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香跟隨一隻銀藍色的蝴蝶匆匆來到醫館,推開門看着南宮且和蘇驚墨剛將水杯放下,那燃着火燭還淌着眼淚,三雙眼睛都盯着進門的降香。
“降香,你怎麼找到我們的?”落星看着降香那張錯愕的臉卻是很開心,蹦蹦跳跳的湊到她身邊,好奇的詢問着是如何尋到的他們。
“我……小姐這是。”降香臉色青了,成……親?
“小姐和南宮公子結拜了!降香,你還沒回答我呢。”落星搖着降香的手臂,說的既無奈又上火。
蘇驚墨在落星眼裡看出失落,估計是打算着剛纔要是降香在,或許還能發出一個反對的聲音,這樣就二對二了不是。
南宮公子?降香看着南宮且的面容更是驚訝,假裝不經意的掠過,目光落在一旁的藥碗上心中沉思。是南離質子,看來是他救了蘇小姐。
“我猜如果你們有人受傷了一定回來離城門最近的藥館,一詢問真的有你們。小姐,你哪受傷了,臉色這麼不好。”降香斂下眼睛礙着南宮且沒有說實話。她來找落星只是抱着可能的希望,沒想到蘇驚墨真的跟她在一起。
“不用擔心,只是肩膀中了暗器。現在已經處理好傷口,包紮好了。”蘇驚墨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看着降香剛纔一閃的眼神知道她認出了南宮且。
“小姐,今日這事有很大的蹊蹺。我想讓您跟我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就明白。”降香抿脣躊躇了許久,向蘇驚墨使了一個眼色。這個地方,南宮且最好不要去。
“南宮大哥,那驚墨先告辭了,改日再謝謝南宮大哥的救命之恩。”蘇驚墨點點頭表示明白降香的意思,站起身來對着南宮且辭行。
“好。”南宮且也不是看不出降香有意想要支開他,順着蘇驚墨的意思也不再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他不求事事皆知。
降香將蘇驚墨帶到了一個隱僻的宅子,進了主屋果然就見到了那一抹火紅,優雅的品着茶靜待着蘇驚墨。
“溯……太子。”蘇驚墨開口就要喊‘溯溯’,脣角一彎又轉成了太子。
“阿墨,快坐下。”看見蘇驚墨鳳夕白雙眸帶着關懷,扶着蘇驚墨讓她坐在鋪好軟墊的椅子上。臉色不好,鳳夕白眸光一閃小聲問着蘇驚墨有無受傷。
蘇驚墨只說從馬上摔下來有些淤青並無大礙,身後肩上擦傷稍重不過也無大礙。鳳夕白看着蘇驚墨故作輕鬆鎮定的表情
默默眉梢微挑。
“如何,太子殿下,是否今日之事查出了什麼蹊蹺。”蘇驚墨坐在椅子上放鬆下身姿,儘量不讓身後的傷口碰着椅背。
“不如小阿墨猜猜,是誰請的人出來?”鳳夕白坐在蘇驚墨另一邊,聽到降香回來稟告蘇驚墨生死不明着急的時候心都揪成了一團,連忙遣上衆人私下尋找.
有人看見蘇驚墨獲救發了平安箋他才趕回來審問那唯一活下來的女子。知道她身上染血,應是受傷了,將備好的上好的傷藥推到蘇驚墨面前:“上好的傷藥,止血化瘀,鎮痛生肌。”
蘇驚墨也不推辭,將傷藥收下道了一聲謝。不過若說是誰派來的,她真的說不好,看那些人是想要殺她的模樣。
端思郡主地位頗高,請些殺手並不是難事,但是她分明男裝出行的。她死了,最高興的莫過於蘇若鳶,她真的要容不下她了?
“煩請太子殿下賜教。”蘇驚墨想了想還是真誠的看着鳳夕白。
“太子殿下?阿墨叫的生分了。”鳳夕白不滿意的將本應該落在蘇驚墨頭上的白玉摺扇敲打在了桌子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溯溯。”蘇驚墨不與鳳夕白爭辯這些,直接叫出了原本的稱呼。
“溯溯也罷。”鳳夕白鳳眸掃過蘇驚墨冷靜的臉龐最終還是不忍心讓她帶着傷胡這些其他,慵懶的把玩着手中摺扇,一手撐着自己的下巴。
“那些人是你二妹請來的。你二妹打算等你死了後,找了一個人易容成你的模樣送進丞相府,說是受襲失憶。至於她爲何要這麼做。我想你應該明白的,阿墨。”鳳夕白憐惜的摸着蘇驚墨的發涼的青絲皺了眉,降香一個不夠,還需有人在身邊保護着她。
爲什麼這麼做,理由真的是多的好難數清。蘇驚墨哀傷的揉着發痛的眉心,她一死,假的‘蘇驚墨’進了相府,那麼相府後院就還會落在蘇若鳶母女手中。
蘇若鳶會利用爹對她的寵愛轉到‘蘇驚墨’身上,從此牽制爹,拉攏爹。憑着蘇若鳶對鳳景宣的感情,爹一定會投在鳳景宣陣營之下。
分明是爲了不死不休而來,恩怨早已難以回頭,她又在想渴望什麼。蘇驚墨握緊雙拳神色晦暗,她與蘇若鳶相互算計,步步交纏這將她們自己推向深淵,對方阻礙着自己的路,那麼只能,要麼退讓,要麼爭鬥。古人云,以德報怨。卻,何以報德?
以怨抱怨,以德報德。蘇驚
墨認爲這句話所說極是。既然她們想要另外一個蘇驚墨,那麼好,給她們。
“阿墨?”鳳夕白握住蘇驚墨冰涼的雙手,妖嬈的臉龐嗜血而過,他的阿墨爲何露出這般沉淪陰鶩的表情,分明是恨到了極致。他並不喜歡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爲這告訴他,她不開心。
這樣的表情他見過好幾次,他不知道一個在蘇丞相手中萬般呵護溺愛中的閨中大小姐是爲何這般怨恨。沒錯,就是溺愛,蘇丞相對於這個長女向來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什麼好的都送給她,生怕她受到一絲委屈。
“既然蘇若鳶想要易容的長姐,那麼溯溯幫我給她一個。或許她發現,還不如我在。”蘇驚墨眸光溫柔意味深長,失去血色的雙脣噙着莫名的冷笑。
“好。阿墨想要如何都好。不要蹙眉,不要害怕,不要怨恨。你知道我一直在你這邊就好。你不願做的我爲你做,你不願想的我爲你想。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鳳夕白欺身將一記淺吻點在什麼額上,溫柔深情的安慰透着讓人想哭的溫暖。宛如黑暗迷茫中的一抹光亮,和煦輕柔。
蘇驚墨舒展着眉頭凝望着鳳夕白一如平時慵懶妖嬈,有安心的想要依賴,儘管他還是這般玩笑的表情。
死有什麼的?不過片刻的疼痛。她死過,但是那感覺並不好受。冰冷無助,絕望可憐。好的,壞的,什麼都再也見不到,偏偏她心有牽掛心有不甘。
她不想問爲何對她這樣好,她並不想知道答案,因爲往往現實的答案都是一把利劍,將溫馨的幻想戳的粉碎。
“來,我抱你去休息一會兒,等着降香把易容的東西準備好。哎,肩上的傷何必騙我。”鳳夕白將蘇驚墨抱起來走進內室,感受着那小腦袋靠在自己胸膛才真的踏實了下來。
“多謝。”蘇驚墨恢復了情緒安靜的躺在鳳夕白懷裡,讓自己可以鬆懈下來不再多想其他。
“與我言謝從來都是多餘的,不如來些實際的。“鳳夕白胸腔裡發出悶笑,壞壞的語氣讓蘇驚墨滿心的感動溫馨的氛圍擊打的粉碎。
“比如?”蘇驚墨也樂得不自己走,享受的閉着眼睛等着鳳夕白說話。
“比如一會兒我幫你看看後背什麼的有沒有大礙,幫你擦擦藥就不要謝我了。”鳳夕白裝作冥思苦想的模樣,眼中卻帶着戲謔的笑意。
“放我下來,我覺得我自己走走也無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