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牀上,上一刻恨不得絕望欲死的“太后”此刻與大王妃的情境已是完全掉了個位置!
望着眼前團團衝進來、嚴陣以待的皇家侍衛們,她只覺得即便是立刻死了,也能含笑去見兒子了。
誰知,就在此刻,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忽然架在她脖子上。還不待她張口,下一瞬,頭皮一陣劇痛,整個人竟然被憑空揪着頭髮拽起!
“冷小姐。”岣嶁着身體的乳母忽然暴起,將“人質”抓在手中,目光冰冷刺骨地望向冷奕瑤:“這帝國有什麼好?值得你爲他們動手?別忘了,這個潑婦一直懷疑你是兇手,準備拿你泄恨!”
所謂“投鼠忌器”,說的就是眼下的情況。
哪怕大王妃被他們困住了,但“太后”的命現在就在別人手上,皇家侍衛們面色一涼,不敢輕舉妄動。
更何況,這位乳母剩下來的話,更讓他們不知所措。
“撇開立場不說,大王妃是您的外婆,長公主是您的親生母親。一旦您真的動手,是準備親手將自己的血親都送上斷頭臺嗎?”毒殺皇帝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放過的罪名。當初,根基那麼深厚的陸韞大公不照樣被刑法判死,更何況,本就出生鐸林國的大王妃?
冷奕瑤目光看着那渾身不帶一絲猶豫的乳母,她的刀拿得極穩,像是對自己的命一點都不在乎一樣,只要能保下大王妃,無所不用其極。
呵,真是個好奴才。
房間裡,忽然冷的厲害。
因爲,即便是陸琛的侍衛長,此刻都不能否認這個乳母所說的話。
從血緣上說,陸琛即便是冷小姐的舅舅,可畢竟她的親生母親是長公主。太后對冷小姐也算不上友好,之前也多有怨懟,這種情況下,誰都會有所遲疑。
“你漏說了一件事。”誰知,就在房中劍拔弩張的時候,冷奕瑤忽然對着那個乳母微微一下,臉上竟然沒有一絲遲疑:“從你們毒殺陸琛,嫁禍到我的身上的時候,你們就沒有回頭路了。”
既然想引發帝國內亂,將赫默也拉下水,她的這位外祖母從一開始就不曾考慮過她的處境。她是活也罷,死也好,不過是觸發帝國內鬥的一個引子。
既然從一開始,就不曾爲她考慮過,如今事發、被她揭穿,反而要她投鼠忌器,誰給她們的臉!
被挾持的太后,嗚嗚咽咽,臉上早已經淚水、鼻涕糊了一臉,事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有多蠢。
“不用管我,我……。”她眼底狠色一閃而過,話未說完,脖子就往刀上一挺!
只想着,既然如今自己中毒已深,絕無存活的可能,何必這般苟延殘喘,被人利用!
現在真相也已經被揭發,她再無牽掛,死前好歹也能贖這麼一次罪。
兒子冥冥之中若能知曉今天她的所作所爲,當初她遷怒冷奕瑤的事情,或許也能心平氣和地原諒她了。
房間中,所有人都沒料到向來貴婦做派的太后竟然會有種行徑,簡直是連心跳都嚇得一抖。
就在這時,冷奕瑤忽然動了!
她的動作極快,快到讓人懷疑只是剛眨了一年眼睛,她的手就已經架在了乳母的刀上。
只見她右手輕輕一個扭轉,那鋒利的刀刃隔着太后的脖子,迅速脫離,下一刻,竟然“嘭”地一聲就被劃開,直接插入三米遠的地毯上,不動如風!
這一刻,太快,快到令人來不及反應。
以至於剛剛從鬼門關饒了一圈的太后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自己到現在還沒有撞上那把刀。
冷奕瑤就這麼冷眼看着她的瞳孔忽然放大,呆滯地過了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嗤——
她之前錯了,這位太后,不僅僅是沒有政治頭腦,從頭到尾,就是個智商爲負數的白癡。
她都已經帶着皇家侍衛出現在這了,還需要她自殺以便排除眼前的困境?
所以陸琛此前的天真白癡,一半原因是因爲這個乳母有心設計,另一半,大概是天生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吧。
她怎麼不想想,陸琛當時毒發的時候,咳嗽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她“中毒”至今,有什麼太大反應嗎?
大王妃看到她出現在這裡,就什麼事情都想明白了,她倒好,還自己往刀上撞。
太后呆滯地發現,面對自己的“捨生取義”,冷奕瑤非但不曾感動,還一臉辣眼睛地轉過頭去。她下意識地往陸琛的侍衛長方向看去,對方的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講真,若是真的可以換個腦子,多鄰國的這位大王妃可比自家的太后靠譜多了。
不過,冷奕瑤的“嫌棄”只是一瞬。
下一刻,只聽揪着太后頭髮的乳母一聲慘叫,雙手反扣,被折成一種詭異的畸形角度,整個人被冷奕瑤一腳踩在地上,臉頰觸地,就像是一個爬蟲……。
冷奕瑤的目光卻沒有看向她,而是淡淡地看着窗外。天真白癡的陸琛啊……。
若說這個皇室,她唯二算是關係不錯的人,除了M,也就只有那個傻子了。
明明還欠了她三個條件,可就那麼傻乎乎的說沒就沒了。
“啊!唔!”被踩在地上的乳母還想說話,卻倏然覺得頭頂傳來一股重力,下一刻,她淒厲的聲音伴隨着頭上的骨血被踩裂的聲音,混合着那血水,咕咚,咕咚……。在整個房間裡迴盪開來……。
所有皇家侍衛眼神呆滯地看着那個被冷奕瑤用腳活活踩得五官移位、血肉模糊的乳母。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清楚,冷小姐看上去天生漠然,但對自家陛下,大約是真的交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