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186. 【186】Vip回憶殺(下)V

“你要幹什麼?!”

風無痕猛地出聲呵斥!

一雙桃花眼,冰冷的看着步履艱難的穎離,看着他望向鏡屋,那幽深而意味深長的視線。

穎離聽罷,默默的收回了視線,淡淡的對着風無痕說道:“你以爲,我現在能做什麼?”

風無痕眉頭微凝,語帶警告:“在君上出來之前,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哼……”聽了風無痕的話,穎離竟然驀地嗤笑一聲。

阿蓮擔憂的望着他,而她身側的小女孩亦是用一種陌生卻渴望的眼神,望向了穎離。

但他甚至吝嗇於給她們母女二人一個眼神似的。

只是用一種幽幽的目光,斜睨着風無痕:“你信不信,即便是君上在這兒,他也不會阻止我接下來要做的事?”

“和希泠有關?”風無痕倏忽開口,用一種獸一般的直覺,一語中的。

穎離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良久,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與殷奚大陸有關。何止是希泠一人?不過……”

他停頓了一下,卻又說道:“……泠兒,就是那個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關鍵。”

風無痕不着痕跡的擋住了穎離的去路,一言不發。

穎離不知是明白還是不明白他的意圖,但卻是沒再輕舉妄動。

直到……

“宣涼。”穎離越過了風無痕的肩頭,看向了他的身後。

一身肅殺玄衣的少年,緩緩從臺階上走了下來。

鳳眸冰冷的逡巡着衆人:“你們怎麼還沒走?”

這一句話,是直視着穎離的雙眼說的。

“你還在,我怎麼敢走?”穎離一反常態,竟然絲毫沒有愧疚似的,冷冷的回諷着宣涼。

阿蓮皺眉,手掌安撫的摸着小女孩不安的身子。

才放開她的小手,步步生蓮的走向了穎離,而後緩緩的伸出手,似是要撫上他的脊背,出言安慰他似的。

誰知——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穎離倏忽衣袖一揚,一掌甩到了阿蓮欲伸過來的手掌。

這重重的一聲,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女子纖細的不染陽春水的手背,很快便出現了紅紅的印子。

她水眸怔愣,而後低下了頭,似乎完全不知道穎離在做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問。

小女孩低低的抽泣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如泣如訴。

“穎離,你在幹什麼?”風無痕眸子深了,只覺穎離太過反常。

“阿蓮,你走吧。”

穎離看着風無痕,說出的話,冰冷無情,甚至連回頭看一眼他的女人和女兒,都沒有。

“那你呢?”女子低沉淡靜的嗓音,在他身後,若無其事的響起。

“與你無關。”穎離嗓音,更加的淡靜。

仿若是在和無關的人,說起尋常事一樣。

沉默,是風的嗚咽。

良久,穎離似乎纔想起什麼,他終於回頭看了一眼。

而身後,已經沒有人的蹤影了。

“她們走了,你得償所願了?”風無痕看着他古怪的舉止,冷聲道。

在他帶着輕微嘲諷聲中,穎離緩緩的回頭,清透的眸子望向了風無痕,但手臂輕顫無力,卻堅定無比的指向了宣涼:“抓住他。”

宣涼鳳眸一眯,背脊發寒,眸子卻更加冰冷。

他在風無痕疑惑的目光下,在穎離筆直的手臂指着的方向上,緩緩逼近了穎離,而後湊得極盡極盡在他耳邊道:“你想死嗎?穎離?”

彼時的宣涼,還是一副少年模樣,負手貼耳在穎離耳邊說話時,卻用着一種一夜之間迸發出來的陰鷙,森冷的威脅。

而穎離,終於將目光移到了這個近在咫尺的少年王爺的身上,而後他勾脣淡笑。

在宣涼怔愣的一瞬間,如法炮製的貼近了他的耳邊,嘴脣輕啓:“我死了,殷奚就完了……”

一抹深思,從宣涼眸中劃過,而後他淡漠的拉開了自己與穎離之間的距離,鳳眸中是掩飾不了的鄙夷與輕蔑。

他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如同一隻傲慢的黑天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魅生的穎離,而非……殷奚的穎離吧。如此關心殷奚的未來,你們的君上,就這麼大度嗎?”

嗤笑,在宣涼猝不及防的眼神中,緩緩的在穎離的臉上盪漾開來。

“你所想到的殷奚,就只是一個國家,而非……一片大陸嗎?”穎離清淺的反問,毫無逼迫色彩。

卻讓風無痕,在宣涼之前,眸色一冷!

他掃了一眼,依舊毫無動靜鳳儀殿,才用着堪比宣涼的冷意說出了,宣涼方纔的話:“穎離,你找死嗎?”

被點到名字的男子,似是極其無辜。

他悠然的踱步,在月色下顯得閒散而慵懶。

“這是命,你們……哦,當然也包括我,是抵擋不了的。這種宿命……”他緩緩走到了宣涼的身側,漫不經心的環繞着他,“如同車輪碾壓而過,用一種摧枯拉朽的力量,席捲着一切。比如……”

忽的!

在誰也沒有料到的時機,穎離口中慢悠悠的語氣,猛地一緊!

那一瞬間,宣涼渾身肌肉緊繃,天生的警覺猛地提醒了他有危險!

但來不及了,他只覺手臂一痛,似乎針扎一樣,而後身子便重重的往後倒下,落在了面如死灰,倦怠而冰冷的穎離的手臂間。

“你要幹什麼……”

風無痕只覺,此刻的穎離如同着魔一樣。

但他沒有等到穎離的回答。

他只聽到了一句:“還不出來嗎?”

而後,沉沉的踱步聲,就在他身後響起。

是宣止的聲音。

他嗓音,竟然出奇的低落,臉上是與明黃龍袍不相符的掙扎與猶疑:“非要如此不可?”

“除非你有其他辦法。”穎離漠然的看着來人,在風無痕探究的目光下,終於象徵似的,交代了一句話,“放心,他不會死的。不過是……換命而已,哪兒那麼容易死?”

話尾,已經有了輕飄飄的,視人命如草芥的味道。

宣止,似乎是終於被說服的。

他緩緩走進了穎離,借過了真真正正的沉睡不醒的宣涼,沉着的走回了,那一件蒼涼的鏡屋。

風無痕看着他們奇怪的舉止,似乎透着一股宿命似的倦怠。

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爲什麼要……換命?”

回答他的,是穎離與宣止,步步消失在鏡屋門扉陰影中的,背影。

如同被黑暗吞噬的二人,帶着意識不醒的宣涼,走進了沉沉的陰影中。

不知怎的,風無痕發覺自己竟然沒有邁出一步,阻止他們步伐的腳步。

直到……

“牽一髮而動全身。”氏淵波瀾不驚的嗓音,緩緩的打破了困在混沌中的風無痕。

如一泓清泉,乾淨卻冷冽。

風無痕愣愣的看向抱着希泠,走出鳳儀殿的氏淵,只覺有完全不懂得他們打的啞謎。

氏淵眸色沉入水,如千年古井的平靜無波,又如蒼茫大海的暗流涌動。

竟罕見的出聲解釋,只是眉眼竟是不多得的倦怠。

“穎離的意思恐怕是……殷奚大陸的平衡又一次被打破了,要維持殘酷卻必要的平衡,殷奚與魅生也要有一個平衡,所以,宣止不能死。那麼犧牲的,就只能是宣涼。”

一種,宣告似的話,從氏淵削薄的脣中吐出,帶着一種不可扭轉的洪流般的力量,侵襲而入。

風無痕只覺,每一句話的意思他都明白,但連在一起,卻什麼都不懂。

於是,他問了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爲什麼平衡會被打破?”

他話音剛落,便猛然意識到了問題的答案。

依舊沒有醒來的女子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簾。

風無痕斂眉,不知該說什麼。

——希泠的身上,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秘密?

“回魅生。”氏淵淡淡的說。

毫無緣由的,風無痕不明白此時回去的意義是什麼,但轉念一想,若是不回魅生,流下來的意義,又有什麼?

“如此,請君上先行一步。”

風無痕在氏淵身後說道,祁小小還在輕塵樓等自己。

“嗯。”

氏淵回眸,淡淡一瞥。正欲先走,卻倏忽被風無痕手指上淡淡的熒光給吸引住了視線。

他心下一沉,卻不動聲色的詢問:“你不能用那枚戒指,告訴祁小小嗎?”

風無痕一愣,似乎沒想到似的,經他這麼一提醒,恍然大悟。

而後,在氏淵的凝視中,將一股內力傾注於那一枚戒指中,但卻沒有反應。

“看來不行。”風無痕低聲道。

這枚戒指,是祁小小給他的,說是她娘臨死前留給她的什麼秘密。

小小說她猜不出來,就分一個給他,讓他幫忙猜猜。

氏淵眸色微凝,卻不急不緩的說:“用血試一試。”

風無痕被氏淵奇怪的話弄得莫名,卻下意識的聽從了他的意見。

將手指割破,流出了一滴血落在了那一枚戒指上,而後,一股熱流,順在他的手指似乎有 生命似的,順着他血液的流動,侵入了血脈中。

他的手指,用一種肉眼可見的幅度,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一種莫名的感應,從風無痕的心底升起,似乎他能夠通過這枚戒指,讓祁小小感受到自己的想法。

“君上,你怎麼會知道?”一時間,他擡眼有些意外的問起。

卻撞進了氏淵凝重的雙眸。

風無痕見狀,斂眉低聲說道:“怎麼了?”

心中有些忐忑。

最近怪事太多,讓他都有些心有餘悸。

氏淵似乎有什麼不確定似的,竟沒回答,卻爲了確認什麼似的說:“你過來,把手上的戒指給我看看。”

風無痕也沒猶豫,一邊走向他,一邊扯着手指上的戒指,卻發現根本扯不下來。

這一幕,讓氏淵心中一沉。

幾乎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風無痕將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遞到氏淵眼前。

良久,在氏淵的注視下,心中一空,默默的問道:“怎麼了?”

“風,你認不出這種戒指嗎?”

風無痕仔細端詳,腦中卻一片亂麻:“君上,你直說吧。”

氏淵啓脣,皺眉卻開口道:“你和祁小小,有血緣關係。”

……

魅生,一向清冷凜然的風光,映在了氏淵的眼中。

那一日發生的事情,竟然給蒼茫大地染上了殘陽泣血的顏色。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那混亂交錯,迷濛而混沌的一段光陰。

白駒過隙,他數百年來時光的陰翳,大概就是從風無痕完全失去了瀲灩色彩的桃花眼中開始的。

穎離腦子迷濛昏沉,釀蹌的從宣涼痛苦的低吼,泣血而生出重瞳的鳳眸逃出。

“阿蓮……”

噩夢一般的場景,由他滿手的鮮血鮮明的提醒着自己,那是真是的,由自己親手造成的慘劇。

如果……他沒有把希泠從雪山谷帶回殷奚。

如果……他沒有蔑視自己的天賦而忽視了希泠身上奇怪的力量與浩劫。

如果……他沒有救下拼命闖進魅生的阿蓮。

如果……他沒有阻止族人對希泠的痛下殺手。

……

他彷彿一個失心瘋的旅人,懷揣着不切實際的空想與悔恨,甚至帶着鬼迷心竅的假如,走到了靜默照料希泠的氏淵面前。

在他愈發冰冷的淺眸中,對着昏迷不醒的希泠說:“如果!你不存在就好了!”

“啪!”

狠厲的掌風,將穎離猛地送出了門外。

而後是隨之而來的一巴掌,清脆的一耳光,狠狠的拍醒了穎離被逼得幾近臨界的懦弱。

氏淵漠然的收回了手,卻語調冷酷淡靜到了極點:“你爲何不說,當初希泠沒有救下你就好了!你死在雪山谷中就好了?!”

因爲換命的穎離,近乎失了半條命。但氏淵這句話,卻讓他似乎從迷津中看到了希望。

“如果……我不存在的話……”他迷濛的說。

“……就好了。”他繼續呢喃。

而後,在氏淵的視線中,他倉皇的離開了,拖着孱弱的身子,奔回了府中,卻帶回了一把斬魂劍。

他狼狽異常,如同從刀山火海中走了一遍。

眸中卻帶着解脫。

他忽的跪倒在氏淵面前,不知是真的跪下,還是因爲體力不支而倒下。

但氏淵只記得,那一日的穎離完全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舉動,對得起他曾經被賦予的無數稱讚與褒獎。

他破敗不堪的水藍色衣衫,凌亂而灰敗的紫發,在凜冽的雪山映襯下,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

那一雙紫眸,是他身上唯一發光逼人的地方。

細微卻奪目的光彩,從他的眼睛裡綻放而出。

“若說希泠是異數,我便是將異數帶到現世中的人,或許,我本就該與她一同被掩埋於雪山谷中。”他語速較快,氏淵俯瞰着他,明明聽不清他飛速的語句,卻明明白白的看懂了他將斬魂劍遞上來的動作。

“我想了那麼久的對策,其實不過是讓一切回到原點。回到,我瀕死之時,而希泠還一無所知之處。”

氏淵不記得,他是如何拿起拿一把劍的,只記得,他回過神來時,穎離已經被一尺長劍,刺穿了心口,血從他的心口,浸染了他的衣衫。

而那把斬魂劍,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他唯一的私心,盡數用在了希泠身上。

所以,他其實不明白穎離讓他這樣做的理由,但他卻無意識的選擇了這樣做。

僅僅是,命數對他而言,無所謂……

而他一生唯一的浩劫,是兩個字——希泠。

啓脣,吐出。

泛着冷意的兩字,就是他一生的劫難。

明亮的陽光,不像是初升的朝霞,更像是濃烈的要灼燒一切的夕陽。

遠遠的站在不遠處的,不知何時出現的阿蓮母女二人。

她們的目光,死寂而灰敗。

卻沒有一絲責難,只有頹然。

但氏淵,隱隱約約聽到了那個嗓音溫柔的女子,最柔和也最狠毒的一句話:“希泠……在你的身後……”

直到,目送了她們母女二人的離開。

氏淵才漠然的,面無表情的回身,不出所料,看到了希泠……

他沒有辦法形容,希泠那時的模樣。

只覺得,她怎麼會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而自己,竟然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希泠終於邁步,走向了倒在血泊裡的穎離。

她蹲下了身子,將斬魂劍一寸一寸,從他的心口抽離。

手掌被劃的鮮血淋漓,卻無比有力的將劍心對着自己的心口。

她笑,明豔無比:“氏淵,你憑什麼殺他?”

氏淵啓脣,卻說不出,是你師父讓我動手這句話。

雖然,這句話是實話。

但他從心底想殺了穎離,也是實話。

她揚聲笑,冷厲:“你以爲他的死,會讓你得到什麼?”

氏淵沉默,只是細細的看着她。

似乎要就這樣看她一輩子,似乎……

他有一種再也見不到她的預感了。

她倏忽斂了所有表情,篤定而咬牙切齒,失望而痛徹心扉:“氏淵,你一定要記得我,永遠不能忘記我。”

氏淵忽的惶然!

她臉上的冰冷,如午後即將被陽光蒸發的,蓮花瓣上的露水,透徹而淒厲。

一種驚慌失措攫住了他的心。

下一瞬,他就看到希泠笑了,她伸出手,似是要擁抱他。

氏淵也伸手了,他是心甘情願,甘之如飴被引-誘的魔,掉進了一個名爲‘希泠’的陷阱。

然後一種鈍重,卻刺耳的聲音,以一種死寂的發聲方式,縈繞在他的耳邊。

接着,是一種他渴求的溫度。

那溫度,卻比他料想的要更加灼熱。

女子嗓音,溫柔到了極點,讓他幾欲落淚的說:“阿淵,你痛嗎?告訴我,你痛,還是不痛?”

……

洪荒,落葉。

冰雪,流沙。

時光,沙沙聲,是竹葉摩擦的聲音。

希泠不知道,君上遷怒後的血流成河;不知道祁小小與風無痕慘烈的收場;不知道輕塵樓在殷奚魅生戰事交緊時,如何徹夜不眠通宵達旦尋歡作樂;不知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那以後,那個抱着她被斬魂劍刺穿心口的男子清冷淡靜的眼神,是如何在三千喧囂後的空寂中在人的心口上投下重重一擊。

夢中是樓上月下,眸裡是歲月的翩然輕擦。

枯藤長出了枝椏,少年長了頭髮時,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的追尋。

直到……

熙熙攘攘的小巷,在夜晚的空寂中發出的腳步聲。

一個帶着薄如蟬翼的面具的女子,與一襲青衫的男子擦肩而過。

命運之輪,終於重新轉動了……

石室中。

乾淨如泉的淚水,汩汩的從希泠捲翹的睫毛中溢出來。

而後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到了鬢邊。

如同蝶翅般的睫毛顫了顫,掀起了一翻風雨似的,一雙剔透盈滿水光的杏眸,睜開了。

希泠緩緩起身,大夢一場。

夢中,她丟了一顆心,卻得到了一段故事。

“泠兒。”

淡而禪意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希泠如夢初醒,一雙斂盡了蒼涼與天真的杏眸,癡癡的看着微笑的望着自己的穎離。

終於,又哭又笑,啓脣。

‘阿淵’二字,在她口中兜轉許久。

她環顧這枯井的小小一隅,猛地出手摟住了孱弱卻淡靜淺笑凝視自己的穎離,哽咽喊了一聲:“師父……”

——

回憶·終、

寫廢三千字、這算重來、差強人意、

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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