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難言
白無殤的一句話恍若大棒一下子敲醒了赫連勃,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發呆?倘若再讓男人受到半點傷害,那他便是入了十八層地獄也沒有辦法贖罪!
誰若敢傷害男人分毫,他赫連勃勢必將此人碎屍萬段不可!
於是讓白無殤很無言很訝異的一個場面出現了,前一刻還呆若木雞的赫連勃此刻搖身一變成了人見人怕的殺神,揮動着的冷劍凌厲的向四周刺出,那樣子簡直是要拼命了,有些地方甚至不顧自己的安危也要使出殺招來。
這人是瘋了還是不要命了?
或許更瘋更不要命的是那羣黑衣人,個個也好像發狂似的向赫連勃砍去,而白無殤四周的黑衣人就好像是死纏爛打一樣不出殺招也不讓男人衝出戰圈。如此下去,那瘋子早晚會被殺死。眼見赫連勃陷入了困境之中,白無殤是越打越心煩,這黑衣人就是纏着他不放,一咬牙,男人竟以身犯險以身受故人的一劍而趁機一躍到了赫連勃身旁替赫連勃分擔壓力。
眼看男人手臂上滲出刺眼的紅來,心疼的不只赫連勃一人。
“我殺了你們!”眼睛猩紅若血,赫連勃被男人手臂上的血痕刺激的發狂,連砍數人,也不知道是赫連勃的攻擊有了效果還是白無殤加入戰圈還受了傷的原因,那羣黑衣人竟一下子如潮水般全退了下去,瞬間消失在了梅林之間,快得讓人不敢相信。
“哈哈!好久沒有打得這麼暢快了!”白無殤長劍一收,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就好似被人關進黑屋子許久後重見光明一樣。
相比男人的興奮,其他人可是各有不同的神情。
“唸白,你受傷了!”這是紅蓮說的話。
“你——你受傷了!”這是赫連勃結結巴巴的話。
“我的傷不要緊,倒是你,打個架好像不要命似的,讓你的情人擔心成這樣。”白無殤完全把紅蓮當作了赫連勃的情人,更全然不知自己這一番話就好像一塊大石頭砸在赫連勃胸口上。
“我……我纔不是他的情人!”紅蓮面上一紅,指着旁邊的阿雪道,“這位姑娘纔是他苦苦追尋的情人。”
“阿雪,你何時在外面有了男人,竟不和我說?”白無殤故意取笑道,卻也多看了旁邊的赫連勃幾眼。
“啊?阿雪沒有!阿雪不是他的情人!”阿雪連連搖頭,“阿雪是白爺的侍女,白爺不要趕阿雪走啊!”
“傻姑娘,誰要趕你走了。”白無殤不由笑道,這時忽然感到手臂被人拿着,偏頭一看,卻是赫連勃正用從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務給他包紮傷口。
“好了,沒流血了。”赫連勃望向男人,後者略有驚訝後只是淡淡的答道:“多謝。”
“白棣……”赫連勃有幹萬句話想要說出來,他想問男人:你去了哪裡?爲什麼你不理我?爲何你眼中沒了曾經看我的那般眼神?有太多太多的話,卻一下子積鬱在胸口無法傾訴而出。
“白弟?”白無殤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姓白?不過看起來好像是我比你年長才對,怎麼稱呼我爲‘白弟’呢?你應該稱呼我爲‘白兄’纔是。”
赫連勃忽然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男人,他的聲音,他的樣貌,他的談吐,甚至他的劍法身形無一不和“元白棣”一模一樣,可是,事實告訴赫連勃,眼前的男人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
難道,男人已經忘了自己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聯想之前尋找男人時的重重阻擋,再到剛纔因爲男人突然加入戰圈而一下子退卻的黑衣人,答案已經浮現在赫連勃腦海裡:有人救了元白棣,但讓元白棣失去了記憶。
是誰?那人有沒有對男人不利?赫連勃急切的渴望着答案,但他也深知此時不能輕舉妄動,否則可能將從此再也找不到眼前的男人,誰也不知道此刻看起來平靜的赫連勃休內翻騰着的是可以淹沒世界的潮水。
他多想衝上去抱住眼前的男人,去感受曾經失去的溫暖,去感受那熟悉的休溫與味道。
“你不是要找一個白衣姑娘和白衣男人嗎?難道這女的不是你情人,這男的不是拐走你情人的男人?”紅蓮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兩個白衣人,男子風華絕代,女子嬌憨可愛,倘若要換了她,估計也會選白無殤。
“噢?”白無殤滿含笑意望着赫連勃,後者被男人目光那麼一注視便又開始發呆了,注意到這一點的白無殤忽然感到些許尷尬,臉上不由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來,連咳了幾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也提醒某個人不要再盯着他看然後又一副發呆的表情。
“不,只是誤會而已。”赫連勃說道。
“呀!白爺你臉怎麼紅了?”阿雪衝着赫連勃喊道,“不要盯着我們家白爺看,白爺已經有相公了,是我家主人的!”
“你家主人?”赫連勃的臉色瞬間成了黑色,從阿雪口中不難得出那個所謂的主人對元白棣做過些什麼,一想到那個人欺騙了眼前的男人,赫連勃藏在袖中的手就握得彷彿要碎了。
“阿雪!”一聲喝下制止了阿雪的話,白無殤竟有種不想讓眼前的男子知道自己和張肆風事情的想法。
“唸白!我走了!”一直在旁邊被忽視的紅蓮氣嘟都的說道,她想讓赫連勃有所表示,可後者居然一副淡然的樣子:“路上小心。”四個字,沒有絲毫的挽留之意。
“你——!”傻子都能看的出來赫連勃對那個白衣男人有感覺,她紅蓮居然還一直以爲這男人愛的是女人,想不到竟然是男人!這男人還根本不認識他!
罷了,越想越氣,這世上的好男人不是成家了就是喜歡男人,眼前的男子如此,天朝的天子竟也如此!
這世界上的男人都瘋了不成?
一氣之下,紅蓮撥腿就走了。
“怎麼不挽留那位姑娘,看得出她對你有好感。”白無殤說道。
“我此生此世只愛一個人。”赫連勃看向了白無殤。
“你真是這世間少有的癡情人了,被你愛的人一定很幸福。”白無殤笑着躲過了赫連勃的視線,後者輕嘆一聲,道:“是啊,我會讓他成爲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白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