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這個人是肖劍安的人之後,夏遠清的心中反而好似鬆了一口氣,如今至少知道對方是誰,否則雙眼一抹黑,那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只是將許氏殺了的人是否也是肖劍安的人,想想她又覺得不對勁,許氏是兵部尚書的正妻,按理來說,肖劍安應當多多保護纔是,爲何將其殺了,難道真兇另有其人?
一切事情再次變得撲朔迷離,夏遠清看看依舊重傷的小五,不由得道:“小五,這幾日你便好好休息就是,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有我來,並且李大人亦是會再派人保護我,你不用擔心。”
小五想想今日的事情亦是覺得有一些後怕,當即對着李鈺勇抱拳道:“那麼臨王妃的安全就都拜託李大人了,小人感激不盡。”
李鈺勇點點頭道:“這是本官分內之事,五侍衛不必言謝。”
夏遠清看着一邊着急的禾兒,輕笑道:“你去照顧他吧,我就在這與秦夫人說說話,不會有事。”
禾兒這才點點頭,轉眼就向着小五奔去。夏遠清看着他們兩個的模樣,心中甚是欣慰,這次小五受傷,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夏遠清轉眼看了李鈺勇一眼,輕聲道:“都聽聞李鈺勇李大人是京城當中少有的清廉之人,不知李大人爲何要歸於臨王?”
李鈺勇看看四周,這兒十分隱蔽,他確定沒有人在一邊之時,才抱拳道:“臣的弟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人,雖然平日裡是一個混混,但是並沒有害人之心,可是在五年前,他卻被人誣陷,險些身死於牢獄當中,還是臨王前去解救,臨王雖是不知那人便是臣的弟弟,可是臣一直將這份情記在心底。”
夏遠清點點頭,如此看來,這樣的做事風格倒是符合李鈺勇平日作風,並且肖簡意做的事情亦不是什麼壞事,所以這位清廉的大理寺卿也心甘情願投諸於他門下。
“你的弟弟如今如何?”夏遠清再加一句,假裝十分不在意,可是卻用眼角的餘光牢牢地盯着他看。
只見到他神色不變,直說道:“五年之前,臣便將那不成器的弟弟給遣到軍營當中去了,如今五年以來,再無音信,不知他如今究竟如何。”
夏遠清點頭,道:“你們也算是苦命之人,若是我,定然不會下那麼大的狠心,無論如何,那都是親弟弟,只是男子與女子的想法不一樣,或許李大人爲他想的出路纔是最正確的。”
李鈺勇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但是隨即就道:“男兒志在四方,戰場更是證道的最好去處,當初弟弟前去之時就說了,他今後一定會好好地活着,再也不會像是在京城當中那般,混日子。”
夏遠清雙眼微眯,她捕捉到李鈺勇眼中一閃而過的無奈,心中百轉千回,當即道:“這次多謝李大人了,若是沒有李大人主動請纓前來,我方纔或許已經死在刺客劍下。”
“這是下官分內之事!”李鈺勇說道,他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深
不可測,於是立即道:“若是無事,下官告退。”
夏遠清輕輕嗯了一聲,李鈺勇立即消失,夏遠清轉過身來,慢慢往自己的屋中走去,她只是猜測此次是李鈺勇主動請纓,卻沒有真正得知這個消息,爲何他便如此肯定回答自己。
並且,他是堂堂大理寺卿,日理萬機,爲何此次會來到白馬寺,甚至,這是他主動要求前來。
李鈺勇定然有古怪之處,夏遠清留了一個心眼,看着門外多出來的兩個侍衛,他們都是李鈺勇的人,她卻不後悔讓小五去修養。
只因爲李鈺勇一定會注意小五的動向,若是依舊讓他伺候在身邊,只會讓目標更加明顯。
門被輕輕打開,夏遠清擡頭看去,是禾兒。她的面上還有幸福的紅暈,一看就知道是與小五情到深處之時弄出來的。
“小五還好吧。”夏遠清故意不去看她,只是自顧自地倒茶喝茶,看起來一切事情都與她無關。
禾兒稍微整理一番自己的情感,這才道:“小五隻是流血過多,並沒有什麼大礙,多謝夫人關心。”
夏遠清這才轉過身來,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禾兒,我的身邊只有你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了,你記住,一定不許背叛我!”
禾兒有一些手足無措,方纔與小五在一起的那份甜蜜消失無蹤,她趕緊跪下,道:“夫人何出此言,禾兒對夫人一心一意,不會有變,若是夫人聽到他人什麼不對的言論,禾兒立即就去質問那人,定然讓她拿出證據才行!”
夏遠清看着禾兒焦急的模樣,扶着她,讓她起身,壓低聲音道:“這只是今日有感而發罷了。”
然後悄悄在其耳邊道:“李鈺勇不可信,你記住了,不要透露出去,只是告訴小五便是,我們靜靜觀察便是,不要透露出去。”
禾兒的面上閃過一絲愕然,但是隨即跪拜在夏遠清的腳邊,看起來楚楚可憐,道:“禾兒知道錯了,今後禾兒定然不會再犯,還請夫人將禾兒留在夫人的身邊,夫人多年以來已經習慣了禾兒的照顧,請夫人看在多年的照顧上,讓禾兒留下來吧!”
夏遠清假裝甩甩袖子,道:“你出去,好生反省!”
禾兒一路哭鬧着,但是依舊被夏遠清給轟了出去,在白馬寺的人都不知道爲什麼,只見到禾兒哭哭啼啼地奔向小五的屋子,兩人立即就哭成一團。
夏遠清似乎對這一切都無所謂,如今她正坐在屋中喝茶,方纔因爲禾兒奔出去而打開的門亦是未曾關上,她一杯一杯地喝着白馬寺當中的粗茶,猛地將那茶杯往地上一甩,斥道:“豈有此理!”
秦夫人立即就來到夏遠清的屋中,反手將門給合上,道:“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你不是和禾兒一向十分要好嗎,她今日做了如何傷天害理之事,惹你如此生氣。”
夏遠清看着秦氏,她如今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秦氏,略微思考,道:“那該死的小蹄子方纔
竟然來和我說,說是小五重傷,想要讓我允了她,讓她帶着小五下山。”
秦氏微微一笑,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事,那丫頭與小五兒女情長,你就不要在意那麼許多。”
可是夏遠清卻拍拍桌子,繼續道:“禾兒一向都是我的貼身丫鬟,如今竟然爲了一個小五,就敢如此不聽從我的話,我看她是膽子肥了,若是不好好教訓一番,今後定然會翻了天去!”
秦氏趕緊安慰道:“他們方纔定下終身,定然蜜裡調油,如今禾兒定然心心念念都是小五,這個時候,自然腦袋犯暈,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
夏遠清這才氣呼呼地不說話,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夏遠清並不是真的想要將禾兒趕走,秦氏當即笑道:“好了,待會兒我就去勸勸禾兒。”
瞧着夏遠清一臉菜色,秦氏不由得道:“你說你一個堂堂臨王妃,竟然去和小五爭風吃醋,若是被人知曉,你丟不丟臉。”
夏遠清面色一紅,轉過身來,對着秦氏道:“秦夫人,你就不要再來調笑我了,如今白馬寺正值多事之秋,你還是好生在屋中呆着吧,否則那歹人來了可是不好。”
夏遠清又悄悄說道:“既然已經知曉那人是肖劍安的人,那麼他便想要將我置於死地,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速速離開吧。”
秦氏本想在這兒多呆一會兒,但是沒過多久,就直接被夏遠清給送了出去,她無奈,道:“你好生在屋中呆着,我去勸勸禾兒,待會兒就讓她回來伺候你。”
夏遠清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就躺在牀榻之上,如今她的腦袋當中恍若有一團亂麻,若是不及時清除,她將失去方向。
她甩甩腦袋,喃喃道:“如今就讓我來理理線索。”
她一條一條的在腦中羅列出來,首先,是肖劍安的刺客,這一點她不用擔心秦氏說謊,只要將那暗器拿出來一驗就明白。
然後就是死的人,死的人是許氏,兵部尚書之妻,肖劍安的人。
奇怪之處是罈子當中竟然沒有那人的身影,想來那罈子定然不是第一個罈子,真正的罈子在其他地方。
再然後便是李鈺勇,他的表現十分奇怪,可是終究說不出奇怪在哪裡。
這就是目前所知道的線索,夏遠清閉上雙眼,總覺得自己還忘記了什麼,可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究竟是什麼。
她轉了一個身,面朝裡,如今的情況當真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來究竟是如何。
時間恍若流水,不過多久,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對於白馬寺當中的女眷來說,黑夜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下一刻不知道又要吃掉誰。
夏遠清坐在屋子當中,禾兒在一邊伺候,今日她已經將消息告訴小五,一切都水到渠成,如今只有三人知道李鈺勇不對勁。
禾兒拿起剪子,爲夏遠清剪剪燭火,道:“夫人,夜深了,要不要先去休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