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她從來不知道,竟然也可以用“驚豔”二字來形容。但,眼下,她望着他的這雙眼,竟然絲毫挪不開眼。
明明這個男人是睥睨的,傲然的,不可一世到讓人覺得得到他一個眼神都是一種奢侈。偏偏,這一瞬,她只覺得,他的目光中除了她,再無任何其餘事物。
那一雙眼,像是將世界所有的光芒都集於眼底,黑亮得令人無法挪開視線。
灼灼其華?不,那是——震撼人心!彷彿被他這樣看着,她連靈魂都開始震顫。
他的手還貼在她的腰腹處,肌膚相親,本該是最迤邐曖昧的瞬間,可那處傷口火燒火燎,他沒有一絲遲疑,便這樣靜靜地抵着她的傷處,漫漫一笑。“考慮好了,要怎麼回答我了?”
冷奕瑤微微仰了仰頭,衝着他懶散一笑。哪裡還需要考慮?
他剛剛問她,他爲什麼會平白無故把她帶過來。這個問題的答案與她爲什麼會願意跟着過來一模一樣。
他們本就是同樣的人,心思自然從一開始就完全一致。
她肯坐在他的膝蓋上,任他撩、任他把玩,自然存的就是利用的心。
商人豪奢、有錢,地位卻如空中樓閣,毫無根基。看似豪門千金,她卻沒有任何依仗。父親偏心、哥哥冷漠、姐姐自私。除非她想擼起袖子,將這一家子全部抽飛,否則就得按下耐心,先幫他們把冷家地位鞏固了,再一個個好生“調教”。
她哪有那個國際耐心!
陸冥的死已經在D城引起軒然大波,很快,整個帝國都會徹查當晚的一切。翟穆雖然不清楚當晚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身上的刀傷、手上藏着的那把刀,卻是和陸冥身邊皇家侍衛的舍施爾彎刀不謀而合。
遲早,會露出蛛絲馬跡。等到那個時候,被皇室團團圍住,徹查經過,何不乘着事發之前,找到一個真正的保護傘?
她還正沒想到,老天爺會將這麼個人特意送到自家花房,恰巧碰上。
赫默本就對皇室毫無在意,偏偏身份出塵,想來想去,都是最好的人選。
她既然遇上了,又怎麼能錯過?
他既然想利用她,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她爲什麼不可以利用他,來提高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
“我現在還小。”她歪着頭,笑得一臉天真浪漫,眼底的深沉卻已盡顯。那不是被人扼住傷口的忌憚與恐懼,而是袒露底牌,平心靜氣的心態。
赫默挑眉,並不出聲。既然他已經遞出了橄欖枝,這世上,便沒有人敢忤逆。他不信,這隻狐狸會這般沒有眼力勁。
果然,冷奕瑤輕輕地將手心搭在他握在他腰肢上的那隻手上,並不用力:“但是,我可以學。相信我,我和弗雷不同,現在入軍籍絕不是合適之選。物極必反,我畢竟只是個女孩。”
但凡在一個體制內,與別人差異過大,反而會引起各方關注。物極必反,這個道理,在哪裡都適用。
如果赫默是真的想將她引爲己用,大可不必明面上將她放到軍隊裡。畢竟,那樣太打眼,也太引人注目。
“你的意思是,願意沒有任何身份地跟在我身邊?”他輕輕鬆了手,眼中的黑色淡淡流逝,明明說的是公事,被他用這種若有所思的聲音說出來,竟引得別人容易往其他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