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後,唐澈將顧安然緊緊摟在懷裡,薄脣貼着她的耳際,嗓音黯啞低沉。
他一字一頓地說:“顧安然,你給我聽好了,我愛你,我這一輩子只娶你一個女人做老婆,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樣,不管爺爺對你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都不要輕易動搖嫁給我的決心!”
這不是商量的語氣,用的是命令的霸道口吻。
顧安然低着頭微微的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嗯”了一聲。
唐澈對她的表現很不滿,雙手箍着她的肩膀,搖晃了幾下她的身體,並直勾勾的盯着她的雙眼,霸道的命令她:“嗯什麼嗯?大聲一點,說你知道了,說你明天會嫁給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顧安然被他搖晃的頭有點暈,她神色動容的盯着唐澈,喉嚨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她想按照唐澈的意思,向他承諾,說她會如約嫁給她,說她永遠都不會離開他,可喉嚨裡發出來的卻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說話啊?”唐澈箍着她的肩膀又用力的搖晃了一下,不給他承諾的顧安然讓他隱隱感到不安,心底甚至生出了一種會失去她的恐懼。
“唐澈,我愛你,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只愛你一個男人。”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許給唐澈的諾言。
她知道唐澈現在最想聽的不是這個,因此在說完這句話後就主動的獻上紅脣,將唐澈的嘴堵住,不讓他再說那些讓她即開心又難過的話。
顧安然很少在唐澈面前露出戰鬥力十足的模樣,唐澈經不起她的撩撥,沒一會兒就把心底的那股不安和恐懼忘得一乾二淨。
他雙手託着她的後腦勺,反客爲主,開始全面進攻。
顧安然則主動的解下身上的束縛。
她想,也許這一輩子,只能和唐澈瘋狂這一回了。
她想,把今夜當做分別前最後的狂歡,希望肚子爭氣,能懷上一兒半女,好讓她以後再沒有唐澈的日子裡,不那麼孤獨寂寞。
她想,這一輩子都只做唐澈一個人的女人。
唐澈見她主動熱情成那樣,心裡既開心又害怕。
因爲如此熱情似火的顧安然,真的很不正常。
可荷爾蒙腎上腺素矇蔽理智之後,他已經管不了那麼許多了。
至少她現在還在身邊,這就夠了。
室內的溫度隨着她們二人的體溫直線上升,沒一會兒房間內就只剩下曖昧旖旎的色彩。
二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喘息聲此起彼伏。
激情持續不斷。
沙發,地上,牀上,搖牀,浴室裡,全都留下了他們纏綿的痕跡。
每一次,唐澈都毫無保留的釋放給她。
顧安然則全部照單全收。
深夜,唐澈狹長的雙眼緊閉着,呼吸平穩,看起來好像睡着了。
顧安然枕在他寬闊的肩膀上,仰着頭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瞧。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在她的凝視中流逝,她的心情睡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變得凝重。
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與他分開,也從來沒有想現在這般因爲即將分開而不敢閉眼睡覺。
她怕他睡着之後再醒來就是與唐澈的分別之時,因此她要從現在開始珍惜與他的每一分每一秒。
因爲分別之後,再想像現在這般近距離的看着他,恐怕就是下輩子的事了。
“澈哥哥……”她聲音哽咽的輕喚了一聲。
唐澈眉頭微蹙了一下,然後手臂一動將她緊緊的摟住。
不過,他的眼睛卻並沒有睜開。
顧安然見他這樣,控制不住情緒的吸了吸鼻子。
他這是意識睡着了,身體還愛着她的意思。
“澈哥哥,我明天就要離開你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好不好?”她聲音低低的哽咽地問,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心痛與不捨強力的衝撞着她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末梢。
纏綿悱惻了好幾次,唐澈是真的累了,他此刻睡的很沉,根本就聽不見顧安然剛纔說了什麼。
顧安然將頭埋進被子裡,身體捲縮成團,無聲的痛哭了一場,哭到難以遏制。
後來她擔心自己痛哭的動靜太大又掀開被子,捂着嘴巴衝進浴室裡,背倚着浴室的門坐在地上抱頭大哭。
這一夜,顧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她只知道自己一宿沒睡,一會兒躺在牀上看唐澈,一會兒躲進浴室裡痛哭掉眼淚。
直到凌晨六點左右的時候,有人前來敲響了她房間的門。
開門之後,她看到敲門的人是李老管家,頓時面無表情的問了一句:“什麼事?”
李老管家見她雙眼紅腫的跟核桃似的,眉頭微皺:“昨晚怎麼哭的這麼厲害,眼睛腫成這樣,萬一被澈少爺看出什麼端倪來了怎麼辦?”
顧安然勾脣冷笑:“放心,他昨晚睡的很死,不知道我哭。”
李老管家頓時言歸正傳:“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
顧安然戀戀不捨的回頭看着躺牀上睡的很香的唐澈:“李爺爺,讓我再和澈哥哥待一會兒好嗎?”
李老管家毫不猶豫的拒絕她:“不行,等他醒過來,你恐怕就走不了了,再說了,老爺和宮夫人的意思,原本是要你昨晚就離開澈少爺的。”
言下之意,讓你多留了一晚上,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知足吧,顧小姐。
“那你等下,我去取我的私人物品。”顧安然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轉身往裡走。
走到沙發前,將她昨晚趁着唐澈睡着時收拾好的包拎起,然後又依依不捨的走到牀前,俯下身子吻了唐澈一下,這才毅然決然忍痛轉身離開。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滾燙的眼淚遏制不住的梭梭而下。
她捂着嘴快步跑出這個充滿她和唐澈甜蜜回憶的房間。
李老管家伸手將門拉上。
房間門關的瞬間,唐澈猛地睜開眼睛,他從噩夢中醒來,大喊了一聲:“顧安然——”
心跳劇烈,渾身冷汗淋漓。
他剛纔竟然夢見顧安然離開他了。
修長的手臂在條件反射的往身旁抹去。
空空的,冷冷的,連她睡過的體溫都沒有。
頓時,一種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
“顧安然——”他猛地掀開被單下牀,連鞋子都來不及穿,赤着腳就在臥室各個角落尋找顧安然的身影。
衣帽間沒有,浴室和洗手間也沒有。
“顧安然——”他大喊着從浴室裡衝出來,拿起牀頭櫃上的就撥出顧安然的電話號碼。
這時,顧安然已經隨李老管家走到了車庫。
“愛你不是兩三天,每天都想你很多遍……”來電鈴聲在大雪紛紛的早晨裡格外嘹亮。
“這麼早誰會給我打電話呀?”顧安然咕噥了一句,難道是澈哥哥?
思及此,她迅速打開包包將從包內拿出。
屏幕上閃爍的號碼正是唐澈的。
看到那串熟悉又感人的數字,她當即就超級沒出息的紅了眼眶,拿着的手更是激動的發抖。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按接聽鍵,卻被站在旁邊的李老管家制止。
“顧小姐,你該上路了。”李老管家把車門打開,示意她立刻上車走人。
顧安然揚了揚,想接聽唐澈的電話:“可是我如果不接聽他的電話,他一定會起疑心的。”
“上車再接,話該怎麼說,我就不教你了。”李老管家隨即又對她做了請上車的動作。
顧安然抿着脣站在原地,擡頭望着身後那棟氣勢恢宏的住宅大樓,眉宇之間盈滿捨不得與不甘心。
“顧小姐,福嬸還在等着你。”李老管家怕她反悔,又提醒了她一句。
顧安然咬着牙鑽進車裡,迅速接通唐澈的電話,聲音盡力控制在正常狀態下:“澈哥哥……”
“你現在在哪兒?”唐澈的嗓音裡含着濃厚的慍怒和恐懼,甚至在控制不住的微微發顫。
顧安然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用這種聲音與她說話,她隱隱的感受到了來自唐澈內心的恐懼,她爲這樣的唐澈感到心疼。
她條件反射的將手搭在車把上,想要下車跑回臥室,衝進唐澈的懷裡,然後緊緊的抱着他。
可車門卻是鎖着的。
那緊鎖的車門宛如一盆冰水似的,迎頭潑下,將她那急躁衝動滿腔激情澆滅的一絲不剩。
理智歸位,她艱難的嚥了咽口水,聲音儘量保持平靜地開口:“澈哥哥,你醒了呀,我現在正在前往我哥家的途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澈高亢的聲音打斷:“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去你哥家做什麼?”
“你忘了呀,依照我們當地人的習俗,女人結婚應該從孃家出嫁,我父母已經不在了,大哥是我孃家唯一的親人,我理應從他那裡出嫁,這是風俗禮儀。”
唐澈想起來了,結婚細節裡面,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他臉上的怒意頓時沒了,說話的聲音也頃刻間恢復了正常:“那你和我要一直保持通訊順暢,我要隨時都能找得到你。”
說話的音色雖然已經恢復了正常,但心底的安全感卻依舊缺乏。
“好。”顧安然低聲應答,鼻子愧疚而又難受的泛起了一股酸楚。
唐澈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把你裡的gprs定位功能開啓,這樣,我不用打電話也能時刻知道你在哪裡,就算你走丟了,或者是臨時改變主意,不想嫁給我了,我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你抓回來。”
“好……”顧安然說完這個好字,眼淚就控制不住的從她的眼眶中滾落,說話的嗓音也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鼻音。
“你怎麼了?”唐澈聽覺敏銳,察覺出了她嗓音裡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