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氏宗族四樓的房間內,淦暮塵慢慢睜開了雙眼“原來這真的是一場夢,世外仙景原是鏡花水月,太美啦”
淦暮塵站起身來,他用雙手手揉了揉太陽穴,感官還有那花香的味道,一切好像真實出現過般讓人回味無窮。
夢,淦暮塵以前也經常做過,但是從來沒有做過這般美得讓人心碎的。
“白老,我睡了多久,有什麼變化沒有?”淦暮塵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鼻子兩邊,酸酸的,他看着旁邊正在修煉劍魂呤的二老,輕聲問道。
二老看到淦暮塵醒來,收劍而立,走了過來。
淦莫聰道“好像就睡了一會,外面倒是沒什麼情況哩,不過,倒是你……你……剛纔一直滿臉的淫笑哈哈……”
“啊?有嗎?”淦暮塵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揉了揉雙眼皮後轉身看向廣場。
廣場上已是空蕩蕩,看樣子,二老已經安排下去。
淦暮塵轉身在看向師傅給的地圖,地圖上,遺忘村的大街小巷一覽無餘,盡收眼底,所有人馬已經進入四街範圍之內。
淦暮塵起身走向房間中間放着的那張長方桌前,桌上千刃山的畫面還閃爍着微弱的暗光,淦暮塵看了看畫中的兩人,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兩人已經相遇在一起,看那狼狽的樣子,兩人經歷了不少坎坷,已是衣衫襤褸。
外面,天色灰濛濛,細雨過後的彎月正依依不捨的高掛在落日峰西邊上。
天空東邊已經露出魚肚,落日峰頂依一如既往雲霧繚繞,雲霧在早晨東邊晨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清明,整個落日峰的東面在雲霧霞光的反射下變得明亮起來,猶如剛剛染上了淡淡赭石顏料的水墨畫。
淦暮塵走到窗前,藉着晨光看向桌子上的山水畫,滅魂樓四周已聚集了人山人海,他走到凡間西面的電纜之下拿起滅魂樓專線的通話玉筒。
千仞山下,滅魂樓四周堅守了一夜的人員已退去,換上了新的看守人員,從四面八方向千仞山下趕來的無數武皇武聖強者已至十里之外。
四街城牆之內,千仞山向西北幾百裡,無論是山地還是街道,甚至房舍上都藏着手拿兵器的武者,戒備着。
突然,滅魂樓頂端牛角狀的喇叭響起“所有淦氏武宗站在劉氏皇者之後,劉氏武宗站在淦氏皇者之後,柳氏和王氏也一樣,其餘武修就近分配到四族之中,一切聽從指揮,如有予以搗亂不聽指揮者,便當被鬼魂附身當場處死”
原本早已被安排好的人潛伏原地,只有個別站錯隊伍的人站起,走到自己隊伍旁邊,然後再次潛伏好身形。
樓頂喇叭再次響起道“很好,現在將斬鬼大旗掛到千仞山之上,小旗幟於百米一杆,將斬鬼閘刀臺推至廣場中央”
……
不一會,千仞山上飄起一杆寬達三十丈的巨大血旗,每張旗上都寫道;滅鬼大會。
而山下,只要凸起的地方也有相對小點的斬鬼旗。
滅魂樓廣場正中央,一臺高一米,寬三米的閘刀立於中間。
閘刀成長方形,四面有兩鐵片構成的臺階,臺上兩根高百米,如腿粗的不鏽鐵桿豎起。
鐵柱低端放着用不鏽鋼鐵做成的一頭東北大虎身,兩鐵桿低端成了巨虎閘刀的前後四肢,巨虎張開巨嘴,橫在兩鐵桿之間。
兩鐵柱相對的一面有寬八寸,光滑油亮的鐵槽,兩條手臂粗的鐵鏈從兩鐵柱空心內穿過,鐵鏈另一端掛着一柄寬五尺,厚七寸的巨刀。
巨刀刀口向下,散發着寒氣逼人的刀光,只要另外一端輕輕一鬆,巨刀就會順着鐵槽向下切落。
清晨的遺忘村空氣一如既往的新鮮,空氣中瀰漫着秋風的氣息,撲鼻清涼味。
林間的野鳥,山間野獸被迫搬了家,晨曦照射在落日峰上,反射到下方的遺忘村內。
遠遠看去,遺忘村一如既往的霧氣升騰,猶如世外桃源。
與以往不一樣的是,落日峰下無數山峰中的千仞山四周,此刻氣氛格外緊張。
方圓幾百裡,數億武者帶着憤怒埋伏着,沒有人想到會在這樣鳥語花香風景秀麗的富饒之地,發生着天怨人怒的事。
十年來,十幾億的孩童居然消無聲息的失蹤,時至今日,這讓遺忘村之人惶惶不可終日的事件終於浮出水面,凡人奮起反抗。
清晨的滅魂樓又迎來一個陽光燦爛的晨曦,廣場中央的閘刀在陽光下寒光四射。
滅魂樓頂喇叭響起“很好,現在,請靠近滅魂樓大門的兩個神者打開滅魂樓的大門,讓我遺忘村所有武者和平民百姓好好看看,這夜鬼索魂的鬼到底長什麼樣子,是否如傳說中那般猙獰可怖”
整個四街大街小巷開始沸騰,平凡的普通人議論紛紛,倍感期待。
滅魂樓頂喇叭繼續在千刃山下的山谷內響起“大家不必緊張,我已使用無上玄法將他們身上的魂氣散掉,如今比凡人武修強不了多少”
當滅魂樓上的聲音再次響起,人們的心跳正在加速着,這震撼人心的聲音,猶如期待千年之久能讓人見證善惡的佛家語。
這一刻,遺忘村百億人已經期盼已久,環繞四街外的山脈上人影重重,四面山上,遙遠處的原野間,平民百姓人擡頭遠望,都希望能第一眼看到這該殺千刀的修魂者,到底長着如何面目猙獰的面孔,手段纔會如此的冷血兇殘。
“給我押出來,讓大家看看”大樓頂的聲音再次響起,所有人神情緊張的看向滅魂樓的大門口。
兩個神者看到靠牆的兩人,抽出滅魂弩,大吼一聲衝了過去。
這叫先聲奪人,就算知道兩人已被困住,心中還是有所不安。
“蹲下,不要亂動”
兩個衣衫襤褸的俢魂者看到來人,再看看這熟悉的房間,他們這纔想起了自己身處何地。
蕭承殤此刻的境界已經完全跌落到魂泉境,魂海內原本磅礴的魂氣已經流失殆盡。
此刻,他非常需要時間來恢復魂氣,只有魂氣恢復了他們纔有可能重回巔峰。
可是,在另外那個看似牢籠的世界,他們身上的魂石魂幣,丹藥早已被當糖消耗掉。
相比蕭承殤,蕭承痕的狀態就好了很多,他現在的境界雖然也跌落得厲害,由於時間關的系,只是跌落到彼岸後期。
“大膽凡人,見修魂者還不跪拜?找死嗎?”蕭承痕將僅剩的一粒丹藥迅速遞給蕭承殤,左手將其護在身後,腰身一挺,運轉五行秘法,大聲一吼,嚇得正在衝殺過來的兩大神者連連後退,雙耳嗡嗡作響。
這是來自靈魂的攻擊,在這頃刻之間,久經沙場的蕭承痕深感不妙,他用最快的速度將一株看似蘑菇的棕色草藥像老黃牛吃野菜般往自己的嘴巴里送,大口嚼勁起來,那樣子像極千年未進食的老王八。
下一刻,蕭承痕的身體看似變得火熱起來,滾滾濃煙自其身上冒出。
兩神者見狀,立刻掄起手中的滅魂弩,瞬間扣動扳機,兩枚粗細如小手指頭的釘鋼自滅魂弩細孔射出,瞬間抵達蕭承痕身前。
蕭承痕左手向後一託,身後的蕭承殤便向後飛起,而蕭承痕自己卻急速後退三步,雙手大拇指相接,左手食指與右手中指相接,兩手掌之間一團光芒由土色瞬間變成火焰“五行秘火,煉”
已經抵達其胸口的兩枚滅魂弩鋼針射入那團火焰之中,轉眼化成鐵水。
鐵水至其手中滴落地下,蕭承痕憤怒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找死?”
兩神者見狀,也是驚訝不已,世間都在傳說俢魂者之強,千軍萬馬難敵,可是一直未能目睹,如今親眼所見,當真不是凡人能敵。
兩人知道是已經面臨生死,毫不猶豫的砰砰兩發鋼針射出。
然而,蕭承痕怎可束手就擒,雙掌紅如火爐,一掌拍出,一道炙熱的火焰鋪天蓋地,籠罩了整個左邊房間,席捲向兩人。
轟,大門外,氣氛十分緊張,所有人聽到樓內的打鬥聲後都拿起了手中的滅魂弩,弩口齊齊對準滅魂樓大門口。
轟轟……
兩道身影從大門內倒飛而出,砸在離大門三丈之外的地上。
兩大神者以爲必死無疑,瞬間被摔得有些頭昏眼花,半響後,兩人才從地上左搖右晃地站了起來。
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居然沒有受到任何擊傷,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才明白過來,原來那火焰的攻擊盡數已被穿在身上的鎧甲擋下。
這一幕,驚呆了所有臨近的人,靠近滅魂樓的神者都站了起來,怒目儼然的注視着濃煙滾滾的滅魂樓大門。
原本凡間的武神境應能與修魂者中的疑神境不相伯仲纔對,可是蕭承殤兩人都是久經沙場的修魂者,無論戰鬥經驗還是氣場都起到了主導,就算境界跌落,靈魂力猶在,真不是武神境能夠匹敵,差距甚大。
兩道身影從滿是濃煙的大門內緩慢的狼狽走出,身上帶着讓人窒息的氣息。
他們雖境界跌落,不過那只是流失了魂氣,所能使用的攻擊不高而已,原本的境界和靈魂強度根本不是凡間神者能夠匹敵,單憑這靈魂壓制就讓神者戰意全無,更遑論他們都是歷經沙場,統領一方人馬的無敵戰將。
在這氣息的壓制下,在場三百米內的神者強者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緊握滅魂弩的雙手抖得厲害。
人羣的心中都疑惑着:這就是魂修強者嗎?
所有人都看向滅魂樓樓頂,那位大人不是說,已經用玄法將他們控制了的嗎?
怎麼還這麼強?
時許,那道讓人心安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鏗鏘有力,大笑着,好像一切盡在掌握般“呵呵……大家都看到了嗎?十年來,這就是我們所有人都時時畏懼夜夜惶恐的夜鬼索魂者,哈哈……這世間哪裡有鬼?就算有,他們也不會害人,而一直都在作惡的卻是這些俢魂者,是他們無聲無息地抓走我們數億的孩子,你們說怎麼辦?”
“殺……殺了他們”
距離滅魂樓最近的幾裡內,尚未知曉真相的人們聽到了與自己想象中不一樣的答案。
當然,四街四族的人倒是顯得十分淡然。
原來是這些俢魂者一會在裝神弄鬼,憤怒,對,數千上萬人非常的憤怒,就算面對的是傳說中的俢魂者,也高呼殺。
只有殺才能緩解此刻人們心頭的憤怒。
“你是誰?有膽就光明正大的出來一戰,你們是想被滅族嗎?”蕭承痕看向樓頂聲音的來源處,一掌向樓頂牛角尖處拍出。
然而,那牛角尖堅硬無比,整棟大樓都是用高科技提純後的精玄鐵打造,就算是真神也未必能摧毀。
蕭承痕身後的蕭承殤面色終於有了好轉,這麼幾息之間,境界便已恢復到了彼岸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