此頓時什麼也不顧了,只是拿眼睛去盯着那人、那船、那魚,生恐漏過了一個細節。
此時那船上的女子應該也聽到了鄭老闆所說,因此不疾不徐的將嘴邊的物事放下。不僅如此,這女子還從船頭坐下,更從船舷兩側扯出兩條繩索將自己在船上固定住。
譚縱正驚異間,那女子卻是忽地將手中物事高高舉起。從譚縱方向看過去,這物事恰好對着夕陽,更恰巧的是這物事的大小竟然將夕陽完完整整的遮住,而太陽本身的光線卻是又源源不絕地從太陽四射而開。譚縱恍惚中,倒覺得好似是這物事代替了太陽,放出了萬丈晨光一樣,當真是一種奇蹟。
而到這時候譚縱才發覺,這女子手中的物事似螺非螺,死殼非殼,便是以他後世人更兼有網絡知訊大爆炸時代的見識也不曾見過這等奇物。但若是粗略定義的話,譚縱便覺得這物事倒有些似是後世的一種稀世珍寶:鸚鵡螺。
只是不等譚縱想明白,那女子忽然又有了動作。只見得她雙手微微右移至右側船舷,在空氣中不停甩動,右側的魚兒便忽地沸騰加劇。待她將那“鸚鵡螺”輕輕移至左側時,左邊的魚兒便也隨之沸騰起來。這女子便這麼忽左忽右的,兩側的魚兒便猶如是聽從指令的士兵,每當這“鸚鵡螺”移過來就沸騰不止,一旦移開又稍微恢復平靜。
如果說十來分鐘前的景象讓譚縱明白了什麼叫做“萬魚”的話,這個時候看見這些魚兒“一切行動聽指揮”的樣子,頓時明白了這個“來朝”的樣子。譚縱在後世時,也曾隨身邊兩女在各地旅遊過,最多也只是見過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的動物能聽指揮,可何曾見過這蠡湖裡的野生魚類也這般模樣的。
只是不等譚縱感嘆完,那女子忽然又變了動作。只見她將手移到右側後,卻是一直停留在右側,只是不停的來回震盪。小舟右側的魚兒頓時越來越沸騰,到最後甚至有無數的魚兒從水中魚躍而出,剎是奇觀,便是左邊的魚兒也有向右側擠過來的趨勢,甚至連小舟也被這些魚羣擠的向右傾斜。
若非這女子早早地就用繩索綁住了自己,只怕立時就得從船上跌下湖裡去。
此時那鄭老闆忽地高聲叫道:“諸位且仔細看清楚,待會便是錦鯉躍龍門!”鄭老闆是個極會說話的人,這最後的五個字唸到最後聲音無比的高亢,即便是譚縱也忍不住把自己的注意力再度提高,緊盯住了眼前的這片“萬魚來朝”。
那女子顯然也是聽到了鄭老闆說話的,在右側震盪了約兩三分鐘後,只見的她忽地將手一揚,在空中劃過一道圓滿的弧線,便如一道連接了天地兩極的彩虹,在即將沉入羣山的夕陽下連接起了小舟兩側。
正當譚縱以爲這女子仍然是在重複先前動作時,奇景忽地再現只見數條金色鯉魚忽地從水中同時高高躍起,然後順着那“鸚鵡螺”的弧線就躍過了小舟,落進了左側的魚羣中。
要知道這小舟雖然小,但卻也有一米來寬。而一條普通的錦鯉長到二三十公分便已經算是極限,小一些的甚至不過十多公分。可即便是這樣,這些錦鯉仍然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飛躍而過,猶如化龍成功了一般。
“這錦鯉躍龍門果然名副其實!”那邊的林青雲卻是忽地感嘆道:“我早年也曾去過龍門,見識過那一處的錦鯉躍龍門奇景。可是那處的鯉魚躍起不足一尺,飛躍不過兩尺,與這蠡湖中的比起來,那些不過是化蛟而已,又如何能稱爲化龍。也就只有此處,才能以化龍稱之,可謂是當之無愧!”
此時那女子又是將手從左側揚起落於右側,其後也是數條錦鯉隨之高高躍起落與右側魚羣。只是這一次相比於先前,這躍起的錦鯉數量更多,高度更高,幅度也更大。
而在隨後的一段時間裡,這“龍門”也是漸漸擴大,到得最後,一次躍起便是數十條,其壯觀程度不亞於譚縱在後世曾在太平洋裡見過的野生海豚羣在海洋中嬉戲暢遊的場面。
“當真是美到了極處,奇到了極處。”那邊姚玉卻也是感慨出聲。
前年官家來無錫觀此奇景時,姚玉可沒這同船共賞的資格,便是連自己架舟前來也是沒這自個。故此,他還真是沒見過這“萬魚來朝”的奇景。此時看來,便不免有些心動神藥,便是連上船前的私心什麼的都拋諸腦後了。
這時夕陽已經完全落山,天空中只剩下西方的一片晚霞。此時船中諸人往去,略一擡頭便是燒天紅雲,略一地頭便是羣鯉魚躍,一上一下兩道奇景之間,便只剩下那個蒙着面的白衣女子,猶如一道擎天之柱,將這天地隔開,其美端的是言也難言。
此時譚縱看着那在船中閒坐的女子,雖然不曾見着這女子樣貌,可譚縱還是在心中不知不覺就起了幾分愛慕之心。只是譚縱這份愛慕卻又和這女子無關,倒是源自於眼前這副奇景。若是這奇景一直在,譚縱便會一直愛慕下去,若是這夕陽落了、晚霞沒了、魚兒走了,那這份愛慕便也要變得沒蹤影了。
此時艙中幾人都已經被眼前奇景所驚呆,因此也無人說話,只是靜站船中看那女子“戲魚”。反倒是小平兒心中有事,雖然也站在衆人身後,尋了個位置往那湖裡看,可那眼角之中卻是一個永遠抹不開的偉岸身影。
這時候,那鄭老闆卻是又開口了。只是這一次聲音無比的壯懷激烈,竟是說的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諸位一定要睜大眼睛,這次將是我鄭家最大的驕傲:萬魚來朝!”
鄭老闆的聲音已經像是一個固定的提示,他的每一次開口都能爲衆人帶來一次驚喜。所以當他這一次以如此誇張的語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包括已經見過一次的林青雲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看着湖面,生恐漏掉今日這個最大的**。
此時那女子應該是已經是聽到了鄭老闆的聲音,雙手來回舞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在牀頭飛躍的錦鯉數量是越來越多,漸漸的甚至有跳的慢的錦鯉被另外一方的錦鯉撞中,結果雙雙落到漁船上。
就在此時,這女子忽地將這“鸚鵡螺”在頭頂高高舉起,雙手猶如綻放的蓮花一般不斷在這“鸚鵡螺”周圍開合,待船下魚羣騷動不休時,這女子整個人倏地一聲從船上騰空而起,竟是躍起足有三尺有餘。
而與此同時,無數錦鯉竟然是從左右兩側船舷同時躍出水面,而且全數向那女子飛去。那女子也是不凡,雙足在身下飛躍而起的錦鯉身上連踏,竟是借這一點的反彈之力,讓自己整個人一直保持着在空中騰起的姿勢。
譚縱恍惚中,眼前的畫面好似幻化成了另外一副畫面:一個身着白紗的水中女神背對所有人,雙手高舉着寶物停滯靜懸於空中,身下無數的魚羣從水中躍起,放佛是世間最虔誠的信徒正朝自己心目中的神祗朝拜。
花船中,衆人已然再度落座,但此時卻無一人有絲毫談性,所有人都還沉浸在適才的壯觀場面中。至於艙外那些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卻是絲毫未停下過,更有許多如譚縱一般大小的後輩正在那誇誇其談。
“萬魚朝拜,果然不愧萬魚來朝之名!”譚縱卻是首先打破沉默道:“夢花也算是讀過萬卷書的,卻從未在書中讀到過如此奇景。當真是讀千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若是以後有暇,夢花必然要走遍咱們大順朝的大江南北,否則怕是要錯過許多奇景了。”
譚縱這話說了,黃文達卻是首先出生迎合了幾句,旁人也或多或少的說了幾句,惟有那鄭老闆臉上滿是傲色,絲毫未有奉承譚縱的意思。
只是在見過這“萬魚來朝”後,所有人都不會在覺得他倨傲了,反而覺得這人平時當真是低調的很,手中有這等手段卻是輕易不出手。
只是衆人心中也有疑惑,前年乃是官家來了這鄭老闆才親自上門獻藝,如今爲何只是譚縱這“小小”的六品江南遊擊來了卻又甘願拿出來獻寶呢?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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