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連忙求着張小剛了,“大人,還煩您給查查,該搜得搜,該抓得抓,您要是還有什麼需要,我們一定鼎力相助。”
“這樣最好,”張小剛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問道,“那本官現在開始問案,你們可有異議?”
“沒有。”大家衆口同聲應下了。
張小剛讓人把桌子擺在了花廳,而問話是從長到小,凡是來過老太君屋裡的人,都沒辦法逃脫嫌疑。
冷意晴慶幸是張小剛過來查這件事情,否則,要是搜查到她的屋子,她都沒時間掩飾。
已經問過話又沒有嫌疑的人,張小剛都會放掉她,還沒有問到冷意晴的時候,他已經把衛嬌關在了暖閣。
這個時候,冷意晴看到百里修急匆匆而來,兩人四目相對時,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奶奶走了,是自殺。”
百里修也是大吃一驚,然後就沒有多餘的表情了,畢竟在人前,他和冷意晴並不是那麼愉快。
等叫道冷意晴的時候,張小剛特地撇了侍從,然後讓她有時間慢慢說來。
“奶奶的那些東西全部在我那裡,是她臨死前給的,說是特地給我準備的嫁妝,我當時沒看出她有什麼異樣,所以就收下了,現在一想,那是她老人家在交待後事呢。”
“原來是這樣,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徵兆嗎?”
面對張小剛的疑惑,冷意晴怔怔地回道,“她只說有愧於我,至於是什麼,我還沒來得及問,現在她已經走了,就算我想問都沒辦法了。”
“別難過,心裡要是真的難過,回哥那裡去,你嫂子和娘都惦念着你呢,生怕你在這裡吃虧。”
提到冷氏她們,冷意晴還真是極爲想念,但是現在瑣事繁雜,她根本沒心思讓自己有時間思念親人,“大哥,現在遺物在妹妹那兒,你該怎麼查?定是要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你剛剛不是說那衛嬌借了印子錢麼,正好拿此事做文章,給你找出那個幕後黑手,怎麼樣?”張小剛胸有成竹,那些遺物算什麼,隨隨便便就能轉移到別處,只是那是老太君給冷意晴的,所以他不想找到它們,最後被別人擁有。
“百里修正查這件事情呢,現在興許已經有了結果,”冷意晴朝百里修望了過來,只一眼,他就領會到他的意思了,進屋後先和張小剛打了招呼,隨後對冷意晴說道,“那衛嬌只欠了賭坊五百兩銀子,而那剩下的五百兩是她給柳氏的,好像是有什麼把柄被柳氏抓住,所以要用銀子作爲封口費。”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吧,”張小剛淡淡一笑,對百里修說道,“阿修,還好有你在這裡,不然我真是不放心晴兒呢。”
“放心吧,大舅哥,我還能讓自己的娘子出事嘛。”
兩人輕鬆地聊了起來,看到冷意晴暗自神傷離開的時候才作罷。
“晴兒,”百里修跟了出來,但是越叫冷意晴她就走得越快,因此沒敢追得太緊。
冷意晴回到霞光苑就進了屋,帶上門閂就抑制不住悲傷痛哭了出來,她現在極度的後悔,責怪自己把老太君逼得急了。
“晴兒,你開開門,讓我進來,”百里修怎麼開門都無果,最後見院子沒人,才從窗子進去了。
冷意晴抱着雙膝,埋頭坐在地上,她聽到窗子那裡的異響,才擡起了頭,看到百里修站在自己面前,便無助地撲了過去,咬脣失聲大哭。
百里修的衣襟溼了透透的,她才擦了眼淚,抽泣道,“我真的沒想過奶奶會這樣離開的,倘若我知道,那我肯定不會當面這麼問她的。”
“傻瓜,她老人家這麼多年沒回府,許是就因爲受不了自己內心的自責,現在看你安然無恙了,這才自我了斷,否則,這一切都會讓她生活在自責中無法自拔,到時候真相一出來,她該如何面對你呢。”百里修幽幽一嘆,說道,“老人家這樣纔是真正地解脫了呢。”
有了百里修的開解,冷意晴輕鬆許多,但是壓抑在心裡的內疚卻是久久沒辦法消散的,她把老太君給的房契等物交到了百里修的手裡,“這些就是奶奶給的東西,你把它們交給大哥吧。”
張小剛循着百里修給的線索,找出了衛嬌借印子錢的事情,那賭坊的幾個兄弟自然要受到連累,但是招供之後,張小剛也沒有爲難,象徵性地罰了銀子就算了。
衛府的堂廳裡,衛嬌正着急地等着柳氏,看到她的聲音,急忙巴結了過去,“大嫂,怎麼辦,怎麼辦辦啊?”
“謊什麼?”柳氏一股屁坐在了椅子上,氣呼呼地問道,“你借印子錢的事情怎麼會被人發現呢?”
“我怎麼知道,準備我進出賭坊的時候被人發現了唄,”衛嬌急不可耐地說道,“大嫂啊,您說娘他那些東西會被誰拿去了呀?”
柳氏一聽,冷哼了一聲,說道,“果然是親生的,現在人才死,你還惦記着呢?”
衛嬌聽了柳氏的話,不以爲然道,“大嫂還不是一樣,要不然妹妹怎麼一叫你你就過來了呢,妹妹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大嫂這家現在不好當吧?你說要是大哥知道你拿了府中的銀子給你孃家哥哥做生意,他會不會生氣?”
“啪”,柳氏頓時拍案而起,指着衛嬌說道,“休要給我亂嚼舌根,要不然的話,這個家就沒你待的份兒。”
“呵呵呵……”衛嬌掩面而笑,正要反駁柳氏的時候,門口來了人。
這是張小剛叫了衛府中的人過來一聚,把老太君遺物的事情了一了。
衛容請了張小剛坐於上首,連忙問道,“不知道張大人查到了什麼沒有?”
“衛嬌借印子錢的事情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而本官追查下去之後,發現了你們府中印子錢的不僅僅是姑奶奶衛嬌,還有另有其人。”
隨着張小剛的話音落下,所有人都開始暗自猜疑了。
而冷意晴覺得柳氏是最有嫌疑的。
“大家都別猜了,這個人就是大夫人。”張小剛果斷把柳氏給拉了出來,隨後他對衛容說道,“衛侯爺,借印子錢的事情是你們的家事,本官無權過問,但是有一點,老太君失蹤的家業是不是被大夫人拿走了,本官也是疑惑之極啊,您看,這件事情您是讓本官繼續查下去還是又您自己查?”
張小剛找前聽百里修說過了,冷意晴懷疑當年佳玥長公主的死和柳氏有關,而這次看到柳氏毒啞了老太君,最後致使老太君自殺,那他這個欽差大臣自然要把案件往前面推一推了,要不然冷意晴何時纔會出衛府呢。
衛容聽了這話,頓時熱汗涔涔,“張大人這兩天辛苦了,畢竟是家務事,就算張大人再厲害,那也難以料理清楚啊。”
“那好,本官告辭了,”張小剛捧了捧拳就走出了花廳,衛容相送出去,去又得了他一句話,“侯爺,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大人請說。”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依本官的意思,您府上的事情,還得找個人幫幫您才行,這要是您自己查,難免會放不下,另外……”張小剛一頓,笑着提醒道,“據本官所知,您的兩位舅兄最近欠下鉅債,正在找地方躲呢。”
“是嗎?”衛容一驚後,把情緒又藏了起來,“多謝大人提醒。”
張小剛這纔出了衛府。
衛容把大家遣散了,什麼話都沒說。
下午的時候,百里修是光明正大地走進了霞光苑,因着黃媽偷懶成性,所以就算院子裡出了事情她也不會出來的。
“晴兒,”百里修略顯激動,他拉着冷意晴靠在自己的胸前,說道,“你父親把查老太君家產的事情秘密交給了我,你看,這件事情你要我怎麼幫你?”
“真的?”冷意晴詫異地問道,“他怎麼會讓你幫忙?”
對於冷意晴來說,要想信任一個人,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兩天功夫就行的。
“簡單容易得很,我這不是讓他們賺了銀子麼,而且眼下也沒人比我更合適了,是不是?”百里修摩挲着冷意晴柔軟的秀髮,說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們現在也只是知道衛嬌覬覦老太君的家業,接下去我要柳氏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來。”
“那該用什麼辦法?”
“請君入甕。”
簡明扼要的四個字,不然看出百里修對此事的部署了。
因着老太君的喪事要緊,所以冷意晴的生辰便被取消了,這本不是她樂意的事情,因此並無在意太多。
敲鑼打鼓了十天功夫,終於把老太君安葬在了衛家的祖墳了。
接下去便是百里修着手查柳氏的事情了,而這一天,引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就是張曉剛口中的柳氏之兇,柳江海和柳江湖。
衛容看到兩人衣冠奢華,滿面春風,便對張小剛的提醒半信半疑了,這人要是欠下鉅債,他怎麼還能這個樣子,這債務就是煩也要把他們煩死啊。
衛容閉門款待兩位舅兄,一番言歡酒暢之下,他是把什麼事情都給說了出來,自然還包括這府中還住着一位未來的皇后。
一切顯得異常的平靜,猶如置身在暴風雨來臨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