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對視了許久,祁景書和白岸汀都沒有發覺,他們旁邊的幾個人卻都笑了起來。長風更是佯裝咳嗽,差點笑出了聲音。
這時,他們兩個才發現原來這幾個人是在笑話他們。
祁景書回頭瞪了長風一眼,長風依舊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愈發的笑得肆無忌憚。
白岸汀的臉色有些發紅,頭也低了下來。心想這一次果然是失態了,竟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一時間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候翠兒突然開了口,問道:“王妃,王爺來找你,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說完,翠兒還向白岸汀眨了眨眼睛。
白岸汀心下一動,知道翠兒是在幫她解圍,她這一會兒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剛那一刻她覺得整個腦子裡都是一片空白。也是在翠兒的提醒下她纔想起來還不知道祁景書來這裡尋她的目的。
給了翠兒一個感激的笑容,白岸汀望着祁景書說道:“是啊!王爺,你來白淨閣可是有什麼要事?”
長風在這個時候又笑了起來,看着看了祁景書一眼,只見祁景書面上含笑,復又對白岸汀說道:“王爺啊!王爺他是想王妃您了,所有才讓我陪他來了這裡。”說完,他又看向祁景書,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祁景書也學會了長風那一招,輕咳了一聲,這才說道:“就你多嘴!”
這些時日以來,長風看到自家主子整日也是憂心忡忡,有很多次他都看到祁景書在嘆氣。可是他自己也插不上什麼話,想着多陪祁景書說說話,好不容易挑起了話頭,祁景書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便深知王爺是在擔心,跟了祁景書這麼久,他何時見過這樣的祁景書?
甚至有好幾次,長風都看到祁景書往白淨閣的方向去了,剛邁出了幾步,他又轉了回來。他還記得有一回他問祁景書,“王爺,你既然想見白側妃,怎麼不去看看她呢?”
只見祁景書嘆了一口氣,這纔對他說道:“長風,本王又何嘗不想見她,只是你也知道,自白側妃她嫁給本王以來就遭受了很多災難,也承受了很多。這一次,本王雖然心疼她,卻不能真正的給她一個交代。她身爲本王的側妃,卻也因爲本王才承受了這些。本王也知道她與翠兒主僕情深,若是這個時候我去了白淨閣,她肯定會分心,既無法好好照顧翠兒,又無法安心同我在一起。還不若等翠兒醒了,等她不在擔心之時,我再去看她。”
長風聽他說了這麼多,自己卻是不怎麼懂,就一臉茫然的看着祁景書。
祁景書則是看了他一眼,很是無奈的說:“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怎麼會懂?”
接着就又開始了自顧自的徘徊猶豫,這次原本也是想來白淨閣看白岸汀一眼,看一眼就好,誰知道竟然看到翠兒醒了,祁景書能不高興嗎?
長風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把這些話說出來,其實是想告訴白岸汀,祁景書是多麼的在乎她。所以他的目的達到了,也就很爽利的閉了嘴。
包括翠兒在內的所有人都跟着笑了起來,這一室又盈滿了笑聲。
剛剛覺得不好意思的兩個人到了這個時候,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翠兒和長風看着自家主子這般恩愛,情深意篤更是爲他們感到高興。
以前的白岸汀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日自己可以得到這樣一份感情,其實不管身份如何,不論貴賤,她只求一份安心。她原本就是性子柔和的人,她所求的也沒有那麼多,富貴於她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眼見如此,翠兒又何嘗不知道白岸汀對祁景書的感情,光是那一次白岸汀因爲言姨娘的事吃醋,讓自己白白難受好幾個時日,這一點就能看出白岸汀是有多麼的在乎祁景書。她也是打心底裡爲自己的主子覺得高興,想着白岸汀已經陪伴了她這麼久,是時候去陪伴祁景書了。
於是翠兒就拉起了白岸汀的手,對她說道:“王妃,你看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就放心的陪陪王爺吧!我知道你肯定也在想他。”說完又看了一眼祁景書,只見他正在一臉驚喜地看着白岸汀。
白岸汀裝作生氣,說了句,“翠兒,你討打。”
感情的事,冷暖自知。白岸汀又何嘗不知道呢?
隨即,白岸汀便安排了幾個侍女好生照顧翠兒,讓她按時吃藥。一番話說下來,竟然用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這個時候翠兒才知道白岸汀對她的照顧真的是事無鉅細,甚至連一個很小的細節都不放過。她心下又是一暖,忍了好久眼淚纔沒有掉下來。
翠兒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再哭了,即便是再感動也不能掉眼淚了,放在心裡就好。因爲她這一哭,白岸汀肯定又走不掉了。
畢竟祁景書貴爲王府的主子,長時間待在一個婢女房裡也不是個事。
終於安排好了一切,白岸汀就隨祁景書出了門。
長風看着翠兒已經大好,也放下了心。既然王爺都已經走了,他也不便在此多留,就出去巡邏去了,從這一天起,他的心裡莫名的多了一種責任感。
“王爺,你這麼看着妾身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出了門不久,兩個人剛走了幾步,祁景書就停下了腳步,一直盯着白岸汀的臉看。
忽然一陣風吹來,捲起一陣花雨。白岸汀見狀很是高興,忍不住伸手去接那些花瓣。
這時候祁景書卻把她按住了,很是嚴肅的說道:“別動!”
白岸汀只覺得祁景書似是碰了一下她的頭髮,低頭一看,竟是一片花瓣落於她的發上。
“你啊!多好的意境,你這個人,還真是不解風情。”白岸汀忍不住嗔道,那一刻心裡卻是無比的溫暖。
祁景書又看向了她,這一次是反覆看了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說道:“岸汀,你的頭髮有些亂了。”
白岸汀急了,心想難不成自己是變醜了,慌亂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說道:“王爺,你這是嫌棄妾身了嗎?說起來,妾身真的是有好幾日沒有好好的梳頭了。”
祁景書一把將她擁入了懷中,心裡思緒翻涌,他有很多的話想要對白岸汀說,最終卻還是化作了一句,“我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受苦了。”
這世間最美的不是琴音,不是樂聲,再動人的歌聲也抵不過情人間的呢喃。這一刻,天地間好似靜止一般,白岸汀同祁景書相擁在一起,便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又過了一會兒,白岸汀突然開了口,說道:“王爺,妾身……妾身想先去換身衣裳,再洗洗臉,梳個頭,這樣太有失體面了。妾身真是無顏面見殿下了。”說完,又怯生生的將頭低了下去。
這一天已經是第二次了,白岸汀害羞的臉紅,祁景書突然覺得這樣的她委實可愛,又有趣,心想這大概纔是真正的白岸汀吧!卸下防備,真正的將心交付於他。
祁景書將她抱的更緊了,下巴貼在她的發上,輕聲對她說道:“岸汀,你可知道,本王喜歡你,娶你,皆無關你的相貌,只是本王認定了你這個人。”
其實白岸汀早就知曉祁景書對她的感情,此番她竟然能從祁景書的口中聽到,心裡更是高興的緊,不自覺的抓緊了祁景書的衣服。誰知道,這一抓,竟然把他抓疼了。
祁景書嘶了一聲,這聲音傳到白岸汀的耳中,便猛地放開了他,焦急的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這個小野貓。”祁景書一臉寵溺的看着她。隨後又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讓白岸汀溫暖了所有的歲月。
“娘子,讓爲夫來爲你梳頭吧!”
兩個人相互挽着手,十指相交,走到了白岸汀的房間。
白岸汀換上了一件綠色衣衫,不過卻是很淺淡的青色,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明淨又輕盈,那顏色又襯得她那張白玉般的臉龐越發水嫩晶瑩,又因爲氣色非常好的緣故,顯得愈發的動人。
她出來之前,祁景書已經在這房中繞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她出來了,又讓祁景書大吃了一驚。
祁景書呆愣愣的看着她,沒有說一句話。
白岸汀摸了摸自己的裙子,想了半天,將手放在祁景書面前晃了好幾下,祁景書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王爺?是不好看嗎?那妾身再去換一件好了。”白岸汀說着就往房間裡走去,其實她挺難過的,因爲這件衣服她很喜歡,是專門穿給祁景書看的。
祁景書卻在這個時候一把抓住了她,輕聲說道:“不,不是的,是很好看,本王……適才是看的呆了。”祁景書知道她在意自己的想法,心裡高興,恨不得把所有的笑意都寫在臉上。
“來,娘子,坐下,爲夫爲你梳頭。”祁景書說着一把將白岸汀按在了鏡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