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白無殤的離走
讓張肆風煩心的事是一件又一件,眼下的元淵還不知該如何打發,匈奴竟帶着數萬兵馬突然冒了出來,這原本隨意便可解決的邊境糾紛怎麼就如此驚動了匈奴?
雖不知赫連勃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張肆風還是得親自去邊關看看,誰讓他離的最近,但此時就有了矛盾,要麼帶上白無殤,要麼讓男人待在家裡。
帶上白無殤,流淌在男人血液裡的好戰肯定不會面對戰場不爲心動,可張肆風怎麼放心把白無殤放到戰場上去,有了閃失怎麼辦?就算他相信男人的實力,難保赫連勃突然來個反悔從戰場上冒出來把人擄走怎麼辦?
他是不想讓男人跟着去的,可元淵是個問題,雖然元淵現在在他的地盤上,但卻也是動不得,或者是沒法兒動。
把男人留家裡,說不準元淵嘴一鬆說些有的沒的。
那該怎麼辦?在琢磨許久之後,張肆風心一橫,還是決定把白無殤帶在身邊。
這邊廂的張肆風還在擔心元淵找上白無殤,白無殤卻已經自己找上元淵了。
元淵沒有離開張肆風的府邸,安安穩穩的住了下來,比起張肆風來,這位皇帝此刻也不是像表面那樣的悠閒,出生皇家的他始終帶着侵略與霸道的個xing,天下是他的,總覺得什麼都應該是他的。
當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就變得異常暴怒。
自己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他寧願毀掉!
於是,當元白棣與赫連勃在一起時,他變得瘋狂與嫉妒,他想讓男人回來,又恨元白棣爲什麼會愛着赫連勃,他最後的理智毀滅於在樹林裡看到夕陽下牽手相愛的元白棣與赫連勃的情景。
他做了悔恨不已的事情,正如張肆風所說,是他間接“殺死”了元白棣,是他唆使男人燒掉了赫連勃的糧倉……這一次,面對失去記憶的白無殤,他又該怎麼做?
在他還沒想到答案時,一身白衣的男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門外。
“無殤?”
“我有些事想與你談談。”
白無殤不見了。
“元淵!出來!他在哪裡!你把他弄哪裡去了,快告訴我!”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張肆風想去和白無殤談打戰的事情時,男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阿雪也不見了,衣服少了好幾件,從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
而這一切,都是在白無殤去了元淵的房間之後發生的。
一定是元淵搞的鬼,一定是他!他想把無殤從自己身邊搶走,那個混蛋!
“啪”一聲踢開了房門,男子在看到屋裡的元淵後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一拳,狠狠打在元淵臉上:“你爲什麼就不能放了他!爲什麼!”
臉上一陣生疼,元淵結結實實的捱了發狂的張肆風一頓狂揍,他大笑着把張肆風推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已經告訴了他一切,他什麼都知道了!知道你是個人渣,是個騙子,是個混蛋!張肆風,你想騙他一輩子嗎?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他知道了?”張肆風的臉瞬間刷白,昨夜的夢,當真成了現實嗎?
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咬着牙衝了上去:“他去哪裡了!去哪裡了!”
面對已然失去理智的張肆風,那攻擊顯得雜亂不堪,元淵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反手一掌推到了男子身上:“呵呵呵……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他走了,永遠不會回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哈哈哈!”
“元淵!我殺了你!”彷彿一頭受傷的豹子,張肆風再次和元淵扭打在一起,雜亂無章的對打更像是發泄彼此內心的煩悶與怒火。
毫無章法,毫無技巧,用拳腳進行最原始的爭鬥,直到雙雙累倒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也沒有,而此時兩個相貌不俗的男子也都面上掛彩。
“哈哈哈……”是哭還是笑,只剩下對彼此的嘲笑。
“哈哈哈……你這個白癡!混蛋!天朝有你早晚毀掉!”喘着氣,張肆風依然費盡力氣的用腳去踹旁邊的元淵。
“毀了算了,我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什麼天朝,什麼皇位,都給我滾!哈哈哈……”不停的笑着,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真是個瘋子……”
“張肆風的瘋嗎?”元淵回嘴道。
“我真想殺了你。”
“殺了我你也找不到他,”元淵閉着眼喃喃道,“他去哪裡,難道還會和我說不成?他要是想回來,自然會回來,他是草原上的鷹……”
至於元淵到底有沒有把真相告訴白無殤,也只有他心裡知道。
“白爺,我們要去哪裡?爲什麼不回去?主人擔心我們怎麼辦?”風沙太大,白衣女子把自己裹得嚴實,只剩下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
“等我把一些事情弄明白了,自然會回去。”同樣用大披風包裹自己的男人騎在馬上,向着邊境而去。
他要去找一個人,去尋得一個答案。
男人澄清的眼裡流露着不解,更有一絲無奈。
“風,你到底騙了我多少呢?”心,竟也會生疼的厲害。
元淵的話裡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這條路上他要走一走,才能知道。
“白爺,前面有個客找!”終於看到了一個客棧,阿雪激動的說道。
望着黃沙盡頭若隱若現的客棧,白無殤知道他們終於到目的地了。
兩人在客棧裡住下,打算歇息一天後再趕路去城裡。
匈奴進軍邊境,來往商旅減少了不少,這客棧裡也就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坐了一些,但還是有四五人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尤其是一個背對着他坐着的黑衣男子,袖子上鏽了一隻蝴蝶。
有一絲熟悉,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感覺,但絕對不是好感,白無殤甚至有點不喜歡那個衣袖上有蝴蝶的男子。
大概是感覺到身後的視線,黑衣男子朝後看了一眼,眼裡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又變成了不解,在看了一身包裹嚴實的白無殤後又轉了過去。
“侯爺,那人是誰?”同桌的下屬問道。
“大概是路過的人吧……”不會是那個男人的,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不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