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刻,便聽見深沉如海的男子,如呢喃地訴說道,“我母親臨終前,將我託付給她,在我成年以前,都是她親自照料我的衣食住行,雖然完全沒必要,但是,當年那個情形下她這份心意實屬難得,所以我一直感激她。”也特別照顧她。
所以,賺到的第一桶金,他便送了這麼一家古色韻味的大宅給她,讓她得以安享晚年。
覃媽雖然大半輩子都陪伴在母親跟他的身邊,但是,她老人家本是大戶出身,追溯到朝代以上,家族裡幾乎都是壟斷了官場的人物,而這所坐落於異國他鄉的中國式宅子,跟覃媽沒落的家族頗有淵源,席御南一擲千金買下這裡,不可謂沒有用心的。
儘管席御南言辭隱晦,更重要的內容,並沒有挑明說,可簡鍾晴什麼人啊,那是放在人精羣裡頭的骨灰級人精,察言觀色是最基本要求,還得從細小的提示當中,抽絲剝繭,找對了事實的方向。
簡鍾晴所知道的的席御南,深藏不露,要真說他對誰有過不一樣的區別對待,——咳咳!目前爲止,大概也就她一個了。
可覃媽確實是她從他口中確切聽聞了承諾的第二個。
可想而知,席御南口中的當年那個情形,會是怎樣不堪回首的過去。
並且,按照他透露出來的意思,他的母親是在他成年以前就過世了的?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其實,單親家庭出身的孩子何嘗不早熟?
席御南,那顆多疑又詭計多端的心都快熟透了。
這一點,簡鍾晴倒是能多少領悟到他的心情,誰不想簡簡單單,順順利利地成長髮展?都是現實逼着去改變的啊。
席御南只透露了一些,並沒有往下說的慾望,簡鍾晴被那雙陰涼中透着炙熱的黑眸灼到了,心頭彆扭,小嘴漫不經心地應承道,“知道了啦!她是長輩,我會盡可能尊重她的,就是阿瑟跟那小不點,我也不會以牙還牙,這口氣,我生生吞了,還不成啊!”
才轉過臉去,生生被人扳住。
席御南扳着她的小臉,逼,迫她正面看向自己,白皙有力的手指在她臉頰上輾轉摩挲,感受着指腹碰觸到的細滑肌膚,“鍾晴,你最近越來越不敢看我了。”
啊?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啊,本來就心虛的人,被人戳中了心事,俏臉紅霞如雲,更是映襯得杏眸水漾,爭豔奪目。
大美女都有耍賴的資格,因此,簡鍾晴抵死不認,“有嗎?沒、沒有啊!”
“沒有,那你現在眼睛往哪放?”
簡鍾晴大言不慚,臉是正對着席御南的,但一雙明媚卻不掩嬌赫的眼眸,滴溜溜地直追着牆上一幅山水筆墨畫看去。“我看畫啊。”
席御南被小小的逗笑了一下。
心知自己的僞裝被拆穿了,可簡鍾晴堅持嘴硬到底,“這宅子掛着挺多畫的,我最近迷上了。”
席御南突然問,“畫有我好看?”
簡鍾晴順口便回答了,“畫比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