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不是就不是了,我看還是去府衙裡說個清楚纔是。”陳夫人顯然也是不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丈夫,看見他正摸着自己的短鬚出神,這是在想事情了。
剛在院子裡鬧得正不可開交之時,吳啓玉趕回來了,直說不是吳尚乾的,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估計早早就想好了對策。
“吳尚,當着本王爺的面,你可敢賭咒發誓?”劉堃笑眯眯的看着吳尚說道,吳尚心裡發虛趕緊看向吳啓玉。
“吳老大人,這件事肯定是要有個交待的,不如我把尚兒和那個丫鬟帶回刑部,仔細審問一番,定不會冤枉尚兒的。”
陳大人一開口,吳啓玉知道此時必不能善了,盯着吳尚恨聲說道:“你這孽障,既然你沒做,發個誓算什麼,當着你的岳丈大人的面發,快點。”
吳尚有些遲疑,可衆目虎視眈眈,元孃的眼神更是兇惡,讓他想起那鞭子打到身上的那種滋味,心一橫,不就是發個誓麼,也少不了一塊。
“我發誓,我沒動那露珠,如果動了她就讓我這輩子碰不了女人。”吳尚快速的說完,掃了一眼元娘,明顯看到元娘臉上有一絲森冷的意味,控制住自己想發抖的感覺,顫聲對吳啓玉說:“祖父,我誓也發了,讓我回房歇息吧,我身上好疼啊。”
吳啓玉揮了揮手。
元娘看向吳尚:“那兄長回房休息吧,如果我錯了,願負荊請罪,任你鞭打,若是兄長欺瞞了,老天爺也定會懲罰。”
元娘語氣恭順,但眼底卻一片冰涼,看的吳尚心裡發毛,趕緊催促下人把他擡走。
“那本王也拭目以待,今日陳大人做個見證,如果本王也打錯了,吳大姑娘的鞭子就由我受了,畢竟她是我未來的王妃。”劉堃扇子輕搖,帶着一絲輕佻的語氣說道。
“六王爺不愧是憐香惜玉之人,在此還要恭賀吳大人,和六王爺結秦晉之好。”陳大人朝吳啓玉拱了拱手,站了起身冷然說道:“我家婉娘先回家去,既然吳尚說是小廝做的,總要找到那人問個清楚,還您孫兒一個清白,若他歸家,煩請吳老大人把他交出來,不然被刑部的衙差尋得,怕傷了你我兩家的情分。”
“那時自然,我已傳令護院去尋了,定是他看事情鬧大,不敢回來,若找到那小廝,一定會給陳大人一個交待。”吳啓玉殷殷說道,語氣極爲誠懇。
吳嵐此時卻有些倨傲的說道: “既然這樣,和離此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家婉娘無子又擅妒,按七出……”
“住口。”他話沒說完就被吳啓玉厲聲打斷了。
“七出?是不是你們覺得沒休了婉娘已是天大的情分了?”陳大人稍微和緩點的面色沉了下來。陳夫人也面色漲紅,直接拉着婉娘就走。
“男人重諾守信,此乃大德,你們親口許諾吳尚三十無子方能納妾,但如今看來不止吳尚人品不堪,是你們吳家家風不正纔是。”
陳大人說完一甩袖子,冷哼一聲,擡步出了門。
吳啓玉趕緊跟上:“陳大人言重了,尚兒是我管教不嚴,這些年忙於朝政,疏忽了,以後定會好好管教。”吳啓玉小步追上,躬身給陳大人行了一禮。
陳大人轉身避開,淡淡說道:“以前那陳五娘在時,我看吳尚還算上進,這才定了親事,沒想到這才幾年,這吳尚就吃喝嫖賭樣樣不落了,若以後老大人若繼續高升,朝事更忙,他豈不是更加墮落。”
“你何不說是你家女兒不會侍奉丈夫,不賢不孝,才讓我家尚兒日日在外留戀,荒廢了學業。”吳啓玉還未開口,吳老夫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我家女兒在家溫順和善,怎麼到了你家就不賢不孝了,還不是你們逼迫的。”陳夫人握着婉孃的手,本在低聲勸解,一聽此話,便頂了回去。
“夠了。”吳啓玉怒喝一聲,兩邊這才噤了聲。
“今日不過是一場誤會,不必傷了兩家的和氣,婉娘回家住上幾日,等尚兒上好些了我定會讓他上門賠罪。”吳啓玉壓下心底的怒氣,連連對陳大人施禮。
“誤會,我家女兒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不過是一場誤會?和離,過幾日我便請了族老過來,讓他們主持公道。只要你們不覺得丟人。”
陳夫人厲聲說完瞪了一眼丈夫,拉上婉娘就向外走去,陳大人趕緊跟上
吳啓玉看事情又已無緩和的餘地,有氣無力的坐了下去。
老妻蠻橫,兒子無腦,孫兒又不上進,吳啓玉只覺得滿心絕望。
默然坐了一刻,擡眼看劉堃還悠閒的坐在那兒,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不由得更是氣結。
今日下朝後皇上便給他說了太后讓元娘嫁於劉堃的旨意,雖說是問問他的意見,可太后發話了,他還如何能拒絕,只好硬着頭皮應了。不過還好皇上讓二孃過兩年也入宮應選,想來對自己也有拉攏之意,皇上登基不久,更需要倚重老臣,只要自己能盡心輔佐,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至於六王爺劉堃,既然皇上忌憚,還是少來往爲妙,何況今日還打尚兒那麼重。
剛纔陳大人在,他不得不說是元娘打的,這樣說來,不過是家裡兄妹之間的紛爭,一但牽涉六王爺,就是他吳家和皇家的事可了。
今日打吳尚,元娘一介女流,如何能打的過正直壯年之人。倒是劉堃,領過兵,打過仗,打吳尚自然手到擒來。
想到此處,吳啓玉站起身,臉上一絲笑容也無:“今日老臣家事讓六王爺見笑了,嵐兒,還不送送六王爺。”說完就坐下自顧自的喝茶了。
“不敢勞煩吳小大人了,不如讓吳姑娘送送我?”劉堃合上扇子,站起身笑着說道。
“她蓄意毆打兄長要跪三天祠堂,怕是送不了你。”吳啓冷聲道,顯然不準備給劉堃面子。
“那吳大姑娘就自求多福了。”劉堃合上扇子,看了一眼元娘轉身走出廳堂。
居然一句求情的話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