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了。這樣炎熱的天,喝一碗刨冰那是再舒爽不過了。
和壽縣主吃完一碗紅豆牛奶冰,將碗遞給丫鬟冰藍:“剩下的你們分了吧!”和壽縣主對身邊的丫鬟那是相當的大方。不管什麼好東西,只要她有身邊的丫鬟定然都有。
喝完一碗刨冰,心頭的燥熱也去掉了。和壽縣主又坐回到冰涼似水的玉席上開始看起了賬。這樣炎熱的天,她的冰飲店跟賣冰的店每天都是財源滾滾。
正看着正本,丫鬟阿寶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縣主,不好了,大爺被人打了。”
和壽縣主豁地站起來,問道:“誰打了?”她那個哥哥很是不成器,文武不成也就算了,還喜歡惹是生非,爲此不知道惹了多少禍,自她回來以後,不知道規勸了多少回,可惜一點用都沒有,還屢屢朝她要銀子,在她這裡要不到銀子就跑到她的店鋪裡去要錢,氣得她恨不能將人綁在家中不讓外其出。
阿寶說道:“被於家的四爺給打了。”於家的四爺也就是於大老爺的嫡三次子,那也是京城一霸。不過於四爺這個小霸王跟喬錳不一樣,人家是喜歡跟地痞流氓鬥,順便欺負欺負那些閒幫,而不是像喬錳似的強搶民女欺凌弱小。
和壽縣主聽到是於家的人臉色就難看了,於相爺可是連皇帝都要退讓三分的人,也因爲有於相爺,於家的人走出來腰桿都要比別人家硬。和壽縣主問道:“兩人是怎麼打起來的?”
阿寶低着頭說道:“大爺在街上看中了一個賣菜的農女,想要搶……”說到這裡趕緊停頓一下,才繼續說下去:“那農女不願意,大爺就要強搶,正巧被於四爺撞見了,兩撥人就打起來。”於四爺很是瞧不上喬錳的行爲,所以遇見不平,與喬錳幹起來了。
和壽縣主恨不能給她哥哥兩巴掌,不過此時也不是再追究這些了:“大哥人呢?”
阿寶聲音小的跟蚊子大小:“已經給擡回來了,公主讓人去請大夫了。”太醫都不好請。
和壽縣主急匆匆地趕過去,剛到院門口,就聽到一陣殺豬般的叫聲:“疼死我了,你就不知道輕一點嗎?啊……”
於四爺雖然很橫,但也知道分寸,同齡人之間打架,只要沒鬧出人命或者重傷,都沒大問題的。可若是鬧出人命了那就得結仇了,所以喬錳受的都是皮外傷,並沒有性命之危。
和壽縣主知道原委以後,心裡衡量了一下,與慶陽公主說道:“娘,哥哥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
慶陽公主也很頭疼:“你有什麼辦法?”三天兩頭鬧出事,每次鬧出事她都要幫着善後,次數多了也累人。
和壽縣主的意思是將喬錳放到護軍營裡:“娘,也該讓大哥吃吃苦頭了。要不然再這樣下去,大哥這輩子就完了。”
慶陽公主想也不想就搖頭:“不成,你大哥吃不了這個苦,在那裡呆不了一天就得跑回來。”知兒莫若母,兒子什麼性子她還不清楚。真送她到軍營,到時候肯定要恨上和壽了。
和壽也知道她娘說得沒有錯:“那就給他娶一房厲害點的媳婦管着他。”喬錳十六歲就成親了,不下一年,他妻子就被他給活活氣死了。自此,京城正經人家都不願意將女兒嫁給他。門戶第想要巴結公主府的,慶陽公主又看不上,所以這一拖就拖了兩年。
慶陽公主有些猶豫。
和壽看着她娘這樣,火氣蹭蹭地往上冒:“娘,你不能再縱容大哥了。在這樣下去,大哥真就得毀了。”她大哥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給她娘慣壞的。
慶陽公主看着火冒三丈的女兒,說道:“那你說,想讓你哥哥娶誰家的姑娘?”
和壽縣主心目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鎮南將軍的嫡次女唐欣。”
慶陽公主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說道:“你是跟你大哥有仇還是怎麼的?你竟然想讓你大哥娶那樣一個母老虎?”唐欣名字很甜美,但卻長得人高馬大,而且脾氣很暴躁,行事粗野,是京城有名望的母老虎,今年十八歲了都沒說人家。
不管和壽縣主怎麼說都說不通慶陽公主,最後和壽縣主一臉沮喪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於家大夫人帶着於四爺跟一堆的藥材補品上門道歉來了。
慶陽公主雖然氣惱不已,但也沒給於大夫人甩臉色。說起來於四爺比喬錳還小了五歲了,兒子被人家打得擡回來也夠沒臉的。
這件事不管是慶陽公主還是和壽縣主,都以爲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卻沒料到,這竟然是暴風雨的前奏。
先是有御史彈劾喬錳強搶民女,草菅人命等種種惡行,接着又有人彈劾喬家大老爺收受賄賂,玩忽職守;然後又爆出喬三老爺放高利貸與走私……喬家的人只要有作奸犯科的事,都給人巴拉出來。
和壽縣主覺得不對,這架勢分明是衝着喬家來的。還沒等查到幕後主使,公主府也出事了。
冰藍急匆匆地跑過來,叫道:“縣主,不好了,公主將駙馬給打了。”慶陽公主打駙馬喬二老爺的原因很簡單,因爲喬二老爺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現在被人抖落出來了。
和壽縣主瞪大眼睛:“你說什麼?我爹置了外室?”上輩子根本沒這一出,現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和壽縣主趕到主院的時候,就看到她爹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和壽縣主長出一口氣,走上前說道:“娘,喬家的人先後出事,我覺得這是有人特意針對我們喬家。”
慶陽公主問道:“誰在針對喬家?”
和壽縣主搖頭道:“娘,先是大哥被人彈劾,接着是大伯跟三叔他們,就連幾個堂哥堂弟都沒放過。很明顯,是有人要整垮喬家。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慶陽公主冷着臉說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作怪。”慶陽公主不是傻瓜,對方做的這麼明顯分明是要置喬家於死地。她倒要看看,這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韓建明做這些,並沒有準備要隱瞞。只要有心,很快就能查到。
慶陽公主在傍晚就知道是韓建明下的狠手,當下皺着眉頭說道:“喬家跟韓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韓家這次爲什麼要下這樣的狠手?”慶陽公主不是特別聰明的人,但也不是傻瓜。韓家不可能無緣無故要與喬家結仇,這裡面一定是有事。
和壽縣主知道幕後主使是韓家,她心底升起了一股涼意,很快她又鎮定下來,這件事她做得如此隱秘,韓家的人不可能查到的。至於會不會是韓玉熙說的,空口無憑,說出去也沒人相信。
和壽從心底,就瞧不上玉熙。因爲玉熙放着重生的優勢不用,反而裝傻充愣。既然重活,那就該活得轟轟烈烈,精彩萬分。
韓建明這麼大的動作自然驚動了不少的人。姻親盧家對這件事也很關注。盧二老爺知道這件事,立即讓兒子將韓建業叫來,問道:“喬家這次做了什麼事讓你們下這樣的死手?你們得知道,喬家有慶陽公主,和壽縣主前些日子還被皇上親口稱讚爲祥瑞。這個時候動喬家,你們是怎麼想的?”
韓建業沒瞞着,將和壽縣主做下的事都說了,然後一臉憤恨地說道:“我們韓家與喬家至死方休。”
盧二老爺也是經了事的人,可聽完韓建業說的這些,還是一臉不可置信:“你們可有證據?”
韓建業點頭道:“這麼大的事,若不是人證物證俱全,我們也不可能動手。”
盧二老爺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和壽縣主爲什麼要這麼做?就我所知,喬家跟韓家並沒有深仇大恨。”除非是兩家有死仇,否則決計不會幹這樣的事。而就算兩家有死仇,要弄死也得先弄死家裡的爺們。只要一個家裡頂用的成年男子都死光了,收拾女眷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和壽縣主這樣的行爲,實在讓人摸不透。
韓建業搖頭說道:“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不管是什麼理由,這個仇我們是一定要報的。”
盧二老爺沒有吭聲,和壽縣主做下的事只要是稍微有血性的人都不可能當成沒事人一般:“你們還是得查清楚和壽縣主到底是爲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
韓建業遲疑了一下,說道:“我跟大哥已經問過祖母跟三叔了,都說與喬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後來我三妹妹知道這件事,有了一個很荒唐的推測。”
盧二老爺忍不住問道:“什麼推測?”
韓建業道:“和壽縣主第一次見我三妹妹就對她充滿了敵意。而賊首也承認和壽縣主吩咐他們趁亂殺死我三妹妹?”玉熙擔心引火燒身,強烈要求弱化她的存在。韓建明等人想了一下,覺得用玉辰做引子會更好。畢竟玉辰的名聲在外,用她做引子效果會更讓人相信。
盧二老爺沒說話,聽韓建業繼續說下去:“前不久,了通大師說和壽縣主開了慧眼,能預知吉凶。我們懷疑和壽縣主可能知道我三妹妹跟以後會對她不利,所以先下手爲強。”
盧二老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荒唐。那什麼了通禿驢說的鬼話你們也相信?”若按照那些和尚說的殺生都是罪孽,那他們這些行兵打仗保家衛國的將士豈不是一身的罪孽。可沒了保家衛國的將士,能有現在太平的日子嗎?
韓建業說道:“除了這個理由,我們想不出爲什麼和壽縣主要買通賊人到我府上殺人放火。”
盧二老爺寧願相信兩家仇隙,也不願意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他也不能說韓建業是錯的,實在是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這件事我會幫你們查一下。”
ps:六月已經盡力了,結果會如何,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