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公主一下午沒有出來,想來也是不舒服了,你也去給她診斷一下吧,”衛長軒陰笑着,說得好聽,可實際上就是想讓御醫證實玉凌她是否有身孕。
“麻煩帶路,”李御醫就算是御醫,可還是男眷,沒人帶路可不行。
張小剛躊蹴不前,要是不讓李御醫進去,那便有存心掩飾的嫌疑,要是讓他進去,那就會泄露了玉凌身孕的日子。
這可怎麼辦?張小剛向冷意晴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這個份上了,冷意晴沒法子也得想法子,“李御醫,不知道王夫人的身孕有多久了?”
“大概有二十七八天的樣子吧。”
“哦?才這麼點日子就能診斷出來?這可是前所未聞的事情。”冷意晴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所以一定李御醫解釋。
“本官結合世子夫人的葵水之日,又摸到了喜脈,所以才肯定的,雖說日子是短了點,但是孩子確實已經落地生根了。”
衛長軒哼了一聲,得意洋洋地對張小剛說道,“怎麼樣,心服口服了吧?要麼直接鑽本世子爺的褲襠,要麼讓李御醫進去給公主把脈,你我都是男人,豈可言而無信?要是本世子的話,本世子一定比你乾脆,信不信?”
此時,張小剛焦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沒有想這衛長軒不僅紈絝,而且會這般難纏,要知道這樣,自己便先發制人了。
“夫郎,就讓李御醫爲本宮診脈吧,”不知何時,玉凌已經從屋裡出來了,面色有些灰澀,不過雙眼中明亮卻是無法掩飾的。
張小剛連忙上前扶了玉凌,關心道,“你怎麼出來了,這日頭還曬着呢。”
“我沒你想的那麼嬌氣,”玉凌對着張小剛溫柔一笑,柔情似水,仿若其他人都不在她的眼裡。
等玉凌坐下後,便伸出了白嫩纖細的手腕,“李御醫,開始吧。”
“這……”能給公主診脈,實在是李御醫的榮幸,不過這萬一是診斷錯誤,那他這顆腦袋也就要搬家了。
“李御醫,去吧,本世子給你擔着,”衛長軒‘哎呀’了一聲,扯平自己衫擺的褶皺,“弄皺了可不好,免得人家說本世子如此不修邊幅。”
冷意晴變得更加厭惡衛長軒了,“衛長軒,你別後悔,要是我大嫂也有了身子,你一會兒去街上鑽我大哥的褲襠,誰不做誰就是小狗。”
反正玉凌都豁出去了,冷意晴便想讓那衛長軒接受更多的羞辱和諷刺。
“好!”衛長軒居然一口應下,樂呵呵地應道,“要是公主沒身孕的話,那本事子要張小剛不僅鑽褲襠,而且還要學狗叫。”
幼稚!冷意晴瞪了衛長軒一眼,將目光停在了王麗華身上,不知爲何,她總覺得王麗華很奇怪,好像真個個人都在發抖。
李御醫一抹額間的汗珠,朝玉凌深深躬身後纔起來,拿了趕緊的帕子搭在了她的手腕之上,“請恕微臣冒犯了。”說完,伸手就要搭上去了。
“慢着,”急切的聲音打斷了正要診脈的李御醫,回頭看到劉茂大步流星走來,連忙退了兩步,像是鬆了一口氣似地拱手道,“劉御醫,您來得正好,下官身子不適,看來難以爲公主診脈了。”
見到劉茂進來,鬆一口氣的不僅是李御醫,還有冷意晴和張小剛,而劉茂身後還跟着百里修,看那樣子,這人一定是他給弄出來的。
“還趕得及吧?”百里修柔聲問冷意晴,解釋道,“差點沒找着人,怕耽誤了。”
“剛剛好,”冷意晴接着寬大的袖子握住了百里修的手,微微的涼意讓她知道那是因爲擔心而流出的冷汗。
既然劉茂來了,那就沒李御醫什麼好事情了。
衛長軒緊張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等等,既然本世子的夫人是李御醫診脈的,那公主自然也應該又他繼續纔是。”
“無妨,”劉茂搭住玉凌的手腕後,擡眼望向了衛長軒,“一會兒下官再給夫人診個脈就是了。”
衛長軒的眸光驟然變冷,握住搖椅扶手的時候,整隻手的關節都變白了。
“唔……”劉茂微微一笑,點頭道,“有了,而且有兩個月的身孕了,要是微臣沒猜錯的話,這孩子就是新婚之夜來的,肯定是公主安排微臣的法子來做了,是不是?”
玉凌頓時紅了臉,這話多少能讓人誤會一些,不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羞怯道,“是,多虧了劉御醫的法子,本宮葵水沒來,心裡也是猜到了一點,但是民間總說未到三個月先別宣揚,怕孩子太嬌氣,所以才一直隱瞞着,今日衛世子這般糾纏,本宮也唯有豁出去了。”
衛長軒一聽,頓時變了臉色。
劉茂起身後,來到王麗華的身畔,恭敬道,“夫人,請!”
王麗華望了衛長軒一眼,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
劉茂凝神定氣,碰到王麗華脈象沒一會兒功夫便皺起了眉頭,又換了兩次手勢之後,大惑不解,“衛世子,您夫人的脈象太奇怪了,怎麼會是喜脈的脈象呢?”
“啊哈……”衛長軒一聽劉茂也確定是喜脈就忽略了他口中的質疑,立刻回道,“內人和本世子成親後同睡一張牀,又做了該做的事情,自然會有孩子了,劉御醫,你不會這點都不懂吧?”
而劉茂的話卻引起了冷意晴的注意,劉茂的意思是覺得王麗華的孩子來得奇怪,難道說衛長軒沒本事讓王麗華懷孕?
“晴兒,別忘了,在桃花塢那次,玉琪可沒手下留情,”百里修小聲地提醒冷意晴,整一個看戲看得不亦樂乎。
冷意晴心中瞭然,整個人輕鬆了下來,只要衛長軒不收手,那邊是衛府的一場笑話了。
“下官自然是懂得世子爺的意思,只是下官不懂,爲何您身子都沒有種子了,怎麼還會讓夫人懷孕,莫不是……”劉茂停了下來,臉色十分奇怪。
“什麼種子不種子,本世子的身子已經和正常無異了,你的藥救了本世子,難道你忘記了?”衛長軒顯得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舌頭有些打結了。
“那下官給您解釋一下吧,”劉茂從醫箱裡拿出一張人畫,上面滿是點點的穴位,他指着其中一處穴位道,“這裡就是出種子的地方,但是上次您受傷之後,這裡面是空的,所以沒辦法讓女子懷孕,因此下官才覺得疑惑,這……要想夫人懷孕,除非……除非……”
“除非什麼?”衛長軒一把奪了人體畫,揉成一團丟了出去。
“除非夫人肚子裡的孩子是別人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王麗華的身上,使得頓時如坐鍼氈,本就長得不好看的臉,因爲不安而變得扭曲了,“你們……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閉嘴,”衛長軒重重一喝,嚇得王麗華連忙噤聲了。
“劉茂,你得爲自己說的話負責任,你這可是壞了本世子的名聲,仔細本事告你一個信口雌黃的罪名,到時候看你還能不能坐穩着御醫堂的首座之位。”
衛長軒的威脅無疑顯得乏力,劉茂對自己的醫術非常自信,他朝衛長軒作揖,擡頭說道,“正好李御醫在場,不如請他爲您瞧瞧?
“下官……下官不行,”牽涉到人家家事,李御醫打算明哲保身,可是不服輸的衛長軒走到他身邊,一把抓着他的後領襟,將人帶到了屋裡去。
見人不在,冷意晴才喘了口,“都虧你們來得及時啊。”
“他怎麼突然來了,還好趕得及時,”劉茂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宣妃突然宣我看病,導致我沒接到阿薩的口信,還好阿修聽到李御醫的抱怨,不然我這會兒準還是在宣妃的寢宮裡。”
“那你怎麼出來的?”冷意晴納悶了,既然是宣妃故意挽留,那想出來,顯然是不容易的。
“是阿修說皇上身子不適,所以我才得以出來,一會兒回去還得和皇上請罪。”
冷意晴默默一嘆,百里修能出做這麼出格的事情也不奇怪,要說膽量,還真沒人能趕得上他,不過還是想說他兩句,“百里修,你可真是不要命了,這可是假傳聖旨,知道嗎?”
“怕什麼,”百里修一聳肩,漫不經心道,“皇上就玉凌一個女兒,肯定會寬恕我的,要是我沒猜錯,估計皇上還會獎賞我呢。”
“美得你,”冷意晴嬌嗔了她一眼,不再說下去了,王麗華還在場,有些話是不能直接點破的。
“哎……哎呦,世子爺,您手下……留情啊,”李御醫從屋子裡抱頭躥了出來,跑到劉茂身後才停住。
衛長軒拿着一把刀,氣勢洶洶地追了出來,“你……你給本世子把話說清楚,本世子哪裡碎了,哪裡沒用了?啊!”
“劉御醫,救我,救我,”李御醫嚇得瑟瑟發抖,看到衛長軒接近,雙腿如搖鈴一樣抖了起來。
百里修伸手劈掉了衛長軒手裡的刀子,淡淡地說道,“世子爺,你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
“滾,”衛長軒甩掉百里修的手,見沒人怕他,居然反手把刀子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你們誰要是說本世子不能生育,本世子就跟他急,本世子告訴你們,要是本世子出了事,你們一個個都逃不了干係。”
衛長軒破釜沉舟,想來也是不肯定自己到底是否會生孩子了。
那王麗華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的,難不成是別的男人的?冷意晴發覺自己的臉燒得厲害,便偷偷望了王麗華一眼,只見她拼命絞着手帕,不知道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