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被送上來的時候,冷奕瑤已經徹底將看似氣質優雅的埃文斯在心底徹底劃入“精分”的隊伍中,按照現在最直白的流行語來說,就是白瞎了他長得一張好臉。
“還是國內的東西好,想喝茶就喝茶,你們不知道,那些個鬼佬動不動就喜歡喝咖啡,喝得我頭疼。”他指了指自己眼睛下隱約可見的眼袋:“關鍵是不喝提不了神,一喝還睡不着,他媽的天天失眠。”
冷奕瑤心想,不好你可以不喝啊,又沒人按着你的腦袋脖子強灌下去。再說,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千金好物,隨手可及?物資匱乏的地方,別說是按克售賣的茶葉,就連你看不上的咖啡都不一定有。
“怎麼,你這是在抱怨?我記得當時好像是你自己死乞白賴地一定要去,說是國外的月亮比較圓,現在這是後悔了?”面對埃文斯的一臉苦水,赫默顯然要淡定的多。冷奕瑤甚至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經常接到埃文斯的越洋電話,專門打來吐槽的那種。
“不後悔,不後悔。”埃文斯小心地覷了赫默的臉色,識時務地見好就收。隨即,扭頭看到冷奕瑤就這麼盯着他和赫默說話,甜品一口還沒吃,忍不住指了指她手裡的點心:“放心,你這麼瘦,怎麼吃都不會胖,多吃點。”
得,感情把她當做減肥的小姑娘。
她側頭看了一眼半倚在位子上的赫默,忍不住輕笑。她還從來沒見過他和誰這樣逗樂子過,弗雷雖然是他的左右手,但也和這個人在一起時這麼隨意放任的樣子。可雖然說話中以調侃爲主,這個連眼睛失明似乎都無法阻擋他愛調笑本性的男人,有一種讓人無法窺測本質的能力。
冷奕瑤慢慢地將那玲瓏點心送入口中,自重生在這個世界,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矛盾的一個人。他的外表和靈魂彷彿分別住了兩個人,一個喧囂鬧騰,一個沉寂低迷。而赫默就坐在他面前,像是無論埃文斯什麼,對他而言都是個飯後趣言,聽聽而已,萬事不上心。
吃完最後一口點心,也不過才八點左右。她擡頭看了一眼時鐘,用餐巾抹了抹嘴角:“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雖然被邀晚上一起吃飯,但看這兩人之間的氣氛,顯然後面有正事要談。更何況,能被選作“白澤”的掌權人,既然能在國外還把這處軍事秘地打理得滴水不漏。埃文斯,這人,遠非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玩世不恭。
最後看了一眼笑容滿面的埃文斯,她忍不住低嘆:最近,似乎身邊的人都自帶秘密體質。站起身,隨意打了個招呼,便毫無留戀地轉身走人。而房內的兩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她離去時的側臉,像是無法置信她就這麼走了,又像是在沉思其他事情,良久,房內安安靜靜,沒有一人出聲。
弗雷從頭到尾一直站在門口,見她直接推門而出,微微一愣,面上閃過一抹驚異,目光往內一閃,見元帥和埃文斯只是筆直望過來,眼中神色分明,他心裡一頓,立馬轉身,很快地跟了上去,“我送你。”自動帶她出府,甚至準備親自開車送她回別墅。
冷奕瑤站在元帥府的正門口,回頭,對他輕輕一笑:“不用麻煩了,隨便安排個人送我回去就行。”
弗雷正準備拒絕,可她的下句話卻讓他毫無防備之力:“再說,你好不容易見到埃文斯,估計有很多話要敘舊,別耽誤時間。”
弗雷神色一僵,幾乎像是看着怪物一樣望着她。她怎麼知道他要和埃文斯敘舊?
他在接她的時候,還不知道元帥邀請的客人就是埃文斯,剛剛也不過只是打了個照面。她的觀察力,簡直驚人到匪夷所思。
冷奕瑤只對着他輕輕眨眼一笑,並不接話。弗雷猶豫了一瞬,終於對她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之後煩請給我回個短信。”元帥的別墅本就是嚴加防備,自己派人去送,其實並不存在任何安全危險,他卻還是小心叮囑了一遍。
她笑他囉嗦,點了點頭,上了車。
而此時,一直被晾在宴會廳門外的翟穆目光閃爍地站在原地,視線隨着她的背影漸漸消失。身後的宴會廳像是倏然陷入了一層詭異的靜謐。他扭頭,神色莫辯地望着這扇門,像是想要透過它,看清裡面的一切。只可惜,這一切都是枉然。別看只是一閃看似裝飾用的大門,隔音效果卻好得驚人,裡面一絲一毫的動靜都聽不到。
弗雷送完冷奕瑤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個人靜靜地站在門口,目光閃動,像是對裡面的一切充滿了好奇。
他低頭,忍不住漫漫一笑。
這世上,並不是隨便一個人從D城來到首都軍區,就代表真的被劃作了直系,畢竟,軍區從來不是個簡單的地方。
“冷小姐既然已經回去了,也沒我們什麼事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他站在門口,說話溫聲細語,卻已經擺明,關門送客、恕不接待。一副站在門口爲裡面兩人親自守衛的樣子。
翟穆目光一閃,定定地落在對方的臉上。
這個人很奇怪,對冷奕瑤的防備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漸漸地轉化爲恭敬有禮,甚至她離開的時候,他都要跟上去親自遠送,可到了他面前,就是端着這張和氣團團的臉,一肚子防備。
是因爲他的突然調任給對方帶來了威脅感,還是,這一切都是因爲元帥的態度?
翟穆沉下眼眸,靜靜地勾了勾脣:“好。”也不拒絕,也不提問,只是這樣簡簡單單地轉身走人,像是對剛剛好頗感好奇的事情頓時失去一切興趣。
弗雷沉默地看着翟穆漸漸遠去的身形,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而房內的兩個人,卻已靜靜地重新泡了茶,你來我往地低聲說着話。
這幾年,埃文斯在國外一直待着,很少回來,即便是“白澤”的高級軍官也很少能知道他的動態。他更多的時候,是以視頻或者電話來與下屬將領溝通。
行蹤成謎……
許多人只聽說過這麼一個人,畢竟,白澤的存在本身也如童話一般,在許多人口口相傳,但能有緣得見的人卻少之又少。他的不在國內,反而比一般軍官更容易些。也正是因此,站在門口的弗雷終於明白爲什麼昨天元帥下午早早就安排了行程,全府上下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的原因。
這帝國上下,怕是除了元帥,再無第二個人可以知曉埃文斯的動態。
門內……
“人都走了,還在盯着看什麼?”弗雷站在外面心思起伏,埃文斯在裡卻一臉悠然地將茶杯揭開,慢慢啜上一口。“你從哪找來的小丫頭片子?”
“你出國之後,廢話越來越多。”赫默冷冷地看他一眼,目光冰涼,沒有了剛剛在冷奕瑤面前的隨意平淡狀:“讓你來是用眼睛看的,不是用嘴巴說的。”
埃文斯笑笑,卻一點不怕他這幅低氣壓的樣子。小姑娘吃東西的時候,他分明看的清楚,赫默的眼底像是被一圈水波擋起來一樣,一絲一絲的微瀾,看不清深淺,卻分明與以往不同。
他不過是離開帝國些許,最近被人彙報,元帥竟然帶着個小姑娘深夜來訪白澤,關鍵是,還紆尊降貴,親手教她練習重劍。
那個時候,他就控制不住要回國看一眼的念頭。
一張機票,幾乎盡最快的可能趕回國內。沒曾想,昨天約的好好的時間竟然被放鴿子。
好在,今天心想事成。
“用眼睛看我是看過了,你留我下來,應該也有話要問吧。”他淺淺地扯了扯脣角,臉上的吊兒郎當漸漸散去。這一瞬,那張纖弱如書生的臉上,多出的是一份剛剛沒有的冷漠與犀利。
“你待在外面太久,是不是連國都不想回了。”赫默只垂眉看他一眼,眼底一片波濤洶涌。
埃文斯忽然沉默,空氣中瞬間凝滯。
這一晚,弗雷在外面守了許久,直至深夜,那扇宴會廳的大門終於從裡打開。
“還沒睡?”走出來的是埃文斯,指尖一點猩紅在夜間閃爍,弗雷回頭,發現他夾着一根菸,目光如煙地望向遠方。而他的臉上,已經戴上了眼罩,將他的右眼徹底蒙上。
弗雷一怔,隨即臉上露出了一張純粹的笑容:“在等元帥和你聊完,找你喝酒啊。”
好多年,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自從埃文斯當上白澤的負責人之後,似乎已經很久不出現在人前。後來,等他自己也跟着元帥四處奔波於全世界各處的時候,他們倆之間見面的機會就更少。而前幾年,埃文斯又是徹底從國內消失,神出鬼沒,他就真的沒見過對方了。
“就你還敢和我喝酒?”埃文斯將指尖的菸灰一彈,另一隻手不着聲息,竟已經到了他的腦門。
“嘭”——
食指與大拇指交錯,輕輕一彈,瞬間落在弗雷的額頭上。
快得讓人連反應的速度都來不及。
弗雷一呆,手握拳頭剛剛揮到一半,到底是慢了半拍。
“小傢伙一個,毛都沒長齊。”埃文斯對上他驚愕的模樣,忍不住輕笑,重新露出那副不着邊際的樣子。
“誰說我毛還沒長齊,我已經是上校了。”上次分開的時候,他纔剛剛獲得少校的軍籍,這一晃眼,竟然是這麼久過去了。弗雷低頭摸了摸自己的額間,忍不住傻笑,與在人前的那副精明強悍的模樣分明天差地別。
“你就算是升得再快又如何,當年你在我手底下當兵的時候,就是個小屁孩,現在,也好不到哪去。”他笑着揉了揉弗雷的刺蝟頭,眼底滿是溫和。
“嘖,你是元帥的第一個近衛官,我哪能和你比。”弗雷敏銳的發現,埃文斯的心情並不是特別好,目光往裡探去,卻不見赫默的身影,忍不住側了側頭。
埃文斯卻示意他不要多管閒事:“走,出去練兩手,讓我看看你這段時間有沒有進步。”
赫默手下三個近衛官,弗雷年紀最輕,當年進入軍區的時候,被元帥一眼看中,卻嫌棄沒有軍人底子,丟給當時的近衛官埃文斯親手調教。
若說,赫默是弗雷這輩子永遠誓死效忠的對象,那麼,埃文斯便是亦師亦兄的存在。他崇拜他,尊敬他,也期盼着有一天,自己能真正超過他。
眼見弗雷眼底燃起熊熊鬥志,埃文斯微笑地將最後一口煙吸入肺裡。
尼古丁的香味,夾在着過往的記憶,紛紛撲面而來。
他擡頭,看着故鄉的月,忽然發現,真的好久,沒有這樣真正的放下心、安靜地享受寂靜和安寧。
晚上的元帥府訓練場上,兩個漆黑的身影你來我往,動作凌厲卻毫無殺氣,圍觀的士兵都被赫默親自散去,他一個人倚在二樓的臥室陽臺,靜靜地看着那兩個人毫無顧忌地展示着所有的搏鬥技能。
這一夜,許多人一夜無眠,睜眼到天明……
冷奕瑤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天氣有點轉陰,沒有周一、週二的晴朗。許多學生都多加了一層外套,她走在校園裡,看着越來越多的人低頭退後,躬身喚她“冷小姐”,不覺有點好笑。
若是不熟的外人看到這幅情景,怕是大抵會認爲她的身份有多出衆。可分明,她只是個富商之女。
“瑤瑤!”一聲輕呼,婉轉柔嫩,恍若翠鳥啼鳴,卻在整個原本安詳的早上掀起驚濤駭浪。
冷奕瑤腳下一頓,幾乎覺得眼前的情況可以寫成部劇本,拍成三流電影。
那個眼角通紅、目光脆弱的女人,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她那個名滿全國的端莊大姐?
她就這麼忽然地停下腳步,站得老遠,用一種看路邊表演的表情望着她,一時間,四周所有聖德高中學生的臉上精彩紛呈。
搞事情!
這位大姐分明是來搞事情!
冷小姐果然不愧是自帶熱搜體質,不管哪天來學校都有大新聞。
第一天是皇室、軍界紛紛出動,第二天是拿下多年未曾有人突破的三十飛鏢遊戲,今天這是玩的什麼?
眼看那個娉娉婷婷、婉約動人的女子臉色一僵,所有人恨不得搬個板凳過來看大戲!
“我聽爸說你轉學到了聖德,過來看看你。你最近過得怎樣?”眼見冷奕瑤一步都不動,她們倆隔着人影重重,彷彿是她在自言自語一般,冷亦媃被這尷尬的情況弄得完全下不了臺,可想到臨行前,父親和哥哥的臉色,於是強迫自己勾起笑臉,一臉自然地朝她走去。
“你看到了,還算不賴。”她臉上的深色不過一閃,便瞬間消退。鑑於赫默那場驚天動地的肅清活動,她猜想家裡的那兩隻狐狸是聞到了風聲,卻不方便輕易跑來求證,於是曲線救國,把這個平時跟她關係最差的姐姐踢過來給她消氣。
望着眼前打扮得氣質優雅、舉止動人的冷亦媃,她忽然有點同情。對方雖然智商有限,但情商還算在線,這樣明顯的拉她當墊背的舉動,怕是無意於在她臉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就這樣了,還能笑得一臉欲語還休,冷奕瑤不得不讚一聲,論忍氣吞聲,她再過八百年也拍馬不及這位。
“我早上的飛機剛到首都,不知道你住在哪裡,纔來的學校,你不會生氣吧。”冷亦媃笑笑,親手將她的掌心握在手心,一臉心疼,“怎麼不多穿一點?手都冰涼。”
冷奕瑤被這肉麻兮兮的話弄得渾身一抖,雞皮疙瘩爭先恐後地跑出來。她收回剛剛那些許的同情,論“戲精上身”,這位簡直就是現場代言人。
冷亦媃被她嘴邊赤果果的看戲神色弄得渾身尷尬,事實上,她不是今早纔到的首都。
昨天晚上就到了酒店,原以爲父親會告訴她冷奕瑤多地址,哪知道他當初郵寄材料的地方竟然是酒店。也就是說,全家人竟然沒一個人知道她住在哪。
她打電話過去,對方手機卻一直顯示正在通話中,顯然自動過濾未知來電。
她飛了大半個帝國,從南趕到北,就像是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還沒有見到人,就已經碰得一鼻子灰。
可她能怎麼樣?整個家裡的生死都不過是那個男人的一句話,偏偏冷奕瑤不知道使了什麼勾魂手段,竟然抱上了他的大腿。想到僅有一面之緣都赫默,她就氣得渾身發麻!
分明,分明是她先看到赫默的,爲什麼,爲什麼最後卻是眼前的這個小妖精得手?
嫉妒讓她整個人都要發狂,睡在酒店的牀上輾轉反側,一夜睜眼到天亮。再無其他聯繫方式,只得出下下策——等在聖德高中,守株待兔。
可眼見她一路行來,所有其他的學生都小心翼翼爲她讓路,恭敬低頭,齊聲尊稱一聲“冷小姐”是什麼意思?她不過入學才兩天,竟然收服了一干天之驕子?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悠然自得的妹妹壓根與她記憶中的那個全然不同。
“我來是不是影響你了?”冷奕柔看了四周一眼,發現每個人都用一種精神奕奕都表情望過來,彷彿十分好奇她的出現。又鑑於禮貌不能湊近來聽,一時間表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擺。
“還好,反正離上課還早。”只是站在這條主通道上,她們幾乎吸引了大半條路的回頭率,冷奕瑤心底忍不住對她那個便宜爹豎了根中指,早知道轉學的材料當時都不從他手裡過,直接讓赫默擺平。“你跟我來。”與其站在路上別人當好戲圍觀,她寧願單獨找個地方給這人好好發揮演戲才能。
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走過來的蓼思潔,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幫我向沃克請個假,我有點私事要處理。”
蓼思潔呆呆地望着站在冷奕瑤旁邊的冷亦媃,愣愣地點了點頭,但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這位小姐姐,只是,會是哪兒?她這個年紀的,一看都已經過了二十了,顯然和她不是一個朋友圈啊。
冷奕瑤再不停留,帶着她那位老實了很多的姐姐,直接去了樹林深處。
“特級班”專屬的休息區,閒人勿進。這麼一大早的,自然一個人都沒有。
她走在前面,連頭都沒有回,饒是冷亦媃在世界名校就讀的研究生,也被這聖德高中單獨爲特級班開闢出來的宛若原始森林的大手筆微微一震。當她隨着冷奕瑤走進她專屬的木屋時,整個人都已經渾身麻木到沒有感覺了。
“你來是爲了什麼,我大致也猜得出來,求情的話就不用說了,想要軍界一句準話,可以。”冷奕瑤指着房內的桌子,對她輕輕淡笑,壓根沒給她開口的份。
冷亦媃一楞,臉上還沒來得及綻開笑容,卻見她這個妹妹已經將一疊東西推到她的面前:“這裡面的東西,你拿回去給父親看,他如果同意,元帥那邊我負責擺平。”
冷亦媃怔怔地看向面前的文件袋,懷疑這個離經叛道的妹妹大約真的被人掉了包,否則,怎麼會這麼好講話?
只是,望着檔案袋上面的封口,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有種不祥預感:“這是什麼?”
“轉讓合同。”冷奕瑤站在桌前,朝她輕笑:“準確的說,是冷氏集團股權轉讓合同。也沒要多少,只是百分之四十。”
冷亦媃倏然擡頭,那神色像是受了道晴天霹靂,像是看着瘋子一樣地望着她,這壓根不是要多要少的問題:“你瘋了?帝國上下,女人從來沒有財產繼承權!”再盛氣凌人也要有個度。帝國向來以男子爲尊,繼承權都靠着男人傳承。女孩就算再優秀,不過是結婚的時候,家族給予豐厚的嫁妝,這樣才能在夫家挺直腰桿。她的腦子裡到底是什麼天馬行空?竟然要求將家族集團的股權轉讓給她。
冷奕瑤淡笑着睨她一眼,她就喜歡看着別人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