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凰北雪原主和她們都不親近,一來生母黎玥孤兒出身,沒有家世;二來不少女孩子依舊秉持一種我是嫡系女孩子你必須聽我的那種心理,讓原主和她很不感冒哪怕她爹比她們爹強出好幾百裡去;三來原主之前易容還喜歡墨楚寒的事遭到不少女孩子的牴觸,俊美強大的七王爺也是你這個醜八怪能喜歡的?哪怕如今她嫁給了七王爺還是有不少人認爲這是鮮花插在牛糞上,當然,她是牛糞,七王爺是那朵鮮花。
這樣一來,她怎麼和人親近?
她與人不親近,自然,與她親近的也少。
打聽起消息來,反倒是與章大夫人這等人談起的多,故往的那些相識的人,一個也沒有來往。
章大夫人見她問起了京中貴女們的事,見她還仔細地問到哪家的閨女風評好,性格好的時候,還略有些訝異,小心翼翼地跟凰北雪道,“這些小姑娘,哪有一個比得上您的。”
西北王懶於納妾的事,她是知道的。
就連皇上要七王爺納妾都被拒了,凰北雪是京都姑娘嫁的最幸福的人毫無疑問。
連他們章家再好不過的二小姐,也只得嫁給他的手下。
還有哪家的閨女,能進,且還是進七王爺的門?
這位七王妃,實在不必再如此探究京中過往的用意。
現在沒幾個人還敢肖想。
敢肖想的已經被滅的差不多了。
陳家抄家滅族,錢家徹底淪爲平民,以前的敵人還不知道會對他們做什麼?
凰北雪知道章大夫人誤會了,她笑眯眯地點頭,問了幾句之後,也不再問了。
回頭李旺過來報,讓她去萬花宮用膳,她就送了章大夫人出去。
“王爺去了?”她問李旺。
“去了,讓您趕緊去,再不去,他就要抱小世子小郡主過來找您了。”
“他是要把父皇氣死吧?”凰北雪笑着皺鼻子,樣子還是嬌俏可人。
李旺看着她,笑容溫暖,“您別擔心,這幾日他跟皇上處得好得緊,皇上之前信中的那些責罵,這幾天可是一字都未對他出口,反倒誇了王爺好幾句,這事回頭我再您稟,您趕緊過去吧。”
“誒。”凰北雪清脆地應了一聲。
她很快就到了萬花宮,墨楚寒一見到她,那古井無波一般深沉的眼在那一刻亮了亮,他把懷裡從陳皇后手裡搶過來的小郡主又放回到陳皇后懷裡,大步過來就拉着她的手就往他們的位置走,走了兩步,他訝異回頭,看着她那被他牽着手,“怎地這般冷?”
“忘了帶暖手爐了。”凰北雪笑得眉眼彎彎,她今日頭上戴了硃紅的王妃冠,整個人看起來嬌豔無比。
凰北雪若無其事,墨楚寒緊了緊手中的手,暗中運功把手變暖,順便傳功入凰北雪身體裡,感覺手心的手沒那麼冷了,這纔不再說什麼。
等見過皇帝皇后,坐下後,已有宮女飛快拿了暖手爐過來,墨楚寒搓了搓她的雙手,就把小暖爐放到了她的手裡,同時朝眼巴巴看着他們母妃,要他們母妃抱的兒女搖了搖頭。
凰北雪手太冷還是要抱火爐。
小世子小郡主被教得要聽父王的話,墨楚寒一搖頭,他們也就收回了手。
凰北雪一直朝他們眨着眼睛笑,就差沒做鬼臉了,小世子小郡主因此也安心地躺在皇帝皇后的懷裡不作聲了。
今天是家宴,用來擺桌的桌子是墨檀方桌,能坐八人,凰北雪挨着墨楚寒坐着,一直跟陳皇后說說笑笑着,陳皇后倒也賞她的臉,她說什麼問,或多或少總要答幾個字,引得楚文帝看了凰北雪好幾眼。
這幾眼,也是看出凰北雪的嬌豔來了,這凰家女的姿色之前如若說是渾身靈氣,現在這靈氣稍稍減弱了些,女子的嬌豔要更居上位,整個人看起來光輝奪目。
真不愧是黎玥的女兒。
天下第一美人,倒是名不虛傳。
更重要的是,她對墨楚寒的心。
楚文帝再看看她身邊的七皇子,他倒是真正的沉穩了不少,身上少了乖張的戾氣,貴氣卻是重了,讓人信服,更讓人知道他的不凡。
不再像那些風流公子,那麼多年的軍旅生涯爲他肖母的精緻的過分的臉多了幾分剛硬,只有偶爾投向凰北雪的目光時纔有那麼幾分柔和。
對此,楚文帝不是不滿意的。
一身的貴氣,驕矜傲揚,不愧是他的兒子。
他重用的孩子,進退得宜,且一身龍氣,誰能不說他的眼光好?
午膳過後,墨楚寒要去忙,她也要同去,爲明天楚文帝的起程做最後準備。
夫妻倆出了門,凰北雪悄悄跟墨楚寒咬耳朵,“李旺說他對你要好些了,我還不信,不過現在有點信了。”
墨楚寒哼笑了一聲,沒說什麼,在要快步離去前摸了摸她衣內還是有點微冷的手,眉頭不自禁地一攏,朝她身後的梨雲不快道,“你們上點心,別冷着王妃。”
說罷,冷冷地在幾個丫環的臉上轉了個圈,這才帶了蘇公公他們離去。
梨雲等人被他看得心一驚,紛紛點頭稱“是”。
凰北雪笑看着他先一步離去,等看不到他影子了,這才提步往寢宮那邊轉去。
楚文帝的這一趟來西北,還是助了墨楚寒不少威風,至少,現在整個西北都知道,他們是歸西北王管的。
而屈奴那邊的清掃也接近尾聲,整個屈奴,無不知道西北王大名。
就是偶爾有號稱屈奴王室反叛的,也都被俞飛舟和簡浪帶人滅了。
簡浪訓練的人倒是初見了幾分成效,目前正藉着一些戰事練兵。不管說的有多麼好,士兵終究還是要在戰場上見真章,士兵還是要見血才能訓練出來。
楚文帝帶着陳皇后離開西北後,當天王府還殘餘着幾許熱鬧,那些趕過來拜見楚文帝的官員還沒走,要等晚上與西北王晚宴過後,纔會各回各地。
等到終於人都走了以後,墨楚寒特地叫凰北雪空出一天時間,自己也命李旺看管王府,自己帶着小世子和小郡主,帶着一行人離開西岐,向偏南方行去。
凰北雪坐在馬車裡,時不時地撩起車窗簾看向外面。
車窗外的那一片綠,鬱郁冉冉、青翠溫潤,配上那垂下的柳枝,就如那桃花流水般的動人,就如那小橋流水般的溫柔。那樹兒亭亭玉立,就像花兒般的柔美細膩。
遠處,茂密蔥蘢的竹子沿着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翠綠的竹葉則在頂端逐漸合圍,形成了一個圓拱形的“屋頂”,濃烈的陽光和夏末炙人的熱氣就這樣被隔絕在外了,而無論你走到園區的任何地方,卻始終都看不清道路前方10米以外的景觀,翠綠高大的竹林把整個園區隱密在其中,曲折處有通路,通路處又是竹林滿眼。
在離那裡差不多的地方,馬車就停了,墨楚寒牽着凰北雪下了馬車,抱着小世子和小郡主一起走着。他們打扮成一行販貨的商人,走進了早就安排好的一座宅子裡。在主位上坐下之後,立刻有一個丫鬟打扮的妙齡少女爲他們上茶,之後便知機地退下了。
不多時,內堂出來一名五六十歲的老叟,對着他們行禮,“老奴拜見王爺,拜見王妃,拜見世子,拜見郡主。”等到一一拜見完之後,墨楚寒身邊帶着的一個侍衛立刻上前將他扶起。
“仲叔,如今,外祖母現下如何?”墨楚寒放下小世子,任他自己找了一個座位做好,問道。
小世子對這裡的裝飾很有興趣。
“啓稟王爺,不久前老奴找到時機無意中透露老夫人王爺您攻破屈奴,屈奴國滅的消息,老夫人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不過老奴聽洵小少爺說老夫人一夜未睡,給秦老太爺,秦老爺們還有秦少爺們上了香,而且夫子跟洵小少爺說王爺您的事時……”
“怎麼樣?”墨楚寒下意識挺直身體,急問。
“老婦人倒也沒再說什麼了。”老叟摸摸山羊鬍,一身黑袍倒也有幾分員外的氣質。
“那便好了。”墨楚寒端起茶杯,將其中茶水一飲而盡。
“外祖母住在這裡?”凰北雪把女兒放到自己腿上做好,小郡主倒也聽話,乖乖坐着,時不時轉頭看向父王。
“對。”墨楚寒起身向外走去,小世子跳下椅子,跟了上去,凰北雪也把女兒抱好跟了上去。
凰北雪跟着墨楚寒走在露出新綠的草地上,聽着墨楚寒講着話。
“外祖母生了二子一女,一女就是我的母妃,大舅舅比我母妃大兩歲,娶妻渝州李氏,生下了大表哥二表哥和三表哥,其中大舅母生下大表哥時難產,調養了許久才懷上二表哥,所以大表哥和二表哥他們年紀相差近十歲,小舅舅比我母妃小八歲,娶的是外祖父一個部下之女,生下了四表弟和五表弟,雖然是雙胞胎但是長得並不像,五表弟長得向母親,小舅母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當時被哥哥們要求滿足家裡沒有妹妹的遺憾,經常要求被打扮成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直到他到了秦家才被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