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堃那小兒,好大的口氣。我打死自己不孝子孫,就是到皇上面前也不懼。”吳啓玉一揮手,護院就攻了上來。
本以爲對方都是女人,拿下也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結果卻發現對方頗爲厲害。燕娘力氣頗大,出手又極爲狠毒,一下手不是斷人胳膊就是踢斷腿,劉堃的婢女,看着嬌小玲瓏,居然使得一手好柳葉刀,身形靈活還速度極快。
兩人左右護着元娘,配合居然的極好,幾個回合下來,六個護院三個都掛了彩。
“去把所有的護院都叫來,若是傷一個賤人一千兩白銀,死了五千兩的銀子。”吳啓玉看剩下的護院有些退縮之意,便大聲對吳剛吩咐道。
場上的護院一聽此話,就有人抽出兵器,不要命的向三人招呼過來。
好在場地狹小,屋裡傢俱也頗多,對方的刀劍施展不開,聽着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燕娘心一橫,拼着自己的胳膊捱上一刀,一個閃身,制住了還坐在吳尚身邊垂淚的楊老夫人。
“都住手,不然我扭斷她的脖子。”燕娘大喝一聲,衆人這才停了手。
“你掐死我,我孫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楊老夫人被制住後,愣了一瞬,就用手扒着燕孃的手臂撕扯。
燕娘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一個手刀,劈上她的後腦,楊老夫人立刻暈了過去。
“你是不是也想殺了你祖母?”吳啓玉對着元娘怒喝道。
“那要看你怎麼做了,你要非要殺了我,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她。”元娘冷冷的瞥了吳啓玉一眼,快步走向燕娘身邊。
燕娘胳膊上的一刀,深可見骨,元娘急忙從藥箱裡拿出藥粉,撒在燕孃的傷口之上,囑咐劉堃的婢女用布用力按壓。
接着元娘又拿出一個藥丸給她祖母喂下後,挑眉看向吳啓玉:“你知道我很多亂七八糟的毒藥,我也給我祖母餵了一顆。不求你放了我,只是容我說幾句話。”
吳啓玉沉着臉,看着屋外圍成一圈的護衛,點了點頭。
元娘把她祖母交給劉堃的婢女,看了一眼燕孃的傷口,幾句話的時間,燕娘胳膊上的血已快止住了。
她從藥箱裡拿出一疊白布給燕娘纏着傷口說道:“看見沒,我的藥這麼快都能讓人止血,可爲什麼你孫子的血卻止不住?”
元娘包好傷口,站起身指着吳尚:“他的傷口我本來已用針線縫好,而且已有結痂的跡象,剛纔我來看時,那傷口卻被人用刀割了開來,還有他傷口化膿,我覺得也是有人做了手腳,給他傷上用了不潔之物所致。”
元娘拿起一個蠟燭照着一個傷口,用一個小刀撥開讓吳啓玉說道:“我劃開傷口只是爲了擠開膿包,破皮即可,可這傷口明顯又被人劃深了幾分。”元娘看了一下,其他的傷口都是這樣,不知道和吳尚有多大的仇恨,居然下如此的狠手。
“既然你覺得冤枉,那就去府衙分說如何?”吳啓玉看着元娘擺弄着他孫子支離破碎的身體,心裡如火烤一般,哪能聽進去半句元孃的話?可老妻在她手中,他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順天府尹和自己交情頗好,待她進去二十杖殺威棒就能要了她性命。
雖然家醜不可外揚,可事到如今要什麼臉面。
元娘低着頭想了一下,順天府自然不是好地方,可若是不去,吳啓玉不計後果,讓護院一擁而上,她們三人今晚都會折在這裡。
權衡利弊後,元娘開口說道:“我隨你們去順天府,可六王爺的婢女和我身邊的燕娘要放了。”
“不過兩個下人,讓她們立刻滾。”吳啓玉掃了一眼兩人,在他看來都是命如螻蟻之人,待元娘死了,想殺了她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那婢女對着元娘俯身一禮,元娘扶她一把,那婢女什麼話也沒說就跑了出去。
燕娘卻淚眼婆娑的不肯走。
“去,快去白虎堂鏢局找我舅舅。”元娘在燕娘耳邊低聲說道。
燕娘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白虎堂在哪裡,可葉臻她卻無比熟悉,有他在,自然會想辦法救出元娘。
待燕娘一走,護院就上前捆住元孃的手。
“我把人放了,解藥拿出來?”吳啓玉冷眼看着元娘。
“我把解藥給你,你就立刻殺了我麼?”元娘卻沒有驚慌之色,笑吟吟的看着吳啓玉。
“你把解藥給我,我讓人一刀瞭解了你,你也少吃點苦頭。”畢竟是家醜,能捂住就儘量捂住爲好。
“可我不想死,所以解藥自然不能給你,而且你以爲我只給我祖母下了藥麼?我來之前,讓人在家裡的水井裡面也投了毒,家裡水井這麼多,你猜我在哪口井裡下的?對了,我下的可不是立馬讓人的死的藥,而是讓人慢慢變成活死人的藥。”元娘笑得歡暢,可滿眼都是冷意。
“既然這樣,那就去她身上搜。”吳啓玉冷森森的看着吳媽媽和朱媽媽命令道。
“你小心點,我身上還有給你用剩下的毒,只要你碰上,我可就救不了你了。”元娘看着朱媽媽一臉兇狠的靠近,低聲笑着說道。
那朱媽媽伸着手,卻不敢摸下去,那次中毒的滋味太過痛苦,簡直是生不如死,若是再來一次,怕是真沒了性命,但吳啓玉在身後站着,只好在元孃的衣服上做勢拍了兩下,什麼也沒敢向外拿。
還是吳媽媽頗爲鎮定,從元娘身上掏出了兩個帕子和一個荷包,用手託着放在吳啓玉面前。
那個荷包是劉堃給的蜜餞,還有幾個元娘沒捨得吃。
“我的解藥從來不會放在身上,你還是別白費功夫了。”元娘看吳啓玉把荷包裡的蜜餞倒在了地下,就莫名的火起。“你把我送到府衙,待我見到府尹大人,我自會把解藥給他。”元娘看了一眼吳啓玉,自己向門外走去。
吳啓玉看元娘出了門,咬牙切齒的低聲吩咐吳剛道:“馬上把她送去順天府,把狀子親自遞給秦大人,還有,就說我說的,把她先打二十的殺威棒,再要解藥。”
吳啓玉盯着元孃的背影冷笑,她以爲進了府衙能有一線生機,可卻不知道那地方一但進去,就是有劉堃救她,她也要脫層皮才行。
吳剛帶着幾個護院領命前去,因爲有同伴人掛了彩,那人把她丟進馬車時也頗爲粗魯,元孃的頭磕在車壁上,頓時有些頭暈眼花。
一行人快馬加鞭,不到兩刻鐘就到了衙門,差役罵罵咧咧的開了門,看到拜貼,急忙把吳剛一行人迎了進去。
吳剛本想見秦大人交待一番,可候了一柱香的時間,秦大人才讓人從後衙傳話過來,說身體有些不適,明日一早再升堂問案。
吳剛只好給那僕役仔細交待了一番,急忙回去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