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嬤嬤微微一嘆,說道:“我老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走了。我很擔心到了那一天,你陷在裡面出不來,到時候連個可勸說的人都沒有?”玉熙對雲擎全心全意,一旦雲擎背叛全嬤嬤擔心玉熙受不了。
玉熙收斂了情緒,說道:“嬤嬤說的這是什麼話,嬤嬤不是還說要看着柳兒嫁人生子嗎?”嬤嬤怎麼着也能活到七八十的。
全嬤嬤會說這些話,也是有她的用意的,自然不會容着玉熙拐彎抹角了:“我也希望沒有那一日。可這世上沒有百分百的事,若真有那一****該怎麼辦?”
玉熙搖頭說道:“不會有這……”後面的話,在全嬤嬤的注視之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外面響起棗棗的聲音:“娘,娘,我給你摘了花花了。”那大嗓門,一下將正在睡覺的柳兒鬧醒了。
玉熙拔下發髻上的翡翠玉簪,摸着上面的牡丹花紋,輕聲說道:“若真有那麼一天,爲了孩子我也會保重好自己的。”
全嬤嬤聽到這話,神色輕鬆了很多:“玉熙,你要記住自己說的這句話。就算沒了丈夫,你也還有孩子。”玉熙是個性子堅韌的,碰到其他的事全嬤嬤是不擔心玉熙過不去。可這女子再堅韌,一旦沾染上了情字,也會陷在裡面出不來的。
玉熙笑着點了下頭:“嬤嬤,真到了那一日,我知道該如何做的。”雲擎全心全意對她,她不能辜負了這片情誼。至於以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總擔心顧慮以後,現在也不會過得好。
紅豆在外面說道:“王妃,姑娘給夫人摘了桃花。”四月,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雲府的花園,種了十多株桃花。
棗棗將手中的一捧桃花遞給玉熙,仰頭說道:“娘,花花給你。”雲府的花園,就是棗棗的遊樂場所。家裡的幾個人,對花園最熟悉的就是棗棗了。
說完,指着紅豆手裡那一小捧的桃花說道:“娘,這花花是給妹妹的。”雖然妹妹總不陪她玩,但她有的,妹妹也得有。
玉熙滿臉的笑容說道:“棗棗真乖。”說完,就抱着她去洗臉洗手,再換衣裳了。一天下來,棗棗的外套最少得換兩回。也虧得衣服多,要不然一碰到下雨天就沒得換了。
晚上的時候,玉熙跟雲擎說道:“和瑞,外面的傳聞你聽說了嗎?”雲擎的消息比玉熙要靈通多了,玉熙很肯定他是早知道的。
雲擎就知道這事瞞不住玉熙,說道:“我已經讓高鬆去查了,看看這是誰在造的謠。一經查實,必定嚴懲。”不告訴玉熙,是怕玉熙又胡思亂想了。他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心思太重這點很愁人。
玉熙自己不會去壓制,但云擎爲她出頭她肯定不攔着:“和瑞,他們都在說我是妒婦母老虎,你怎麼想?”
雲擎轉頭望着玉熙,問道:“我怎麼想不重要,主要是你覺得自己是妒婦、是母老虎嗎?”
玉熙貼上雲擎,柔聲說道:“和瑞,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會讓別的女人來分走你的。”沒有女人會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得丈夫,除非壓根就不放在心上。
這話雲擎愛聽,雖然醋勁大了點,但這也說明媳婦在意自己不是。雲擎親了玉熙一口道:“這麼好的夜色,咱不浪費在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上,咱來做些愛做的事。”這話一說完,就將玉熙的肚兜給解了。
這一晚上,夫妻兩人一直折騰到子時過後。玉熙累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得。
第二天,又起晚了。起牀的時候,腿都是軟的。玉熙由美雲扶着到凳子上坐下,捏了捏自己酸澀不已的腰,這就是縱/欲的代價呀!
這個樣子玉熙也去不了前院。要不然讓下面的官員看着她這個樣子,以後哪裡還有什麼威信。不過就是在後院,玉熙也麼閒着,從庫房裡挑幾匹錦緞,再挑了一對玉如意,賞給了孫含蓮。
賞東西的人前腳出門,後腳許大牛就知道了。許大牛丈二摸不着頭腦,找了許武問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呀?”他怎麼看不懂呢!
許武沒跟許武解釋,因爲他也不知道爲何玉熙要這樣做:“這對你來說可是好事,王妃賞了東西給你媳婦表明這次的事過去了。你不是擔心孫玉蓮的事會影響你的婚事嗎?這下不用擔心了。”其實這事沒那麼容易過去的,孫家已經有一位姑娘被退親了。大家族之中,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孫玉蓮做錯了事,族中其他的姑娘也都要爲她的過錯買單的。
玉熙的賞賜送達到孫家,讓孫二爺鬆了一口氣:“王妃會賞賜含蓮,應該是不記恨之前的事了。”韓氏雖然嫉妒心強了些,但行事還算公道,點到即止了。
孫老爺坐在八仙椅上,說道:“老二,這後院的事萬萬不能再疏忽了。否則,有這些扯後腿的,孫家的男人在外面再拼死拼活也是白瞎。”這次的事雖然平西王妃不再追究了,但造成的影響卻很惡劣。
孫二爺點了下頭,寬慰了孫老爺道:“爹,你別多想了。等過個三五年,也就沒人記得這次的事了。”這次的事孫家是丟了臉面,但卻沒傷筋動骨。
孫老爺道:“現在只能這樣想了。”
孫玉蓮鬧出的這事,不僅孫家丟臉,譚家一樣沒臉。譚夫人承受能力不太好,知道孫玉蓮跑去跟雲擎示愛後就倒下了。
望着在牀前伺候的譚重華,譚夫人眼淚汪汪地說道:“兒呀,怎麼你跟你姐在婚事上就這麼不順呢!”女兒親事幾經波折,好不容易去年嫁出去了。可輪到兒子的婚事,又出問題了。
譚重華這幾天一直在牀前伺疾,整個人很憔悴:“娘,這事都過去了,你別最重要的是好好養病。”孫玉蓮的作爲,讓譚重華很難堪。可是再難堪,這杯苦水也只能自己嚥下去。因爲是他自己看上孫玉蓮,求了他母親去提親的。
譚夫人喝完藥,就睡下了。
譚重華走出去,問了他的貼身小廝:“外面現在什麼情況?”孫玉蓮寧願去給雲擎當小妾,也不願意嫁給他,這不亞於給了譚重華一個響亮的耳光。所以當知道孫玉蓮嫁給了一個老鰥夫,譚重華很解氣。
小廝遲疑了下說道:“大爺,平西王妃賞了東西給孫家。”說完,脖子往裡縮了一縮。
譚重華聽到這話,聲音陡然大了起來:“平西王妃賞了孫家東西?這怎麼可能?”說完,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了,譚重華努力將心情平復下來,問道:“平西王妃爲什麼會賞賜孫家?”按理來說,平西王妃不是應該討厭孫家嗎?
小廝搖頭說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不過平西王妃賞的是孫家三房的含蓮姑娘,就是雲府許侍衛的未婚妻。”
譚重華也不傻,不管賞賜給誰,平西王妃這一賞賜,孫玉蓮鬧出來的事也就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譚拓從同州回了家。譚拓一回到家就去梳洗,然後用晚膳。在這個時間離,譚重華心裡一直忐忑不安的。
譚拓淡淡地說道:“到書房來。”不得不說,譚重華的表現讓譚拓有些失望。不過好在還可以慢慢教,就是要多花些心思。
譚重華到了書房,低着頭道:“爹,我給譚家丟臉了。”
譚拓問道:“你給譚家丟了什麼臉?”
譚重華低低地說道:“我識人不清。”他當初看見孫玉蓮,就喜歡上了。回來就求了他娘去求親,根本就沒去打聽孫玉蓮的底細。
譚拓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說道:“只是識人不清?不是美色將你迷得沒了神智嗎?”譚夫人知道譚重華看上了孫玉蓮,打聽到孫玉蓮才貌雙全後,一邊派人將這事告訴譚拓,一面請媒人上門去孫家提親。等於是說,這門婚事並沒有得到譚拓的同意。
譚重華最怕的就是譚拓這個樣子,立即跪在地上道:“爹,都是我的錯,是我色迷心竅。”
譚拓非常惱火,說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的婚事不急,晚個一兩年再成親不遲。你就看中那女人一張臉,什麼都不查就讓你娘請了媒人上門提親?也幸虧沒定親就爆出這事來,若不然,娶了這樣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進門,我們譚家就全都毀在你的手中了。”就算沒出孫玉蓮這事,這門親事他也不會答應的。娶妻娶賢,他是不會讓兒子娶一個只有一張臉卻沒有腦子的女人。
譚重華恨不能鑽到地洞裡去。
看着兒子這樣樣子,譚拓心裡也不是滋味,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其實這次的事最大的問題在於他妻子身上,不過對於鮑氏,譚拓早就失望透頂了,所以這會他也不想說什麼:“同州下面的淳豐縣縣令一職空缺,我跟王妃說一下,讓你頂了這個缺!”
譚重華呆了一下。
譚拓說道:“去下面歷練一下,對你有有益無害。”原本譚拓想讓譚重華通過科考進入官場,可現在何時恢復科考譚拓心中也沒數。沒得到確切的消息,所以他決定讓兒子去下面歷練下。
譚重華點頭道:“都聽爹的。”頓了一下,譚重華道:“爹,娘病了好幾天了,你去看下娘吧!”
譚拓道:“這事不用你操心,下去吧!”譚拓沒有妾侍,只有譚夫人一人。這讓不少女人羨慕譚夫人,但各種冷暖也只有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