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話乍聽之下有點驚人,莫非席御南跟他母親關係也不好?如果真這麼惡劣,那他還來拜什麼!簡鍾晴腹誹着,被他拉着走。
席御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驀地轉身,認真地對視着她的眼眸,那深沉如萬丈深淵的眸子,直直地就看進了她的心裡一樣,他咬字清晰地開口,“鍾晴,那只是一塊墓碑。”
簡鍾晴點頭,“嗯,我看見了。”
“我只需要它提醒自己過去受到的教訓。”
“你想說什麼?”
“我母親不葬在裡面。”
“我知——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母親不葬在這裡。”
“那,你母親葬在哪裡?”
“她至今還沒有入土爲安。”席御南不輕不重地望她一眼,“她的骨灰還在席家。”
確切點來說,是在席老頭的手裡。
一個人你要說死了,下葬什麼的,是正經不過的事情,據她所知,席御南的母親已經逝世好些年了,席家還扣着她的骨灰,不讓長埋地下?這事情,怎麼想怎麼詭異。簡鍾晴小心翼翼地瞅了瞅面前的男人,沒看出個所以然,“你要把你媽的骨灰拿回來嗎?”
對這個問題,席御南沒有正面回答,“怎樣?你想幫我麼?”
她就是想,也得有這個能力啊,席御南都沒做到的事情,她怎麼做得到!再說,她有什麼立場做這件事情?!
不過,注意到他問的是想,而不是其他字眼。
簡鍾晴支吾了下,模棱兩可的回答,“……我有心無力。”而且,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三天。
她沒忘記簡陽之前提及過的,三天之後,他會來接她的事實。
雖然離開了席家,但是她壓根不擔心簡陽找不到這裡來。
紅門的實力,不可估量。
這在外的十年偷生,已經是萬幸中的僥倖了。
“你可以的。”她心不在焉的,席御南倏然掐着她下巴,讓她心虛迴避的杏眸無所躲避,四目再次相對,“遇到任何難題,第一時間告訴我,嗯?”
有那麼一瞬間,簡鍾晴心裡砰砰亂跳,她總覺得席御南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話中帶話,暗示她聽,可是,這實在不像席御南的風格,這驕傲的男人,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一時之間,她沒有回話。
席御南不以爲然,輕飄飄地繼續發話,“接下來,我要面臨的麻煩,嗯,不算少……所以,也許我沒太多時間陪伴你,你要好好的,不要亂跑,知道麼?”
輕笑着俯首,薄脣封印上那兩瓣蠕動着似是藏了不少難言之隱的脣瓣。
“鍾晴,我再強調一次,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你只管保護好自己,然後,無條件地相信我。”
許多年後,簡鍾晴每每回想那天在空墓碑前席御南對她所說的話,都心中恍惚。
其實席御南已經明示得很明顯了,可是,當局者迷,那時候,自詡心思玲瓏的她,居然就一點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也是彼此不夠信任,始終沒有將內心的秘密說開,以至於兩人遺憾錯開。
其實,緣起緣滅,萬事早有命中註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