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琪王,小民剛剛沒拿穩,所以纔不小心砸到您了,您還好吧?”百里修瀟灑接住飛轉而回地白摺扇,輕擡眼眸,關切問道,“要不要小民給您請個太醫,用多好多貴的藥都無所謂。”
“你有種,”琪王揉了揉手腕,朝百里修暗自比劃了一道不削的手勢,好你個百里修,爲了個小丫頭,居然敢冒犯本王。
玉琪,你千不該萬不該使喚她,還有下次,但願我不會把飛針扔出去,百里修毫不示弱地回以笑臉。
在一旁不知道怎麼下手燒魚的冷意晴根本不知道兩人明爭暗鬥所暗藏的玄機。
她切了一堆菜蔬,放進滾燙的水中,然後加上小蔥,用鍋鏟攪了攪後,抹了抹額間的汗珠,琪王只說肚子餓了,只要煮熟了他都會吃吧。
“冷大小姐,你忘記放魚片了。”
百里修的前方有琪王擋着,兩人身高差不多之下,他唯有踮起腳尖才能看到冷意晴的臉,看到小妮子經過他的提醒,手忙腳亂地將魚片放進鍋裡後。
鍋裡很快又沸騰的起來。
“快,快點撈上來,不然魚肉老了不好吃,”百里修又指導着了冷意晴將魚肉撈起來,清湯白肉素菜,看起來就沒食慾。
冷意晴手忙腳亂,出鍋的時候,手背本鍋裡的湯汁燙了個正着,倔強的她硬是把一盆水煮魚送到琪王的跟前纔去去舀了一瓢水倒在自己的手背之上。
嘶……倒吸了一口氣後,冷意晴眼眶內才浮出委屈的淚水,她何時做過這種粗活,要不是爲了冷府,何苦低聲下氣廚房。
“燙着沒有?”百里修抓起冷意晴的手一看究竟,白嫩的手背一片紅意,看得他心疼,“怎麼那麼不小心?下次,這種事情讓阿薩來做。”
“阿修,小丫頭有求於本王,怎麼能讓下手動手伺候本王呢?”琪王夾起一塊魚肉想往嘴裡送,聽到百里修護着冷意晴,忍不住翻白眼。
百里修沒理會琪王,倒是有些惱了冷意晴,“你求他做什麼?有事吱一聲便是了。”
冷意晴將眼淚硬生生地逼回去了,擡起眼眸,淡淡地說道,“與你,與他,都一樣。”
“哈哈哈……”琪王看到百里修碰了冷意晴的軟釘子,得意得不行,將魚肉丟進嘴裡,打算來個大快朵頤,誰知才嚼了一下,便給吐了出來,將筷子往桌上一拍,厲聲道,“冷意晴,你給本王吃得是什麼,沒滋沒味的,豬食啊?”
冷意晴這才發覺,自己煮魚片的時候什麼調味料都沒放。
“哎呀,玉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冷大小姐煮得東西你小心着點,你還不信呢,”百里修打趣琪王的同時損了冷意晴,“她要是在裡面放什麼東西進去,仔細你吃了連路都走不動。”
“百里修,你休要污衊我,”冷意晴又不是泥捏得,任由百里修抹黑她,“琪王尊貴,我如何會做這種事情。”
百里修攔住冷意晴,示意她別靠近琪王。
這邊,白摺扇輕輕一挑,油壺裡倒出明黃色的油,嗤拉一聲澆熱了鍋子,隨後,他抓起一把辣椒油,舀起熱油,走到琪王身邊。
“百里修,你幹什麼?”琪王見着滾燙的油,拖着凳子後退了兩步。
冷意晴看到百里修嘴角一抹壞笑,朝着琪王的方向往碗裡撒入了辣椒粉,隨後鍋勺裡的熱油嗤拉一下澆在了辣椒粉上,鮮紅的顏色瞬間盪漾開來,襯得魚片如白玉一般誘人。
“玉琪,嚐嚐。”
“阿嚏,阿嚏……”琪王被辣椒粉嗆得不敢上前,“百里修,你該死,竟然這樣害本王。”
百里修搖搖頭,笑道,“要害你何須到這裡?你我一起練武多年,還不瞭解我嗎?我想要誰的命,何須這麼費勁兒呢。”
琪王飢腸轆轆,被桌上飄來的香味誘惑,說百里修害他不過是戲言,自然不會是真的了,“你小子有種,本王不和你計較。”
說完,拖着凳子回到桌前,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哇哇哇,好燙,好燙啊,”琪王猶如餓了幾頓似得,把碗裡的魚片吃了一乾二淨。
“怎麼樣?我的水煮魚片還不錯吧?”百里修一屁股坐在了桌上,扭着身子斜睨着琪王。
冷意晴見事情未朝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急得雙手杵在了桌上,正色道,“琪王,您答應過小女子的事情不能反悔。”
“可是……”琪王抹了抹嘴角,滿足地起身道,“可是這魚肉並不是你做的,所以你的事情我不能答應你。”
冷意晴心涼了半截兒,都怪百里修,爲什麼要壞她的好事。
“無妨,琪王不答應,我答應。”百里修跳下桌子,一臉正色地望着冷意晴。
“本王吃飽了,先睡一覺,希望醒來的時候,冷元青能給我一個交代,”說完,琪王揚長而去了。
冷意晴眼睜睜的看着遠處的背影,心裡的火蹭蹭蹭地上來了,“百里修,你鬧夠了沒有?我冷府要被滅門的,你知道嗎?”
“一切有我,你會沒事,冷府更會沒事。”
“你行嗎?你能找到黃金的下落嗎?”冷意晴抓着百里修胸前的衣裳,有些失控,“三天,若是三天找不到黃金,琪王會怎麼治我冷府的罪,你知道嗎?”
“噓,”百里修握着那雙發涼的手,柔聲安撫道,“你放心,這批黃金是皇上交給琪王的開礦採來的,就算皇上問責,琪王第一個被罰,目前他不敢拿你們怎麼樣。”
冷意晴一愣,放開了手,整個人滑了下去。
百里修及時接住,將她扶到了凳子上去,“你放心,黃金肯定會被找到的。”
“那你還不趕緊去找,爲什麼要和凌書桓打賭?爲什麼要讓他一天?”冷意晴滿腦子的疑惑衝口而出,“你不是很討厭他嗎?不是處處針對他嗎?”
百里修忍不住輕撫上了她因怒氣而發紅的臉龐,輕聲說道,“乖,稍安勿躁,凌書桓那人你還不知道,以爲自己有多能幹似得,他在我眼裡,根本不值得一提。”
冷意晴從這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頭髮凌亂,眼睛發紅,嘴脣乾燥,活像是街上賣菜的婆子一樣邋遢,但是她此刻顧不上那麼多,“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趕緊去查,我冷府五十條人命,不能無緣無故地被送上斷頭臺。”
百里修見強忍着淚水的模樣,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你的事情我自然會放在心上的,此事你且放寬心,讓我來,行嗎?”
柔柔似水,暖暖如玉,此刻的百里修正如一尊駕着七彩雲的神仙似地給了冷意晴希望,可是越是光彩奪目的東西越是虛幻空無,前世,凌書桓許了她美好的愛情,得來的卻冤死的屈辱。
“不,”冷意晴忽然推開百里修,眸中一片堅定之色,“我要自己查,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晴兒……”
“請叫我冷意晴,”冷意晴冷下臉來,一臉寒霜,這男人,信不信得過,還待考驗,她絕對不允許自己把冷府的命運交到他的手裡,說完,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廚房。
百里修眼睜睜看着冷意晴消失在眼簾之中,小妮子,你這麼做是對的,冷府以後要靠你了。
冷意晴一路小跑,直到看到正堂站着滿滿一屋子人才停下來。她隨意找了個丫鬟問道,“裡面再幹什麼?”
丫鬟略一屈膝後,回道,“大小姐,是凌公子叫奴婢們去那裡說話,說是要查問昨晚的事情。”
冷意晴放了那丫鬟,瞧瞧夾在人羣中走了進去,站在柱子後面看凌書桓怎麼查案。
依舊是簡單的詢問昨晚的去處,只是不同的是,昨晚值夜的人被留了下來,其他人被遣散開來了。
“昨晚,你們聽到了什麼聲音沒有?”凌書桓背手繞着昨晚值夜的下人踱步,眼裡盡是懷疑之色。
“沒……沒有,昨晚小人偷懶,打了個盹,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守門的小廝戰戰兢兢地回道。
“嗯,”凌書桓拉着長長的尾音,又問了另外一個丫頭,她是專門修剪府庫旁邊的花草的,“你呢?聽說昨晚你很晚都還在修剪枝椏。”
“回凌公子的話,昨天下午下雨,奴婢有些活兒沒昨晚,所以趁着雨停了又去幹活,雖然奴婢在花園當中,但是確實聽到開鎖的聲音。”婢女見到凌書桓俊朗如星,嬌羞地回答他的問話。
凌書桓點點頭,又循例問了其他人,大多是偷懶了,沒有聽到什麼異響,最後婢女給留了下來。
冷意晴趁着下人們出去的時候,偷偷跟了出去,凌書桓的注意力不在門外,自然是沒發覺了。
果然如百里修說得那樣,凌書桓根本不值得一提,他的這種查案方法能找到黃金的下落纔怪了。
冷意晴這一趟也不是沒收穫,至少知道有個婢女聽到過異響,既然如此,那麼黃金不可能是不翼而飛,而是有內鬼把黃金偷偷運出去了。
十萬兩黃金,若是想翻牆搬出去,那肯定會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若是正大光明地帶出去,那麼就算有人看見也不知道那裡面是黃金。
冷意晴腦中靈光忽閃,便一路跑到二進門處,有些泥路過於溼滑,她的纖腰一閃,整個人往後倒去。
一雙大手及時接住了,不用看人,單單從那淡淡的寒梅之香,她便能猜出這人是百里修。
他怎麼在這裡?
站穩之後,冷意晴拿疑惑的眼睛盯着百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