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萬一你動手動腳呢,我一介女流可是防不勝防,”冷意晴挨着牆挪了兩個步子,就要靠近門邊了。
“我要是想吃你,你哪裡也躲不過去,”百里修臉色一凝,讓冷意晴不寒而慄,她就怕他的深沉和不苟言笑。
冷意晴無奈地挪着步子,百里修一個疾步上去,便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低沉地說道,“翅膀長硬了,連我都敢躲了。”
“我躲得過去嘛我,”冷意晴頭一扭,擱在了他的手臂之上,悶悶地說道,“一踏進這府裡就好像感覺在坐牢一樣,要不是爲了我孃親,就算給我皇帝做我也是不願意的。”
“後悔了?”百里修頗爲心疼她此時的樣子,憐惜地摸了摸她的頭髮,軟而柔順的秀髮,令他愛不釋手。
冷意晴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道,“要是不來這一趟,我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安生。”
“一切有我呢,傻丫頭,你要是想誰死,我一定不會讓他活着。”
“對了,我今天發現了一件事情,”冷意晴趕緊擡起了頭,把今日晚飯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還外帶自己今天去了三房的事情。
“你啊,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百里修親暱地一點冷意晴的鼻尖,興奮地說道,“我已經接觸過這府中的三老爺,這人啊過於自信,根本不相信別人的話,你這麼做是無形之中給了他們壓力,不出兩日,他們一定會找我進府。”
“可是……”冷意晴腦中浮現出了衛容對百里修的態度,擔憂道,“他們倒是好辦,那衛容可是狡猾得很呢?”
“狐狸再狡猾,也有怕老虎的時候,”百里修一臉自信,猶如勝券在握,“你看着,明天我就讓衛容丟臉丟到家去。”
“冷意晴頗爲好奇,可百里修卻是三緘其口,最後只好作罷了。
第二天,整個衛府都被一羣人給鬧得沸騰起來來。
黃媽從外面聽了消息回來,學得惟妙惟肖地說與冷意晴聽,“大小姐,府裡來了一大羣猴子,這會兒正纏着侯爺不放吧?”
冷意晴正在貼鏡梳妝,聽到黃媽學着猴子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雖說猴子有點兒靈性,但是那也不過是畜牲,哪能纏着父親不放啊。”
說完,冷意晴來到花廳,吃早膳之前先給佳玥長公主上了香,心裡默默祈禱百里修順利進府。
“大小姐,奴婢說的那猴子不是真的猴子,是番邦野人?”
“番邦野人?”冷意晴立刻想到了西域那些人的模樣,問道,“你是指頭髮又黃又卷,眼睛是藍色的那些野蠻人?”
“是,是,就是那些野蠻人,侯爺突然被困在堂廳裡,求助無路啊……”
還未等黃媽說完,冷意晴便顧不上吃早膳了,直接朝三房那邊奔了過去。
由於太急了點兒,冷意晴是直接衝破了看門丫鬟的阻攔,來到了三夫人的臥房,伸手一推,看到了三夫人正和一個男人說話,而這個男人就是這衛府的三老爺。
“你誰啊,竟敢這麼闖進來?”衛明先發現了冷意晴的到來,而三夫人轉過頭來時,臉上還掛着眼淚珠子。
“三嬸孃,”冷意晴走了進去,說道,“聽說外頭來了很多西域的人,可是來找三叔的?”
三夫人臉上閃過一絲驚慌,望了三老爺一眼,支支吾吾道,“沒……沒那麼回事情。”
“三嬸孃,您到現在還說謊?”冷意晴詫異地說道,“要是這些人不是來找三叔的,怎麼三叔不出去幫我父親,而是躲在屋裡?”
“你誰啊?”瘦小的三老爺被冷意晴戳中痛處,起身便推了冷意晴一把,問道,“你誰啊?三叔,三嬸孃的亂叫。”
冷意晴被推倒在地,胳膊肘被撞得絞心般地疼,她低垂的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可是起身後,卻時雙眼含淚,委屈道,“三叔,侄女是……”
“侄女兒?”三老爺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起來,反正腦子裡就一團亂,誰讓他了他就朝誰發火。
正當三老爺在挽起袖子的時候,三夫人伸手製止了,“老爺,他是大哥剛認回來的大女兒!”
“什麼!你說她是……”三老爺仔細端詳冷意晴那模樣,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別說還真像。”
“妾身也這麼覺得,而且這裡,”三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對三老爺眨了眨眼睛說道,“這裡也像,聰明,聰明得很吶。”
“哎呦,是大侄女啊,三叔有眼無珠竟然沒認出你來,你啊別怪罪三叔,回頭三叔給你好好陪個不是,好不好啊?”
這會兒冷意晴的用意不在於爲難三房,而是希望百里修能夠儘快來到她的身邊,於是她抹了抹眼淚,嫣然一笑,“三叔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自家人,怎麼會怪罪您呢。”
“那就好,那就好,”衛三爺搓着手,一臉訕訕,然後回想冷意晴的到來,便問道,“大侄女這會兒過來所爲何事啊?”
冷意晴這才舒了一口氣,終於不用那麼多的廢話了,“三叔,聽說您掌管着西域的事情?”
三老爺沒想到自己管西域的事情冷意晴會知道,所以納悶地朝三夫人望了過去,三夫人點了點頭後,他才說道,“是啊。”
“那現在怎麼辦?父親被困在堂廳,您給趕緊想想辦法啊?”冷意晴故作焦急上火,殷切地望着三老爺,那樣子就希望他現在就去救火。
三老爺聞言,明顯有了懼意,退回到炕邊,說道,“這個……這個……”
“三叔,您還猶豫什麼啊,那可是您親大哥,您要是不出面的話,肯定會連累父親的。”
三老爺索性就脫了鞋子上炕了,歪着頭,不削地說道,“其實這事兒和我沒關係,不過是那些西域的野人給我下了套而已,欺負我不懂他們的文字,一口咬定我要多給一倍的銀子才能拿貨,這種冤大頭的事情我纔不做呢。”
三夫人又開始抹起了眼淚,朝冷意晴招了招手,抽泣道,“大侄女,你這次可要幫幫你三叔啊。”
“三嬸,這個……你讓侄女兒怎麼幫啊?侄女昨個兒就和你說過了,這事兒得三叔自己想辦法,要是語言不通那就請懂的人來幫忙,就算您求着侄女兒這會兒也是無濟於事啊。”
冷意晴的手被三夫人握住了,等她話音落下時,那隻手也垂了下來。
“老爺,大侄女說的沒錯,咱們不能這麼躲着,要是大哥真出事兒,我們也沒好日子過了呀。”三夫人連忙起身,央求着三老爺,“您就去找個人來吧,要正是沒人幫咱,以後這活兒咱們不幹了,就算是躺在府裡吃吃喝喝,妾身頂着罵名也陪着您啊。”
三老爺有些力不從心,雙手猛拍了大腿說道,“夫人啊,談何容易啊,這西域的方言這麼難懂,從哪兒能找個人過來。”
“你昨晚不是說有個人……”三夫人說着就停了下來,然後望了冷意晴,不自然地笑道,“大侄女,要是三叔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如你的意,你可要多包涵啊。”
“嬸孃哪裡的話,侄女一切以府中的事爲重。”
有了冷意晴的保證,三夫人是爬上炕,拉着三老爺的手,急切道,“老爺,求求您了,就算您不爲自己打算也要爲直兒打算是不是,這孩子都十歲了,過不了幾年就要成親了,難道您就不想爲孩子做點什麼事情嘛?”
三老爺還在遲疑,顯然是拉不下面子去請百里修了。
這個時候,二房的二夫人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一進屋就說,“三弟,快點,給想個摺子啊,現在連東洋那些人也來了,這可怎麼辦啊?”
“什麼,二弟他……他也攤上事兒了?”三老爺一骨碌就從炕上爬了下來,登上鞋子就要往外走,到了門口,又囑咐三夫人道,“我現在就和二哥去叫人過來幫忙,夫人你們要保護好孩子,知道嗎?”
“去吧,”三夫人應下後,看到三老爺不見了蹤影才愣坐在了炕上,嘆氣兒道,“這叫什麼事兒啊這……剛做這麼一點兒生計就鬧騰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存心斷我們二房和三房的路嗎?”
冷意晴故作好奇問道,“兩位嬸孃,其實你們大可不比冒這麼大的風險啊,可以讓二叔三叔好好唸書來考取功名,那日子可自在多了,不是嗎?”
“你二叔那驢腦子能唸書?”二夫人冷哼了一下,鄙夷道,“他要是能取得功名,我們何苦這麼跟着擔心受怕,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也不知道當初我是瞎了哪隻眼睛居然會嫁給他的。”
二房刻薄,到底是沒說錯,哪有身爲妻子的這麼說自己的相公的。
“二嫂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說這個話幹什麼,難不成你還想大難領頭各自飛不成?”三夫人這樣子明顯比二夫人上心,對三老爺也是關懷備至。
“那可說不準……”
“行了,這會兒大侄女在場呢,也不怕她聽了笑話你,”三夫人朝冷意晴訕然一笑,說道,“大侄女啊,等一會兒你可不要怪罪你三叔纔是啊。”
冷意晴知道三房擔心一會兒她知道被請來的人是百里修會翻臉,所以一再說這樣的話。
“實不相瞞,你三叔要請的人是個叫百里修的男人,嬸孃聽說前個兒是你和這男人成親的日子,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