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宇文凌雪略略責備地看淳兒,“淳兒,你何時變得這麼壞了?”
淳兒不好意思地低頭,月輕衣笑道:“凌雪,你這麼善良,淳兒就要壞一些才能保護你。”
宇文凌雪抿脣道:“外面那個姑娘不知是什麼來頭,這般盛氣凌人!”
月輕衣沒有回答,心裡漸漸沉重起來,這樑子是結下了。
雅間外面,翠衣女子快氣炸了,居然被一個卑賤的下人說成是閒雜人等!她伸出手,手心裡一閃,光劍現身,她手持光劍狠厲地朝房門劈去,錦衣公子大喊一聲“不要”,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光劍鋒利無比,甚至比尋常的銀劍鋒利數倍,在房門上劈出數道裂痕,穿透了門板。
哐啷一聲,房門轟然倒塌,四分五裂。
掌櫃目瞪口呆,這位姑娘也太暴力了吧,竟然把房門劈成這樣。
錦衣公子也是一驚,立即責備道:“妹妹,你是不是不聽我的話?”
翠衣女子不屑地瞪他,絲毫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你沒有資格管教我!”她強盜土匪似的闖進雅間,張狂的目光凌虐衆生,“要麼把雅間讓給我,要麼我毀了這雅間,你們也吃不成。你們自己選!”
月輕衣早在房門倒塌的時候就站起來,而淳兒已經護着宇文凌雪閃到角落裡。月輕衣冷靜以對,淡淡地嘲諷道:“你這麼霸道,你娘知道嗎?”
“妹妹,你娘說了,不能惹是生非,這一路上你都惹了多少是非!”錦衣公子責備道,看向月輕衣的目光略帶歉意。
“我娘可沒讓你管教我!”翠衣女子不悅地瞪他,“你是我大哥,還是她大哥?你爲什麼總是幫着她?”
“妹妹,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他驚詫的聲音帶了幾分傷心。
“還不滾?”翠衣女子森厲道,烏珠似的瞳眸劇烈地收縮,陰戾之氣暴漲。
“要滾的人是你。”月輕衣清冷地反擊,墨色琉璃似的瞳眸跳躍着寒芒,“公子,你這位妹妹看着美麗尊貴,卻喜歡當強盜土匪,莫非這是她的癖好?不過,這癖好可不太好。”
“讓姑娘見笑了。”錦衣公子歉意、溫潤地笑,“舍妹自幼被寵壞了,略略驕縱了些,還請姑娘多多海涵。”
翠衣女子懶得聽他們廢話,看着宇文凌雪柔弱,便將手裡的光劍朝她那張柔美的小臉刺去,定要把她的臉弄成一隻大花貓。
然而,光劍還沒刺出去,她就聽見一道充滿了磁性的沉朗聲音,“昌王。”
她還沒聽過這麼動聽迷人的男子聲音,不由自主地撤了內力,轉過身去看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
目光觸及那個內穿深紫錦袍、外系墨色披風的軒昂男子時,她愣住了,美眸灼亮。
好俊的男子!
這男子擁有一張完美無暇的俊臉,擁有一雙尊貴迷人的鳳眸。這樣的姿容,可謂人神共憤、天地不容,既有男子的陽剛與冷峻,也有兩三分女子的柔美,俊美得雌雄莫辯。
她的心砰砰地跳,好像血液熱起來、燒起來,這十五年來,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不過,他的俊容很冷,冷如冰雪覆蓋,那雙鳳眸也是寒氣四溢。
她又發現一個事實,他根本沒有看自己,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他看的是那個武功高強的姑娘。
莫非他們是相識的?
月輕衣對這道聲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冷冷地看着北影寒,想着他方纔對那錦衣公子的稱呼,昌王。
在原主的記憶裡,北影國並沒有昌王這樣的宗室王爺,那麼,錦衣公子與翠衣女子都是外國的皇室。
怪不得這翠衣女子這麼的猖狂、張揚、暴力!
錦衣公子轉過身,見是他,溫潤地笑起來,“原來是大都督。大都督,你居然知道我們在這兒,風雲騎當真厲害。”接着,他對翠衣女子介紹道,“妹妹,這位是北影國大名鼎鼎的風雲騎大都督,之前我發現你不在驛館,便央請大都督幫忙找你。”
北影寒走進雅間,雪顏清寒,強大的氣場橫掃一切,碾壓所有人,“錦鸞公主沒事便好。”
“原來你就是北影國大名鼎鼎的風雲騎大都督。”錦鸞公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淡淡而笑,盡顯溫婉端莊,與方纔判若兩人,“多謝大都督來尋本宮。”
“王爺,這位姑娘是我國陛下最疼愛的榮華郡主。”北影寒直接忽略她,爲昌王介紹宇文凌雪。
宇文凌雪對這對昌王兄妹沒有好感,只是對昌王微微點頭,便算作是見禮。
月輕衣無力吐槽,北影寒啊北影寒,你又招惹一朵桃花了。
原來這位翠衣女子是東海國的錦鸞公主,傳聞錦鸞公主是東海國君最寵愛的公主,在衆多兒女裡,最是寵她,可以用四個字形容:無法無天。
月輕衣心想,估計錦鸞公主所得的寵與晉陽郡主差不多。
昌王笑道:“原來是榮華郡主。那這位姑娘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問的是月輕衣。
北影寒的鳳眸陡然一沉,從對方興味的眼神便可瞧出,這位昌王對月輕衣頗有興致。
趁他還未回答,月輕衣冷淡道:“王爺,我只是郡主的跟班,敝姓不足掛齒。”
她這個態度,他還是比較滿意的。
唔,這次有進步,直接拒絕了。輕兒,今晚我會好好疼愛你。
“姑娘客氣了。”昌王風雅地笑問,“不知小王可有機會得悉姑娘芳名?”
“王爺,我只是郡主的近身侍衛,實在不足掛齒。”月輕衣堅持不說,不知爲什麼,看見他色眯眯的目光就討厭。
而錦鸞公主的目光一直在北影寒身上,一雙美眸變成星星眼,花癡的模樣令人無法直視。
北影寒沉鬱地問:“王爺,這雅間的門是怎麼回事?”
其實,他站在遠處看見了錦鸞公主用光劍劈開房門的一幕,這麼問,是想昌王給她們一個交代。
昌王頗爲尷尬,“讓大都督見笑了。舍妹任性,非要到醉仙居品嚐一下醉雞,非要用這個雅間用膳。舍妹被父皇寵壞了,驕縱任性得很。錦鸞,還不向榮蘭郡主致歉?”
錦鸞公主回過神,怨怪地瞪他一眼,怪他說自己的壞話。不過,爲了博得北影寒的好感,她只好做做樣子,對宇文凌雪莞爾一笑,尚算有禮,“榮華郡主,不如我們一起用膳吧,人多吃得熱鬧。”
宇文凌雪先是看月輕衣一眼,再淡淡地頷首。
月輕衣給她眨了眼,示意她可以。
冤家宜解不宜結,倘若能化解,自然是好的。再者,她也想看看這個錦鸞公主會如何勾搭北影寒。
話說北影寒還真是桃花不斷,一見寒公子誤終身吶!
作爲東道主,北影寒再點了幾樣好菜,之前點的醉雞等幾樣招牌菜都端上來了,五個人圍着圓案而坐。他特意坐在昌王旁邊,他的身邊則是宇文凌雪,而昌王的另一邊是錦鸞公主。
宇文凌雪怕生,主動與月輕衣調換位置,如此一來,月輕衣便與北影寒坐在一塊兒。
見此,錦鸞公主恨恨地瞪着月輕衣,恨不得用目光將她消滅。
昌王興致高昂的目光時不時地移向月輕衣,北影寒看着就很不爽,眸光沉鬱,恨不得將她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錦鸞公主的聲音變得甜美得膩人,“大都督,這些菜餚,爲我們介紹一下吧。”
北影寒介紹了各樣菜餚,衆人開始吃。
宇文凌雪默不作聲地吃,因爲有陌生人在場,還是緊張不安的。
月輕衣暗地裡安撫她,她纔好一點。
“這個醉雞相當的美味,怪不得這家醉仙居每日都這麼多客人。”錦鸞公主優雅地啃着雞腿,柔婉地笑着。
“王爺,想必你已知曉,後日開始比試,明日陛下盛邀王爺與公主進宮遊園。”北影寒淡漠道。
“當真?”錦鸞公主欣喜若狂,忽然驚覺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不夠優雅,便連忙收斂了,“大都督會帶我們進宮嗎?會帶我們遊覽北影國皇宮?”
“錦鸞,大都督是北影國君器重的重臣,自然由他帶領我們進宮、遊園。”昌王笑道。
她心裡竊喜,太好了,明日又可以與北影寒在一起了。
到時候,她一定要施展十八般武藝,博得他的好感。
月輕衣相當的鬱悶,想象着錦鸞公主圍繞北影寒轉的情景,心塞塞的。
昌王禮貌地問:“不知明日榮華郡主會不會進宮?”
其實,他想知道的是榮華郡主身邊的那個姑娘,會不會進宮。
宇文凌雪被點名,緊張得不知如何回答,侷促地看向月輕衣。
北影寒代爲回答:“王爺有所不知,郡主身子不好,仍在養病。”
昌王恍然大悟地頷首,頗爲失望,那麼明日就見不到那位姑娘了。
“大都督,本宮冒昧了,不知你是否已有妻室?”錦鸞公主忽然問,極爲期待這個答案。
“錦鸞。”昌王責備地瞪她,示意她姑娘家要矜持。
月輕衣倒是挺有興趣知道,北影寒會如何回答。
北影寒淡漠道:“公主見笑了。本座尚未娶妻,但已有意中人。”
錦鸞公主的心頭冒起火苗,想問問他的意中人是不是比她好千百倍,但還是忍住了。
不就是意中人嗎?又還沒娶妻,她還有大把、大把的機會把他搶過來。
月輕衣看見她志在必得的目光,無奈地嘆氣:這個錦鸞公主跟永陽公主一個德行,對看中的男人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