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銀環微微作揖回禮,真誠道謝道:“多謝公子提醒之恩,我們夫妻必定會銘記恩德。”
“唉,我與薛大哥是好朋友,小姐又何必如此客氣說什麼謝謝。”餘長寧笑嘻嘻搖搖手,表情卻是渾不在意。
一旁的柳雪晴冷冷笑道:“阿姐,這人尖嘴猴腮,賊眉鼠眼,一望便知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得當心一點,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
餘長寧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開口道:“雪晴姑娘,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站在你眼前的這位少年郎雖稱不上貌比潘安宋玉,但也是玉樹臨風,才高八斗,豈會有你說的那麼不堪?”
柳雪晴聞言冷笑道:“哼,還玉樹臨風,才高八斗?這樣的話你還是看看下輩子可有機會在再說吧。”
面對如此諷刺,餘長寧絲毫不見動怒,笑吟吟地一副我不和你計較的模樣,看得柳雪晴更是恨得牙癢癢的,若不是柳銀環站在這裡,真恨不得上前將這惡賊痛毆一頓。
柳銀環輕輕踱步思忖良久,芳心卻是越來越亂,根本沒有絲毫主意,正在躊躇間,一片腳步聲突然在門外響起,嘈嘈雜雜中,蒼老的聲音已是飄了進來:“銀環,雪晴,你們可在屋內?”
“糟糕,是爹爹!”柳銀環俏臉神色一變,急忙對着餘長寧低聲道:“餘公子,你先躲起來。”
餘長寧點點頭,目光巡睃了一圈,正在思考要藏身何處,不料柳雪晴已是冷聲道:“你不用躲了,我這就讓爹爹將你抓起來送到衙門裡去,治你一個擅闖民宅之罪。”
餘長寧聽完大是憤怒,壓低聲音怒聲道:“擦,你這小妞真是太卑鄙了,剛纔也不是誤闖了你的房間,用得了如此絕情嗎?”
柳雪晴冷冷一笑,神色卻是不爲所動,正欲開口之際,突然柳銀環上前輕輕一拽她的衣袖,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懇求之色,看得柳雪晴是忍不住一怔。
兩姐妹就這樣默默對視有傾,望着姐姐略顯惆悵的臉龐,柳雪晴芳心終於忍不住一軟,輕輕一嘆微微地點了點頭。
柳銀環心頭一鬆,對着門外朗聲道:“爹爹,我與雪晴都在屋內,你有何事?”
柳老爺怒氣衝衝道:“剛纔有人將阿三擊昏在地穿着家丁服飾混入了府中,爹爹正帶着大家抓那狗賊,你們沒事便好,就呆在房內不要出門,可知?”
柳銀環白了正在訕笑的餘長寧一眼,回答道:“哎,我們知道了。”
柳老爺應了一聲,突然又高聲吩咐道:“阿丁,阿小,你們守在門外保護小姐,其餘人等跟着我前去抓賊,走!”
見柳老爺臨走還留下了兩個家丁守在門口,餘長寧心裡大感無奈,乘亂逃脫的計劃也只能是無疾而終。
柳銀環略一沉吟,對着餘長寧小聲道:“餘公子,這裡說話恐怕會被外面聽見,你跟隨我到裡屋去。”
餘長寧點點頭,舉步欲走,柳雪晴卻是急聲道:“阿姐,這可是我的房間,豈能然這小賊進去?不行!”
柳銀環正色道:“雪晴,餘公子乃是爲了給我報信纔會冒險闖入府中,非常之時怎能拘泥俗禮?就算姐姐求你一回,啊?”
“可是……可是……”柳雪晴急得俏臉微微泛紅,卻忍不下心來拒絕姐姐。
餘長寧偷偷地對着她作了個怪相,笑嘻嘻地跟着柳銀環進去了。柳雪晴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良久,輕輕跺腳緊隨他們而去。
來到房內坐下,餘長寧好奇問道:”對了柳小姐,令尊爲何要反對你與薛大哥在一起?事情總該有個緣由吧?”
柳銀環幽幽一嘆,輕聲解釋道:“仁貴以前因家裡困窮,所以到我們府中做苦力謀生,也不知怎麼地,後來我被他的俠義情懷感動,所以纔會不顧爹爹反對,逃離柳家在修村寒窯與仁貴喜結良緣,成爲夫妻。”
餘長寧恍然點頭,但神色卻有些不解,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回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前些天孃親病重,我雖然與家中矛盾重重,但身爲子女豈能不聞不問?所以纔回府照顧孃親,沒想到爹爹卻……唉!”
餘長寧頗有些同情他們的遭遇,喟然嘆息道:“天下的父母無疑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快樂,所以纔給他們安排了一條父母覺得不錯的道路,柳老爺此舉站在父親的角度並沒有過錯,然則卻不知子女也有自己的想法,產生這番矛盾衝突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聞言,柳銀環輕輕點頭稱是,柳雪晴卻是冷笑道:“哼,說得好聽,那薛仁貴家徒四壁,三餐不繼,除了空有一身蠻力外連自己也養不活,阿姐跟着他豈能過上好日子?”
餘長寧俊臉一沉也是冷笑連連:“雪晴姑娘,今日的落泊男兒,安知明天不會成爲叱吒風雲的英雄?拜託你不要用如此勢力的目光看待別人,薛大哥以後所取得的成就,必定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聽他如此認同薛仁貴,柳銀環心裡大聲感動,輕輕笑道:“好了,你們兩人先別吵架,我要想想如何才能出去見到仁貴。”
餘長寧點點頭,笑道:“柳小姐,還是你知書達理一點,不像這野蠻丫頭只知道舞刀弄劍,你說都是姐妹,爲何差別竟是如此之大,莫非雪晴姑娘是抱養的?”
不難聽出他口氣中的諷刺之意,柳雪晴頓時柳眉倒豎,貝齒一咬紅脣便要發火。
柳銀環輕輕一笑,對着她搖搖手示意勿要與餘長寧計較,解釋道:“餘公子,雪晴自小便是如此,所以長大之後不顧爹爹的反對去當捕快,現在……”
“阿姐,不要說了。”柳雪晴急聲打斷了她的話,顯然不願她多言多語。
“呵,女捕快,真是了不得!”餘長寧又驚又奇地打量了她一圈,笑問道:“雪晴姑娘,剛纔你用來追殺我的那把大刀是否便是捕快用的刀,當真是太鋒利了。”
柳雪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遲疑片刻方纔問道:“喂,剛纔我那一刀力道不輕,爲何你卻一點事都沒有?”餘長寧哈哈一笑,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穿了一件刀槍不入的寶甲,故作高深莫測道:“在下金鐘罩鐵布衫已煉至第九重,區區一刀算個甚來?即便是武功厲害的高手,也是不能傷害我分毫。”柳雪晴露出不信之色,左看右看都覺得這小賊完全不像習武之人,然而又找不到他沒受傷的原因,只得沉着玉臉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