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眼瞎?
這是全場所有人心底同一句反問。
每個人,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復刻出來的!
什麼鬼?
爲什麼,帝國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是筆直地朝着那個轉校生走過去!
早上,才走了一波軍界的士官,現在又來了一個大皇子!
這是要橫跨兩界,召喚神龍的意思嗎?
晨芝梵目光忽明忽暗地望着冷奕瑤,卻見她此刻眼眸深深,只靜靜地望着陸琛徐徐走來的樣子,眼底的情緒,不露分毫。他發現,想要在她臉上找出一絲線索,簡直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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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這。”陸琛越過人山人海,終於站定在她的面前。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只是覺得,好像已經很久不見。明明父皇的意思很明顯,弗雷也特意留了那種似是而非的話,如果還保有理智,不讓父皇徹底失望的話,他應該與她保持距離,可是,他沒辦法。
以前從來不知道愁滋味,覺得陸冥事事只會討好民衆太心機,可等他真的死了,發現只有自己一個皇子的時候,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冷寂。誰是幕後心心念念動手的人,誰是算計了他的人,徹夜難眠的時候,卻會忽然那一段極其狼狽的日子,憶起他們一同從D城來到首都的一路過往。
被狙擊、被爆炸、被殺手阻截,似乎那些殘忍的過往,如今回憶起來,竟因爲身邊多了一個她,而變得格外不同起來。從什麼時候起,他就這樣開始捨不得丟開了?
明明被她拒絕過,卻依舊忍不住生出再見一面的衝動。
無論何時,總想看看她。看看她過得如何,看看她眼下的心情如何,看看她是否已經別有所戀……
“找我有事?”她的眼睛從那羣黑衣人身上掠過,平靜無波,彷彿,被無數人圍在走廊中,並沒有任何感覺。四個字,語調並無起伏,卻將他一瞬間拉回現實。
陸琛表情一頓,忽然想起她第一次來參觀學校的時候,那一次見面,她的表情也是這樣淡淡的。
就彷彿,無論何時,他的出現,都不會給她帶來任何驚訝。哪怕全世界都爲他的青睞而歡欣鼓舞,唯有她,淡泊冷然,一如既往。
心底忽然生出一抹惆悵,可對上她的那一雙眼,卻又頓時煙消雲散。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是這樣。
不甩任何人的面子,對着他,也從來都是疏朗優雅的。明明他的年紀比她大,可從來都是她處於上風。
她來到他的地界,他權利最核心的地方,卻也同時,變得離他越來越遠。
皇室機場那場大火似乎還在眼前,火光沖天時,她的脣勾起一抹冷然戲謔的弧度,只一瞬,就擊穿他最後的防護。
是了,他來這並不是單單爲了看她,而是有重要的事情。
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身邊的侍衛長無聲地朝他搖了搖頭。
人多嘴雜,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一愣,轉身,看着這擠得滿滿當當的過道,只覺得渾身煩躁。
“走吧。”她的目光從陸琛的侍衛長身上蜻蜓點水地掠過,並沒有多說其他,只是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一句,轉身,自然而然地先他一步走向電梯。
這一刻,饒是身爲中二少年的洛易帆也看出了不同,沒敢跟上去。
開玩笑!
敢光明正大走在大皇子陸琛前面的,除了元帥赫默、皇帝陛下,這世上還有誰?政界的人向來低調,皇室受民衆愛戴,誰敢輕易去撼動皇室的高傲?
可她不光走了,領先了,在大皇子面前坦然自若地先一步邁入電梯,那位陸琛殿下竟然臉上還露出一絲欣喜的表情!
臥槽,自己絕對不是眼睛瞎了,而是神志模糊了!
那個從來眼睛長到頭頂上,自大傲慢、驕奢至極的大皇子竟然會心甘情願地聽一個女生的吩咐?她讓他走他就走,她讓他跟,他就跟。請問,他的高傲呢?他的脾氣呢?難道都喂狗去了?
這,這,這……。
所有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早上赫默的隨侍官恭恭敬敬地行半禮尊稱一聲“冷小姐”算什麼,現在,皇室第一順位繼承人笑意盈盈地跟在她身後,恨不得開心唱着《心滿意足》,纔是真的亮瞎人狗眼!
黑衣人們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冷奕瑤了,見自家殿下這般喜形於色,幾乎同一時間低下頭,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皇室驕傲什麼的,反正到了這位姑娘面前,統統都是空氣。
他們作爲陸琛的親信,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該開口,什麼時候當啞巴。
冷奕瑤乘着電梯,與陸琛一起直達頂樓,當360度觀景陽臺映入眼簾的時候,冷奕瑤輕輕地挑了挑眉,目光順着窗外那雲霧繚繞淡淡望去。
難怪會被列入觀景聖地,的確是好視野、好風光。
七八個吃完飯在這聊天打發時間的學生一扭頭,看到冷奕瑤進來了,第一反應是,嗯?有新人?
第二眼,看到陸琛走進來時,表情一怔,臉上露出一種呆若木雞的神色,那是皇室順位繼承人?沒眼花吧?可分明和電視報道上長得一模一樣。但,爲什麼回來他們學校?
還未說話,一干人等就已經被陸琛的侍衛長“禮貌”地清場走人。
直到,整層樓再沒有一個外人,只剩下他們……。
侍衛長帶着那羣黑衣人親自把手在電梯門口,留下徹底的空間給他們二人。
這感覺,彷彿,專門騰出私密時間給他們。
“有什麼事,直說。”她倚在欄杆旁,垂眼看了一眼腳下。
煙霧繚繞,彷彿置身仙境。連陽光都無法徹底穿破雲層,彷彿是渡上了一片金光,美得如真似幻。身處高位,果然景色亦是不同。
“機場火災的事情有眉目了。”她的背影在那層金光下,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他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沉聲,轉開視線,忽然覺得就這樣站的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很好。
“怎麼說?”冷奕瑤目光一頓,指尖輕輕在欄杆上跳動起來,眼中閃過一道忽明忽暗的光,隨即,咧嘴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