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冷小姐,究竟是什麼人?”眼見弗雷離開,皇帝的眼光深深地落在自己大兒子身上。只要剛剛耳朵沒聾,都聽得出來,那人是故意給陸琛上眼藥。只是,既然敢講那話是赫默讓他傳達的,必定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一千,那個“冷小姐”頗得赫默的青眼。
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魔女”竟然能獲得赫默那種千年冰山的“青睞”……
“我在D城認識的,她和元帥有點淵源。”陸琛心底“咯噔”了一下,從前頗得專寵的時候倒不覺得,但眼下被父皇用這種探究的眼神望着,他只覺得心底有一處涼得刺骨。
什麼時候,父皇好像變了?
難道,到現在還懷疑他就是殺害陸冥的疑犯?
又或者,是他心底如今已經壓根不是懷疑,而是篤定!
“她怎麼和你攪和到一塊的?既然人家現在住的房子都是赫默安排的,你乘早離她遠遠的!”他只聽到弗雷說那個冷小姐馬上要開學了,第一反應就是在首都上大學的年輕女子,倒是沒往深處想。
陸琛這把真叫有口難言。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還沒長齊呢!怎麼告訴他,那壓根還是個孩子?
可是孩子?
他怎麼說得出口,自己一身狼藉還是要靠着那個孩子來處理。
光是想想,都覺得臉上一陣通紅。
“你很熱?”皇帝奇怪地看他一眼,明明房間裡的常溫空調四季運轉,怎麼陸琛的臉忽然這麼紅?
“沒,只是有點憋悶。父皇您呆在寢宮這麼久,要不要我陪您出去散會步?”陸琛搖了搖頭,卻是轉了個話題。冷奕瑤的事情,回頭他再去問他,眼下,他更好奇的是,爲什麼父皇要閉宮這麼久?
如果御醫的話沒有錯,當時,明明是父皇特意叫他回來的,怎麼現在反而一副不認賬的樣子?
“不了,時間不早了,我想休息了。”皇帝擺了擺手,一副不願意和他再呆一分鐘的樣子。陸琛滿臉難堪,這大約是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被父親這樣當面拒絕。可是,他什麼話都不能說,甚至都不能抱怨今天那場飛機事故!
他的身份,無論是否被所有皇室承認,如今,他已經是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如果到這個關鍵點,還是靠着向父親埋怨、打小報告才能保下自己的地位,那他父皇逝世之後,緊跟着送命的就是他!
“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擾了。”他微微躬身,目不斜視,轉身離開。
寢殿的大門,靜靜地重新閉起。
房間裡豁然光線一案,一直坐在主座上,身姿挺拔的皇帝像是被人一下子抽掉了脊樑骨,整個人癱倒到一邊。
暗影處,一個人倏然衝了過來,臉色蒼白地護住他的半邊臂膀,差一點,他整個人就栽倒在主座旁。
“陛下,您,您何必這樣?”魯侍衛長一臉焦急,從懷裡掏出手機,幾乎想立刻把御醫叫來。下一刻,手背卻被輕輕拍開。
“你以爲,那個弗雷是隨隨便便來探望的嗎?”冷笑的臉頰瘦削陰沉,他擡頭,對上魯侍衛長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沉下臉色:“你先告訴我,今天機場那邊到底出了什麼事!”
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他的臉色越發灰白,幾乎已經隱約可以看到發邊的冷汗。
魯侍衛長神色凝重,只覺得,眼前一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