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晉軍往史家村方向去了。”隨着晉軍離開的方向,蜀軍立即探出了他們要走的路線。
“竟敢當着本將軍的面去史家村搶糧?請殿下下令允我去追緝。”夏候渡口渾身漫着陰煞戾氣。
“允。”面具之下無人知曉其真實想法與面目。
然而,晉軍終是比蜀軍要快,等蜀軍如數過河之時,晉軍已經基本消失了。
“哈哈,快看,蜀軍如同走狗一般的跟來了。”
“果然是我們的狗,長的也像一隻畜生。”前方的晉軍盡其所能的火上添油,不亂的辱罵着後面的蜀軍,並且發出一陣陣囂張的惡笑。
“追。”後面的夏候渡口帶着蜀軍早已氣紅了眼,一路狂追不捨沒有遇到任何阻擋,氣紅了眼的夏候渡口沒有注意到任何的不妥,窮追不捨一心念着要吃晉軍折血肉,一路逼近史家村時才發現晉軍越走人數越少,此時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了。
就在此時遙遙的又看見狼煙升起,而那起煙的方向正是漢中城的方向。
“將軍不好了,晉軍又殺回了漢中城了。”
“走。”夏候渡口鐵青,該死的,這是什麼?這調虎離山計傻的都看的出來了,明搶糧草,實爲奪城。
疲於追趕奔波的蜀軍再一次往漢中城方向趕去,等夏候渡口到的時候,城門之下蜀太子也已經到了,隔着高聳厚重的城牆,硃紅的巨門之間,謝容高高在上的立於城牆之上,上位者的眼光俯視着其下疲憊不堪的蜀軍,如看螻蟻般的上神,一次又一次的手段將蜀軍玩於鼓掌之中。留守在漢中城的蜀軍戰士慘死在其上,屍體高掛於城牆之上,裹着一面面蜀國軍旗,手段殘忍張揚,嘲諷着一切。
“蜀太子遠道而來想是累了渴了,還不上茶敬敬我們這位太子?”高桓之上謝容的聲音如清風般響起。
“是。”瞬間十幾個大木桶被擡起,裡面裝着的污水傾瀉而下,以蜀太子、夏候渡口爲首的將領紛紛中招。
“大膽。”夏候渡口震怒的語氣響徹雲霄,士可殺不可辱,該死的謝容,竟敢這樣辱太子殿下。
“看來夏候渡口火氣挺大的,再加點料。”謝容如墨眸子隔着面具透出一股震懾威壓,右手一揮,身後瞬時無數的冷箭射出,朝着蜀軍射出。
怒,她無比的怒。
從她攻下這漢中城,入城之時,滿目瘡痍的城池,隨處可見的碎屍,吃剩的人骨,咬了一半的人肉,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她才離開短短一日,漢中城已若死城,只有頹鷹與那厲鬼便吃着人肉的蜀軍,畫面堪比地獄……無比的怒意升騰而起,那濤天的怒意便無法壓下,唯有以血還血,方可解她心頭不痛快。
既然不是人的存在,不是人的行爲,那便無需用人的方式去對待。
冷冷的目光落下,望着在箭雨之中死的死傷的傷的蜀軍,不夠,還不夠,她發狠的想調配毒煙讓這些行屍全化了。
“謝容,蜀晉兩國之戰,與吳國無關,請你莫要再插手。”與此同時,坐着不動的蜀太子那平靜的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響起,完全的沒有帶任何的感情,目光如炬的落在謝容身上,聲音直達其耳邊。
先生是謝容?
軍師竟然是謝容?
……
同在城牆之上的司馬維等人瞬間一驚。
竟敢這個時候拆穿她的身份?謝容不怒反笑。
“本公子做什麼也與吳國無關。”不同的面具,太子的衣服,陌生的眼神,然而此人卻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好似看電視一般,你在裡面演着,而不知道觀衆是誰,別人對她瞭如指掌,她卻對對方一無所知。
“與蜀國作對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竟想臨陣勸其投誠?
“呵呵,蜀太子還是想想與本公子作對會有什麼壞處吧。”謝容不屑一笑,不過一國太子而已,在這個家姓氏族一支獨大的時代,皇室根本不足爲懼,上次因通商要道早已將蜀太子與王賦之得罪透了,這些戰場相爭也不過是再添一把火而已,既然都得罪了,她還怕他不成?從來只有人怕她謝容的份。
“謝公子若是重新再選擇,本太子必將吳蜀商道雙手送上。”
“喲,商道還屬於你麼蜀太子?難道王賦之還沒有告訴你不成?商道早已是本公子的囊中之物了。”現在送?沒有告訴他本公子過時不候的麼?現在纔想來討好已經太晚了。
“謝容,你別不識好歹。”夏候渡口瞪眼,恨不得能生吃了眼前這個人,何時見太子如此重視一個人了,偏偏這謝容竟然還給臉不要臉的。
“這屠夫是何人?”望着滿身戾氣的夏候渡口‘天真’的問着身邊的人。
“我是你老子。”夏候渡口勃然大怒,獅子吼完之後,隨即一支勁箭破空而來正對着他的胸前,不由神情大驚,想完全躲開已經來不及了,難道他夏候渡口今日便要將性命交待在這裡了?眼睛瞪的極大,氣息停在胸前,最後的時刻身側一陣勁風生生的將那支箭打下,所有事情不過發生一息之間,卻讓人幾經生死輪迴之門了,重重的吞出一口濁氣,對着身邊的太子恭敬的道謝。
“謝太子救命之恩。”
“有種下來比試比試。”目光移向謝容身側的丑牛,夏候渡口頓時氣血攻心,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放的冷箭。
“跟屠夫有甚好比?”丑牛嘲諷一笑,極是這屑道。身後一側的戰士都紛紛的大笑不止。
“無名小卒,報上名來,本將軍送你一程。”夏候渡口煞氣十足。
“哼,憑你也配知道爺的名字?”
“下令攻城。”蜀太子淡漠的聲音響起。
謝容同時也冷冷一笑,若說剛剛蜀太子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爲了讓戰士調息過來,自己又如何不是?
“傳令取傷蜀太子者一等功,取蜀太子性命者追封護國將軍。”輕摸着臉上‘鬼王’面具,一場惡戰再次展開……
“殿下,晉軍火力強大,如此下去定然久攻不勝。”何智伏在蜀太子身側。
“嗯?”
“回稟殿下,我軍箭羽、強弩皆在城中爲其所用。”何智心裡暗暗叫苦。
“……”蜀太子目光落在城牆之上,那高高在上的身影,明明是扶柳盈腰的贏弱之軀,卻偏偏張揚傲立,俯瞰天下,如一根刺紮在他心裡,萬分的不舒服。
“殺了她。”平靜的聲音之中終於含上了一絲淡漠的情緒,無用的棋子便是棄子,不聽話人自然了不得,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面前選擇站反對的立場,那便要承受這樣選擇的後果。
“是。”站在他身側保護的影衛立即搭起弓箭瞄着謝容的身姿便射了過去。
“砰~!”長箭破空而來。
“保護公子。”
“保護先生。”
“嘖,那蜀太子活着嫌命長了是吧。”丑牛一刀砍下那箭,怒的張口就罵。
“投石。”旁邊的辰龍也同樣冷哼。
“點一隊精兵,老子要殺他個片甲不留。”黃忠這個粗暴莽夫臉上橫肉凸出,野蠻的吐了口口水,直接披掛上陣,帶着一隊人馬便殺了出去。
“趕一批火牛以黃忠助陣。”謝容同樣臉色陰冷。
城門立時大開,黃忠、陳勝兩人各領一隊衝了出去,其後一羣拖着火把的壯牛瘋狂追出,城牆上重弩如雨,投石如山倒,長弓如雲蓋地來,所有一切同時達到了最高點……
“將軍,如此下去我軍傷亡人數定然加重。”何智站在夏候渡口身側,蜀軍戰意不高,晉軍卻一鼓作氣勇猛如虎。
“將軍,我們應該做休整重新再議。”蜀軍被謝容前前後後耍了幾翻,哪裡有什麼戰意?屢次追擊不上,屢次中計重創,現在只要晉軍一有什麼反應,立即就心生各種想法,以爲又有什麼詭計多端的計謀。
“圍城。”蜀太子冷眼望着高城之上的謝容,屬於上位者的威儀瞬間漫出。
“殿下!”
“太子?”夏候渡口愣了愣,直直的望着蜀太子,這可是要明着與晉軍硬碰硬?這明顯不是蜀太子的作風呀!可是對上蜀太子的眼神時,夏候渡口瞬間平復了一切念想,低頭立即執行了命令。
“圍城。”一聲高呼遍佈戰場……
“不好,蜀軍圍城了。”許行着急的走了上來,目光狠狠的落在謝容身上。
“什麼?將軍我方軍力不足,糧草不足,萬不可被其圍困,應該束退去方可。”李軍師緊隨其後。
“我軍現在正是一鼓作氣之時,圍城又何懼,正應要趁此時痛殺蜀軍。”一旁的謀士同樣冷哼。
“正是要抓住此機會好好挫了蜀軍銳氣,否則真當我晉軍無人了。”
……
“公子。”丑牛只關注謝容,其餘一切都與他無關。
“吩咐下去,緊守城池。”面具之下謝容目光嚴謹計算着成敗的勝算。
“晉軍兵力重布此門,其他城門只怕兵力不足。”丑牛輕聲道。
“你帶一批兵馬前去。”謝容道。
“不行,我要保護你。”這次他絕對不會離開。
“要你去便去,沒了漢中城,怎麼保護?守住漢中城又有誰傷得了我?”
“晉蜀之戰與我無關,要去也是他們去。”目光落在身後那羣在爭吵着退還是守的人身上,總之他絕對不會離開的。
“傳令回大廳,議事。”目光餘掃身後,謝容長袖一甩,往回走去。